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盡人間春色

蔻蔻梁

我曾說過，歐洲有些國家簡直是帥哥的培養基地，帥哥數量太多。今天該說亞洲帥哥了——其實我也懷疑工作是審美的閹割器，否則我怎么只能在旅途中看到帥哥，而對自己身邊那個傳說中帥爆全單位的上司熟視無睹呢？又或者俗套地說一聲“近處無風景”，非要坐上飛機、輪船和嗚嗚叫的火車之后，身上的帥哥探測器才會自動開啟？

先說一下近在咫尺的泰國。如果有任何人不同意我說泰國男人帥，請你尾隨一個泰國警察，仔細觀察他們貼身的警服底下顯得如此黝黑的身體，然后繞到前面去看看他們亮晶晶的眼睛……你會覺得，泰國的警察還真長得不賴呀。

我第一次領略泰國警察的帥氣是在查篤撐市場。那個浩瀚的市場足以讓一切氣質消失殆盡，畢竟要在接近一萬個攤位里面保持優雅從容的氣質，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來到這里的人多半已經被購物欲燒昏了頭腦，我就親眼看到有個和我一起進去的金發碧眼小妞，早晨的時候還是纖細、秀麗的美少女，穿著花花的裙子，露著細細的肩胛骨，梳著緊緊的小髻。到了中午，我再偶遇她，赫然是滿險的油汗粘著碎發，發髻散落，內衣不雅地從小花裙子里伸展出來。在她細細胳膊上各挽了一個跟逃荒行李似的黑色的垃圾塑料袋，里面裝滿了長著尖角角的東西。是啊，在她們國家用來買罐可樂的價錢，在這里可以買到一個枕頭，你讓人怎么保持理智？

這時候，你卻看到站在身邊的泰國警察制服筆挺服帖，緊緊地繃在他們完美的肌肉上。即便是這樣的天氣，這樣厚實的制服上也沒有汗漬，真讓人在羨慕之余懷疑他們是不是暗自在制服里裝了小空調。當然，泰國人對于緊身制服是有偏愛的，從他們的校服便可知，幾乎都是往情趣制服那個方向去設計的。

日本男生也是秀色可餐的族群。他們的樣貌和身材均不佳，黝黑緊湊的皮膚也并不擁有，但是人家懂得以勤補拙。日本年輕的小男生個個都以漫畫為形象模板，從頭發到衣著都精致之余，撲粉和畫眼線的“視覺系”也不在少數。也許這僅僅是一種自我滿足，說到底顯然是不符合日本女人的口味的，否則為什么在旅游業里，日本女人的“放浪形骸”是出名的呢？有一種說法是日本女人因為在國內必須保持賢良淑德的模樣，不可逾越，所以旅行的時候就難免釋放一下被壓抑的本性。

如果這一說法是成立的，那么日本男人的打扮又是為了誰呢？一位旅居日本多年的朋友認為所有男人都應該去日本買西裝或者襯衣，因為日本男士的正裝極其講究合身：胸圍，腰圍，衣長不是尺碼那么簡單，而是衍生出幾十種搭配來，為體格不甚標準的東方男士提供了無窮的選擇，而不必總在一個不合身的衣服里，或者晃晃蕩蕩，或者呼之欲出。

這個世界上最讓我難忘的是尼泊爾博卡拉雪山下開飛機的那個帥哥——瞧瞧這一串的定語，難道還不足以讓荷爾蒙急劇飆升嗎？

這個“尼泊爾+俄羅斯”的混血帥哥，帥到讓我見到他就想跟他逃跑的地步，帥到我差一點兒就拋棄一切準則跟他大搞異國霧水情緣……然而我并沒有那么做，所以他帥的程度就隨著時光的流逝發酵到無限高。

想當年我在尼泊爾的時候還是個窮鬼。窮得連到底應該住5.5美元的標間還是7美元的標間，還要和旅伴祺祺沈兩個人蹲在地上惆悵半天。但帥哥埋著頭，只用自己的眉毛沖著我們放了一下電，我們立刻就決定要坐100美元一個人的飛機去看魚尾峰——要知道其實就從我們住的旅館門口就能看到魚尾峰。

飛機很小，只容得下一個駕駛員和一個乘客。當帥哥拿著我們的飛行服沖我們走過來時，一路走，帥字就叮叮當當掉了一地。正當我和祺祺沈在內心里陰暗地盤算應該用什么方式去搶占這個帥哥，同時又不傷友情的時候，帥哥拍了拍兩個老男人的肩膀說：“她們就交給你們了。”

這……也好，友情得以天長地久呀！

（摘自《辭職，去旅行！》中國華僑出版社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