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秋戰國時期是中國文化的一座高峰,而管仲和《管子》則是諸子百家的“第一子”與“第一家”。孔子曾感嘆:“沒有管仲,我們都要披散著頭發,衣襟向左邊開。”戰國時期,有識之士更是將《管子》奉為安邦治國的“圣經”。不僅如此,漢代的桑弘羊、三國時期的諸葛亮、唐代的李白、明代的張居正、民國的梁啟超都對《管子》推崇備至。在先秦諸子的著作中,《管子》屬于最為龐雜的一部。在這部古籍中,既有道家、儒家、法家、名家、陰陽家等學派的哲學和政治思想,還包含了天文、歷數、輿地、農業、經濟等方面的思想和知識,內容廣博且極具內涵。
戰國中期,齊王為招攬天下賢才,創立了稷下學宮,很快就吸引了大批來自列國的飽學之士。齊王為他們建起了高門大屋,并給了他們列大夫的待遇,讓他們在這里不任職而論國事,安心講學、授徒、著書、立說、切磋、論辯。這些舉措使得稷下學宮很快就成為了列國的學術文化中心和百家爭鳴的主要舞臺。
這些列國學者來自四面八方,帶來了列國的學術與文化,他們在稷下學宮中極為活躍,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他們在促進齊國與列國的思想文化交流,豐富和繁榮齊國文化的同時,必然對齊國固有的思想文化造成了極大的沖擊。面對如潮水般涌入的異國思想與文化,一些齊國本土的學者不甘于讓這種喧賓奪主的局面繼續發展。于是,如何接受外來思想文化的挑戰,弘揚齊國固有的思想文化,使其始終保持齊國特色,與外來思想文化爭奪在稷下學宮中的主導地位和話語權,便成為擺在他們面前的緊迫課題。在這些齊國本土的學者中,除個別自成一派的著名人物,如田駢、尹文等人之外,大部分都是佚名學者。他們沒有田駢、尹文等人的名氣、地位和影響,因此他們需要一面精神上的旗幟來號召和團結那些以繼承和弘揚本土思想、文化為己任的齊人。
于是他們把目光投向了輔佐齊桓公九合諸候、一匡天下的管仲,并共同創作了《管子》。他們不僅收集、追記和整理了管仲的遺說佚聞,匯集了在齊國產生、流傳、發展的特色思想文化,同時又依托管仲之名,結合當時的現實來闡述自己的學術思想。他們的學術思想各有所主,且各有所長,由此便形成了《管子》龐雜的特點。
● 管子曰:“大心而敢,寬氣而廣。”
● 管子曰:“人迫于惡,則失其所好;怵于好,則忘其所惡,非道也。”
管子認為,心平氣和是做人的一種境界。事實上,人處于順境時,容易心平氣和。一旦面對逆境,就難以平心靜氣了。心平氣和不只用在安寧閑暇之時,更要用在緊急危難之間。如將軍在前方指揮作戰,能夠心平氣和,則能理智篤定;商人在利害攸關之時,能夠心平氣和,處之泰然,則必有所得。心平氣和是一種祥和的狀態,是一種修養,也是一個人成熟的標志。
心平氣和,會讓人想到一池靜水,波瀾不驚,清澈見底。心平氣和需要隱忍,更需要有寬廣的胸襟。自古以來,心平氣和就是人們努力追求的一種心境。
● 管子曰:“是故國之所以為國者,民體以為國。君之所以為君者,賞罰以為君。”
管子認為,國家的根本在于人民,國君治理國家的根本問題有兩點:一是治人,二是治事。君主都希望民眾親近君主,順從君意,希望民眾能勝任自己所從事的工作。明君總是通過博愛來親近民眾,應他們發展,這樣,民眾就會親近君主,順從君意。
齊桓公欲成就霸業,卻一時不知從何做起,便向管子請教。管子說:“您想要成就霸王之業,就必須從根本做起。”齊桓公移動身體離開座位,拱手問道:“那什么才是根本呢?”管子答道:“齊國的老百姓就是您的根本。人們很怕饑餓、怕賦稅沉重,人們很怕死亡、怕刑罰嚴酷,人們很怕勞苦而君上辦事不分時節。您如果減輕賦稅,人們就不愁饑餓;寬緩刑罰,人們就不怕死亡;辦事有時限,人們就不懼勞苦。”
第二天,齊桓公便定好法令,讓農民只交百分之一的賦稅,孤幼者不處刑罰,水面按時開放,關卡只稽查不收費,市集也不征稅,對近處的人顯示忠義,對遠處的人顯示禮儀。這樣實行了幾年,人民便像流水一樣紛紛歸附于齊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