
放眼悠悠上下五千年,因一部書而命名一個時代的便只有《春秋》了。魯哀公十一年,漂泊十四年之久的孔子回到故鄉,他有感于周道衰微,壯志難酬,于是將滿腔熱血都傾注在整理『六經』,刪《詩》《書》,正《禮》《樂》,序《周易》,作《春秋》上,以寄寓自己的理想。 他將自己的歷史觀、 政治觀融入書中,在行文中反對和抨擊擅權和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他認為西周初年,《周禮》所定的制度不應有任何改變。 誰如果違背了,便是大逆不道,就應記之史書,以誡后世。或許因為他太過執著于微言大義,致使《春秋》摒棄浮辭,極簡至上,多一字則多余,少一字則缺。要讀懂《春秋》,著實不容易。

茍利社稷,死生以之。
——《春秋·左傳·昭公四年》
注解這是春秋時鄭國名相子產的話。他當時正在制定一項叫丘賦的制度,卻遭到了國內有權勢的人的指責與咒罵,子產便以此話作答。清代的林則徐在兩廣任上決心禁煙時也曾將這種精神寫入詩中以自勉:“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
——《春秋·左傳·昭公二十年》
注解這是孔子針對當時子產死后,鄭國政策中所出現的寬嚴皆誤的情況總結的歷史經驗教訓。鄭國名相子產臨死時對其繼任者子大叔說:“為政寬難。”子大叔執政后便過于寬容。而過于寬容的結果是鄭國多盜,子大叔悔不當初,便派兵剿滅。針對這一情況,孔子認為,政令過于寬容,百姓就可能放肆,罔顧法令,社會問題就多;出現這種情況,執政者就會使用嚴厲的手段來矯正,但政令過嚴,百姓就容易受到傷害,寬嚴相濟才能治理好國家。
君子動則思禮,行則思義,不為利回,不為義疚。
——《春秋·左傳·昭公三十一年》
注解一個有道德修養的人,應考慮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是否都合乎大眾公認的禮義要求,而不要違心去干違反禮義之事。這就要求人們做事三思而行,一切以禮義為準繩。
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
——《春秋·公羊傳·閔公元年》
注解這是講《春秋》的著述原則。儒家思想認為尊者、親者、賢者,即使有一些過失,也不應宣揚,《春秋》重義,就像“孝子揚父之美,不揚父之惡”一樣,所以對于尊者、親者、賢者一些不傷及“義”的事,應隱諱起來,而不記載。這就是《春秋》記載歷史大事的一個原則。
唇亡則齒寒。
——《春秋·公羊傳·僖公五年》
注解這句話講述了歷史上一個有名的故事。春秋時,晉是大國,晉獻公想吞掉虢國,但中間隔了個虞國,晉獻公便派人送了好馬和寶玉給虞國國君,請求借道攻打虢國。虞國謀臣宮之奇勸阻虞公,認為虢虞兩國是唇齒相依的國家,晉國滅掉虢國后,虞國也保不住,唇亡則齒寒,晉國必然會順道滅掉虞國。但虞公貪戀名馬及寶玉于是不從其諫。果然晉國滅虢國后,回軍途中一舉滅掉了虞國。在國際風云變幻中,與鄰國及友邦睦鄰相處,形成守望相助、患難相扶持的態勢,是非常重要的。
撥亂世,反諸正,莫近諸《春秋》。
——《春秋·公羊傳·哀公十四年》
注解《春秋》產生的震懾社會的效果是“亂臣賊子懼”。該書賞罰彰而善惡明,亂臣賊子無所逃于天地之間,乃治世之要務。所以《春秋·公羊傳》一書的作者公羊高認為,如果要想治理亂世,將其歸于正道,沒有能超過《春秋》一書的。這之后“撥亂反正”便成為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