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都欠妻子一條命

□ 餃 子

一

知乎上有一個問題：你手機里最舍不得刪的那張照片有什么故事?

獲贊最多的回答出自作者李濤。那是他的妻子在產房生命垂危的關頭，讓護士遞給他的一張紙條。

妻子順產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然而還沒出產房，就開始與死神展開拉鋸戰。剛生產完的妻子，子宮收縮乏力，整個創面大出血，當時唯一的方案就是摘除子宮。

李濤哆嗦著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只要妻子能回來，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妻子早已失去意識，一分一秒都對搶救她的生命極為寶貴。

妻子慢慢蘇醒過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護士要來紙筆，用自己腫脹得如同胡蘿卜的手指，寫下了這樣一張紙條。

首先寫的是，寶寶還好嗎?然后，她又寫下了，李濤在外面嗎?

看到這一張紙條，李濤忍不住放聲大哭，這個女人，為了給他生個孩子，差點連命都搭上。余生，自己一定要加倍對她好。

每個女人，未出嫁時被家人呵護備至，日子過得充盈而美好。可是，她一旦結婚，一旦想要為丈夫生下一個孩子，她就要忍受十月懷胎的艱辛，忍受一朝分娩的痛苦，還有伴隨著生產而來的巨大風險。沒有人會傻到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當有了愛，女人就變成了勇士。

每個丈夫，其實都欠自己的妻子一條命。

二

婦科醫生赫連颯姒講過一個真實的故事。

她的遠房堂弟跟一個姑娘談戀愛，女方懷孕了，姑娘的父母獅子大開口要天價彩禮，堂弟家出不起，女方父母強拉著女兒流了產。

后來，雙方父母鬧崩，堅決不同意他倆談戀愛。堂弟出去打工，姑娘從家里偷跑出來找他，兩個人還是在一起了。

再次見到小兩口的時候，姑娘已經快生了，到赫連颯姒上班的醫院來生產。他們在醫院附近租了個便宜的小房子，兩個行李箱，一個大人的，一個寶寶的，是他們全部的家當。

從見紅到陣痛，整個過程姑娘沒有吭一聲，只是默默地、死死地抓住床沿，額頭上不停地滲出汗珠。

那天，待產室加上她一共有4個孕婦。其他孕婦都有媽媽、老公和婆婆陪伴在身邊，安撫情緒。只有她，身邊只有老公陪，卻一聲痛也沒有喊。

下午，姑娘順產生下一個可愛的寶寶。拿完藥，堂弟卻不見了蹤影。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蹲在走廊的一角，臉上是剛哭過的痕跡。

赫連颯姒走過去安慰堂弟，大人和寶寶一切平安，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別胡思亂想了。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他說：“嫂子啊，你看看別的產婦，都有媽媽和婆婆在身邊陪著，疼了有人安慰，哭了有媽媽哄著，怎么著也不會那么害怕。可是她一聲不吭，她得有多疼啊!”只這一句話，就讓人鼻酸。

生產當然是痛苦的，對沒有經歷過的女孩來說，沒有媽媽在身邊，更是害怕。可如果作為老公，體會到老婆的不容易，為她所遭受的苦難自責，這樣的男人，也算沒有白白跟他一場。

在姑娘的朋友圈里，有這么一句話：陪你這條路，有多遠我就走多久。毫無怨言，絕不皺一下眉頭。

三

紀錄片《生門》的導演陳為軍說：“都說生育是兩個人的事，是老公、老婆的事情，其實不是。真正面對一切的，是女人。”

那是一個女人在和生命的極限作斗爭，甚至是和巨大的危險作斗爭。那是她一個人的戰斗。但這并不意味著，老公無需做任何事，就可以直接升級成為父親。

在現代社會，生孩子不再是一個女人必須為夫家盡的義務。丈夫的態度，決定了妻子今后的選擇。

很多時候，女人失望，不是因為對方犯了原則性的錯誤，而是在無數個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卻站在她的對立面。

婚姻說到底，是夫妻雙方并肩作戰。一方拼命廝殺另一方丟盔棄甲，這場戰斗是得不到勝利的。

正如亦舒說的那樣：任何一個人離開你，都并非突然做的決定。人心是慢慢變冷，樹葉是漸漸變黃，故事是緩緩寫到結局，而愛是因為失望太多，才變成不愛。

而從愛到不愛之間，她經歷了多少內心的糾葛和權衡，你永遠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