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伊那瑞鹿場

伊那瑞的居民是以養鹿為生的。這幾年，他們開始放牧，而不是圈養了。據主人介紹，他們現在正在做試驗進行統計，看一看到底哪種方法更有利。

往密林行駛的途中，向導給我們介紹這兒的情況。這個季節，汽車可以行駛，待到冬季到來，就必須駕著機動雪橇車才能行動，再過幾個月，汽車就不能在這兒開了。

其實，馬上就得下車了，我們面前是一片長滿灌木和野草的沼澤地。

我們吃力地走了一程，不久就聽到了“呦呦鹿鳴”。今天我們的目的地是伊那瑞的雷阿瑪戈家的鹿場。他家把鹿圈在一起，給它們稱體重做記號。他們不用烙鐵燙，而是在鹿的耳朵上剪個豁口并做上標記，這樣在放牧野外以后，就能記住原來這頭鹿體重多少，過一段時間增重多少，從而和圈養組進行對照。

這時雨下得密了起來，我們進了鹿圈，看到養鹿人正一頭一頭地抓鹿。幾個人圍追堵截，憑著豐富的經驗把一頭鹿一下子抓住。在那頭鹿驚魂未定之際，他們已做完了標記并稱完了體重——就那么一捆腿，用手提了彈簧秤來稱重量。

看著一頭頭的鹿被做了記號，稱了體重，向導說：“這些鹿就好比家養的羊一般，在野外也集群，也受人的驅趕，不過鹿比羊難管理，養鹿人要坐車，冬天要乘雪橇在野外去驅趕它們。有一個細節要特別注意，就是每跑十千米左右，必須歇一下，不能再趕，因為這時鹿要撒尿，如果不停下來，讓它們一直跑下去，它們就會因膀胱破裂而死。”

芬蘭有麋鹿六百萬頭，比五百萬人口多，像吃豬肉一樣，芬蘭人的餐桌上就有許多鹿肉。芬蘭人白天開車也要開車燈，而且在行車道上會有牌子，上面畫著一頭鹿，提示司機這里是麋鹿穿越的路口，不要撞了鹿。

在這次參觀伊那瑞鹿場的過程中，我們冒著細雨點起了篝火，烘烤鹿肉。主人用藍汪汪的芬蘭刀把鹿肉切成小小的條塊，穿在一根細細的樹枝上在火上烤，烤熟了，就蘸點鹽嚼了起來。從內心講，我不太能接受這種動物的肉，我習慣吃牛、羊、豬、雞、鴨、魚的肉。主人還給我們準備了面包和濃濃的、熱熱的用野莓子熬的飲料，我們吃得很飽，很暖和。

（摘自《趙忠祥：歲月隨筆》中國工人出版社 圖/樂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