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月第一人》陷“不愛國”風波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劉宇凡 李婷

作為第75屆威尼斯電影節的開幕影片，聚焦第一位登月的美國宇航員尼爾·阿姆斯特朗傳奇事跡的《登月第一人》也被外界追捧為明年奧斯卡的熱門電影之一。該片導演是憑《愛樂之城》獲奧斯卡小金人的達米恩·查澤雷，主演是人氣男星“高司令”瑞恩·高斯林，題材也符合觀眾期待，似乎一切都趨于完美。然而，在威尼斯電影節首映后，該片卻卷入一場巨大爭議當中，影片沒有重點描寫阿姆斯特朗登月后插上美國國旗的鏡頭，這在很多美國人看來是非常不愛國，不“美國”的做法，也觸碰到美國電影文化中的“禁忌”。在美國影史上，不乏觸碰到“禁忌”或“政治正確”的電影，所以《登月第一人》能否獲得觀眾認可還有待觀察。

“國旗爭議”源于黨派爭斗？

對于《登月第一人》最后未突出插上美國國旗的一幕，連當年阿姆斯特朗的登月搭檔巴斯·奧爾德林都氣得在社交賬號貼上當時插國旗的舊照，來表達對影片的不滿。更火上澆油的是，主演高斯林還公開宣稱：“阿姆斯特朗不是美國的英雄，而是全人類的英雄。”結合高斯林本人來自加拿大的身份背景，瞬間讓美國公眾炸開了鍋，很多美國保守勢力感覺這是國外勢力要矮化美國英雄的舉動，群情激憤揚言要抵制該片。據美國福克斯新聞網5日報道，共和黨參議員馬克·盧比奧得知影片爭議后便直接在推特上開罵說：“這絕對是愚蠢的行為”。

顯然，該片在民主黨支持者眼中有著明顯的不同。他們認為，民眾要把眼界放得更寬廣一些。據美國《綜藝》雜志4日報道，在爭議爆發后，阿姆斯特朗的兒子出面為影片辯護，他表示，“影片的格局與父親當時的心境是一致的，人們不該在沒看影片前就如此抨擊和詆毀。”不過，面對輿論的重壓，導演查澤雷只好說這樣的拍攝方式是出于藝術上的考慮，并沒有任何政治含義。目前該片在IMDB上僅獲4.9分，這也讓該片的票房前景和奧斯卡征程都蒙上了一層重重的陰影。

觸碰禁忌也能造就經典

回顧好萊塢的歷史，似乎電影藝術誕生之初就和社會禁忌話題脫不開關系。公認的電影藝術奠基之作，1915年上映，由格里菲斯導演的《一個國家的誕生》便是一部歧視黑人，為美國奴隸主“洗地”的爭議之作。雖然美國媒體和社會平權團體對影片和格里菲斯各種口誅筆伐，但電影本身的票房還算不錯。而且本片開創性地使用了特寫、剪輯等電影概念，是研究電影歷史無法回避的里程碑之作。

有趣的是，似乎是與《一個國家的誕生》相呼應，今年有一部名為《一個國家的死亡》的紀錄片上映，該片力挺美國目前最受爭議的總統特朗普，甚至把他和林肯等偉大總統相提并論。一看導演迪內希·帝索薩的履歷更是驚人，他曾因非法操作競選基金而入獄，卻在不久前被特朗普特赦，因此對特朗普感恩戴德。因為特朗普在美國主流媒體的形象不佳，本片得到的評論也是清一色的差評，不過特朗普也不乏鐵桿支持者，最終影片票房收獲600萬美元，對于一部紀錄片來講也是相當可觀。

性和宗教仍是“走鋼絲”

以上兩部影片，雖然涉及禁忌爭議題材，但是都能大難不死，起碼在投入回報上能做到全身而退，可有些禁忌題材，是不能觸碰的絕對雷區。大導演馬丁·斯科塞斯1988年拍攝的《基督最后的誘惑》把耶穌基督描繪成有著復雜矛盾內心世界的普通人，這和廣大教徒心目中的耶穌形象大相徑庭，觀眾紛紛表示無法接受，結果這部斯科塞斯投入巨大心血和成本的影片最終血本無歸。斯科塞斯本人因該片債臺高筑幾乎破產，這部電影差點成為他導演生涯的終結之作。

除了種族，宗教等題材外，“性”也是極易引發爭議的話題。導演保羅·范霍文的成名作《本能》在露骨的性愛和兇殺之間游走自如，雖然爭議不少，但是票房卻大賺特賺。但被勝利沖昏頭腦的范霍文繼續在表達“性”這個主題上放飛自我，在下一部電影《脫衣舞娘》里大秀情色橋段，結果上映后，票房慘淡成當年最虧錢電影。

綜合來看，其實“禁忌話題”本身并不意味著影片一定虧本還是必然大賺，兩極例子都不少。或許《登月第一人》現在的種種爭議，反而給這部原本的沖奧之作增添更多話題性，從某種程度也在為影片做免費宣傳。還有一個月影片就正式上映，屆時的票房和口碑如何，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