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省考古研究院
2011年11月至2014年底,在西安市長安區長安萬科城二期基建施工過程中,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對建設區域內勘探發現的273座漢唐墓葬進行了考古發掘。長安萬科城二期項目位于陜西師范大學長安校區北側、原長安區茅坡村西北(圖一)。此地屬隋唐長安城的西南郊,隋唐時代稱為“高陽原”,是隋唐長安城周圍的墓葬密集區之一。其中M21因出土了一件帶有人物雕塑的陶駱駝俑而受到學界矚目[1],特簡報如下。
M21為長斜坡墓道帶天井的單室土洞墓,平面呈甲字形,坐北向南。開口于耕土層和擾土層之下,開口距地表深0.6米。由墓道、過洞、天井、甬道和墓室等部分組成,南北水平全長42.82、墓底距地表深6.9米,方向180°(圖二)。
墓道 豎穴斜坡底土壙結構,平面呈南北向長方形,坡度22度。墓道口水平長7.9、南寬1、北寬0.94米,底長7.5、南寬1、北寬1.04米。墓道東西兩壁開口略窄于坡底,口小底大,兩壁面經鏟平休整,表面光滑。北壁從開口至坡底向南傾斜。

圖一 茅坡村M21地理位置示意圖

圖二 M21平、剖面圖
過洞 3個。皆斜坡底土洞結構,平面均呈南北向長方形,拱形頂。自南向北第一過洞長1.38、寬1、高1.7米;第二過洞長1.5、寬1、高1.8米;第三過洞長1.26、寬0.92、高1.4米。
天井 3個。皆為豎穴土壙斜坡底結構,平面均呈南北向長方形,寬度比墓道稍窄。自南向北第一天井長2.62、寬0.98米;第二天井長2.7、寬0.98米;第三天井長2.96、寬0.9米。其中第三天井東西兩壁在距南壁約0.4、距墓葬開口約0.86米處由上至下各有三個腳窩,呈馬蹄形,面寬0.14、高0.12、進深0.12米。
甬道 土洞結構,平面略呈梯形,拱形頂。進深1.24、南寬0.9、北寬1.1、高1.5米。

圖三 鎮墓獸(M21:13)

圖四 鎮墓獸(M21:13)

圖五 騎馬俑(M21:4)
墓室 位于墓葬最北端,土洞結構,平面略呈方形。南北長2.62、東西寬2.62~2.8米。墓室四壁平直,約從1.26米處起券,拱頂弧高約0.54、通高約1.8米。在墓室北部發現一盜洞,呈橢圓形,直徑0.6米,從地表直通墓底。
葬具位于墓室西部,因進水沖擾及盜擾,保存較差,從痕跡看應為木棺葬具,長約2.2、南寬0.92、北寬1米。另在填土中發現零星板灰及銹殘的鐵棺釘。在墓室西側清理時發現少量腐朽的黃色骨沫,葬式不清。
除棺床位置及墓室中部各有一組銅錢外,墓室內殘存的遺物全部集中堆放于墓室東南角。

圖六 騎馬俑(M21:4)
由于盜擾嚴重,該墓共出土隨葬器物39件(組),包括陶俑、陶器、銅錢,以各類陶俑為主。銅錢位于墓室中西部,其余均位于墓室東南角。
(一)陶俑 出土31件,有鎮墓獸、騎馬俑、風帽俑、籠冠俑、小冠俑、執箕俑、坐俑、陶馬、駱駝等。皆為泥制紅陶,前后合模制成。
1.鎮墓獸 1件。標本M21:13,人面獸身,呈蹲踞狀,踞于底座之上。頭戴黑色尖頂盔胄,昂首,耳貼塑。面相溫和,眉脊突出,彎眉,高鼻梁,細長眼,抿嘴,紅唇。獸身著紅彩,多脫落不明顯。兩前肢呈斜立狀,胸部前傾,兩后肢屈蹲在近半圓形實心底座上。前肢之間鏤空,前后掌均為三爪。尾部從臀部中間沿背脊伸出,尾端向后翹起。通高24.6厘米(圖三、四)。
2.騎馬俑 1件。標本M21:4 ,應為甲騎具裝俑。騎俑頭戴兜鍪, 頓項垂至肩, 頜下有護頸。面部清秀, 表情平和。上身著窄袖衣, 外罩鎧甲,肩加護膊, 腰間束帶。鎧甲以墨線勾繪,臉部周圍的兜鍪及身前護膊上有貼金殘痕。下身穿褲, 腳穿靴。雙臂微屈肘, 手握拳置胸腹上, 雙手有孔。馬呈站立狀,四肢下原應有踏板,已殘缺。馬頭殘缺, 背上有鞍韉,身上胸甲、身甲、搭后齊備,馬尾打結成花。鞍韉上涂有黑彩,胸甲、身甲、搭后上均以黑彩勾繪出虎皮紋,襕邊施以紅彩。通體施白彩。殘高25.2、殘長17.8、寬7.8厘米(圖五、六)。
3.風帽俑 13件,分為兩型。
Ⅰ型 8件。標本M21:21,頭戴風帽,風帽頂部較低平,帽緣垂至頸部。面相圓潤,細長眼,圓鼻,小嘴。外著圓領大衣,長及膝部,腰部束帶。左手貼身下垂,隱于袖中。右手曲置腹部呈握拳狀,拳上有一貫穿上下的傾斜狀小孔,作執物狀。下著褲,露尖足。通高18.3厘米(圖七,1;圖八)。標本M21:30,出土于墓室東南角,泥質紅陶,前后合模制成。頭戴風帽,風帽頂部較低平,帽緣垂至頸部。面相圓潤模糊,粗長眼,圓鼻,小嘴。外著圓領大衣,長及膝部,腰部束帶。左手貼身下垂,隱于袖中。右手曲置腹部呈握拳狀,拳上有一小孔,作執物狀。下著褲,露尖足。通高18.4厘米(圖七,2;圖九)。
Ⅱ型 5件。標本M21:15,腰部殘斷,已修復。頭戴風帽,圓頂,帽頂前沿有一圈凹弧,帽緣垂至頸部。面部圓潤模糊,細長眼,寬圓鼻,小嘴。外著翻領右衽窄袖長袍,長及膝部上方,腰部束帶。腹微鼓,左手貼身下垂,隱于袖中。右手曲置腹部呈握拳狀,拳上有一小孔,作執物狀。下著褲,膝部微凸,露尖足。通高16.5厘米(圖七,7;圖一〇)。標本M21:28,頭戴風帽,圓頂,帽頂前沿有一圈凹弧,帽緣垂至頸部,風帽后部殘損。面部圓潤清瘦,細長眼,寬圓鼻,小嘴。外著翻領右衽窄袖長袍,長及膝部上方,腰部束帶。腹微鼓,左手貼身下垂,隱于袖中。右手曲置腹部呈握拳狀,拳上有一小孔,作執物狀。下著褲,膝部微凸,露尖足。
通高16.3厘米(圖七,8;圖一一)。

圖七 出土陶俑一

圖八 風帽俑(M21:21)

圖九 風帽俑(M21:30)

圖一〇 風帽俑(M21:15)

圖一二 籠冠俑(M21:18)

圖一三 籠冠俑(M21:19)

圖一四 籠冠俑(M21:6)

圖一五 小冠俑(M21:34)

圖一六 小冠俑(M21:35)
4.籠冠俑 6件,分為2型。
Ⅰ型 5件。標本M21:18,頭戴籠冠,冠頂低平,后腦突出,露發,頭部前傾。面相圓潤模糊,細長眼,圓鼻,小嘴。身穿開領廣袖長衫,袖垂至膝,腰部束寬帶。雙手捧于胸前,上有一圓孔,作執物狀。衫下沿前后側鑲有縐邊,前面垂露二飄帶。下著裳,裳長及地,露足,足著履。通高19.4厘米(圖七,4;圖一二)。標本M21:19,出土于墓室東南角,泥質紅陶,前后合模制成。頭戴籠冠,冠頂低平,后腦突出,露發,頭部前傾。面相圓潤模糊,細長眼,圓鼻,小嘴。身穿開領廣袖長衫,袖垂至膝,腰部束寬帶。雙手捧于胸前,上有一圓孔,作執物狀。衫下沿前后側鑲有褶邊,前面垂露二飄帶。下著裳,裳長及地,露足,足著履。通高19.5厘米(圖七,5;圖一三)。
Ⅱ型 1件。標本M21:6,頸部殘損。頭戴籠冠,冠頂低平,后腦突出,露發,頭部前傾。面相圓潤清楚,細長眼,高鼻,小嘴,頜下布滿胡須。身穿開領廣袖短衫,胸部束帶。左手貼身下垂,隱于袖中,左袖下垂飄帶至兩腳之間。右手曲置胸前呈握拳狀,拳上有一圓孔,作執物狀,右袖垂至大腿。下著裳,裳長及地,前面垂露一飄帶,露尖足。通高24.6厘米(圖七,6;圖一四)。
5.小冠俑 6件,分為3型。
Ⅰ型 4件。標本M21:3,頸部殘損,已修復。頭戴小冠,頂部低平,后部略高。面相清秀模糊,細眉,細長眼,圓鼻,小嘴。外著開領廣袖短袍,內穿圓領衣,袖垂至大腿,腰部束寬帶。雙手捧于胸前,上有一圓孔,作執物狀。下著裳,裳長及地,露足,足著履。通高21.2厘米(圖一七,1;圖一八)。標本M21:23,頭部殘損,已修復。頭戴小冠,頂部低平,后部略高。面相圓潤模糊,細眉,細長眼,圓鼻,小嘴。外著開領廣袖短袍,內穿圓領衣,袖垂至大腿,腰部束寬帶。雙手捧于胸前,上有一圓孔,作執物狀。下著裳,裳長及地,露足,足著履。通高21.5厘米(圖一七,2;圖一九)。

圖一七 出土陶俑

圖一八 小冠俑(M21:3)

圖一九 小冠俑(M21:23)
Ⅱ型 1件。標本M21:34,頸部殘損,已修復。頭戴小冠,頂部低平,后部略高,微殘。面相圓潤模糊,細眉,細長眼,圓鼻,小嘴。外著開領廣袖短袍,內穿圓領衣,袖垂至大腿,腰部束寬帶。雙手捧于腹前,手上無圓孔。下著褲,褲長及地,露尖足,右足大,左足小。通高18.2厘米(圖七,3;圖一五)。
Ⅲ型 1件。標本M21:35,頭部殘缺,外著開領廣袖短袍,雙袖合攏,袖垂至大腿前側,腰部束帶。雙手捧于胸前,手隱于袖中,上有一圓孔。下著裳,裳長及地,露足,足著履。殘高16厘米(圖七,9;圖一六)。
6.執箕俑 1件。標本M21:38,呈踞坐狀,頭上梳髻,頭向前傾。面相清秀,細長眼,圓鼻,小嘴。頸部殘斷,已修復。身著長裳至地,膝前執箕。通高9.4厘米(圖二〇、二二)。
7.坐俑 1件。標本M21:39,頭部殘,呈踞坐狀,身體微向前傾。身著長裳至地,雙手置于膝上。通高6.8厘米(圖二一、二三)。
8.動物俑 2件。

圖二〇 執箕俑(M21:38)

圖二一 坐俑(M21:39)

圖二二 執箕俑(M21:38)

圖二三 坐俑(M21:39)

圖二四 陶馬(M21:36)
馬 1件。標本M21:36,呈站立狀,頭下垂。張口,雙小眼,兩耳處有小孔。身體光滑,無裝飾物。尾部殘,四肢直腿站立,左右前肢、右后肢大腿以下部位殘損,左后肢膝部以下殘。長13.9、殘高10.1厘米(圖二四)。

圖二五 駱駝俑(M21:12)
駱駝 1件。標本M21:12,內壁有手指捺壓痕跡,推測先合模分制頭頸、身體及四肢,然后左右粘接成型,通體施白色陶衣。整體呈靜態站立狀,四肢下部及尾部殘斷,踏座缺失,斷肢露出陶胎內支撐加固用的鐵筋(圖二五、二六)。
駱駝所表現的原型屬于廣泛分布在內亞高緯度荒漠地帶的雙峰駝(Camelus Bactrianus)。昂首直立,張口露齒,呈嘶鳴狀,雙目圓睜,頸部呈“乙”字形彎曲,頸上生鬃毛,頸下有嗉毛,四肢上半部有肘毛,駝毛濃密而蓬亂;雙峰峻立,雙峰間搭放垂向兩側的馱囊,囊下駝峰兩側橫放帳架。殘高29.1、長28.8、寬15.1厘米。
駝身兩側垂下的馱囊上各模印一組拱下人物,方向相反,系出同范,兩組裝飾之間亦即駝峰間的馱囊上有一圓形裝飾。主體建筑為左右雙圓柱支撐起的平圓拱(segmental arch),柱身裝飾豎向凹槽,柱頭分多層,柱身上端為同心圓形裝飾,然后是間隔聯珠紋裝飾帶的缽形和覆缽形部分,覆缽上有雙層收束,之上是呈渦卷狀外翻的植物紋裝飾,再上方有一層聯珠紋裝飾帶承托拱基;柱頭的缽形和覆缽形部分以及柱礎上都有風格化的多瓣裝飾;圓拱分內外兩層,外層是呈放射狀的裝飾帶,內層為聯珠紋,拱腳內側裝飾上卷的莨苕葉;拱頂上有分別向兩側彎垂的裝飾。柱頭上有向外側延伸的另一拱腳,表明印模原來應該表現的是一幅多柱支撐的連拱圖像,馱囊上的裝飾僅截取了其中的一間;圓拱之間還有倚坐于拱肩上的人物形象,一側似為力士,胸前束甲、腰間束帶、臂上臂釧和手鐲清晰可見,腹部圓鼓,屈膝,一只手按于大腿之上。另一側人物僅殘有飛揚的繞身衣帶及一只手臂。

圖二六 駱駝俑(M21:12)

圖二七 左側駝囊特寫

圖二八 右側駝囊特寫

圖二九 右側駝囊圖案展開圖
圓拱下、兩柱間的主體是一主二從的三個人物形象,居中是一位半裸的男性,禿頂,頭后有圓形頭光,主體為放射狀光芒紋,外緣裝飾聯珠紋。有髭多髯,深目高鼻,赤裸上身,左臂搭繞于左側男性隨從肩上并垂于其身后(此處的左右是按照圖中人物各自的視角,下同),右側女性扶其右臂斜向前伸,右手下垂;腰部纏裹印度式的短托蒂(dhotī),露腿,跣足,右腿前邁,似踩在右側女性外展的褲腿上,左腿屈膝提腳,重心后移,被兩側隨從攙扶行進,呈醉酒狀。左側男性隨從側身面向中間人物,短發,耳部有墜飾,頭部后方垂下兩條飾帶,身上纏裹緊身及踝的長袍,上半身可見斜向披掛的覆肩上衣,雙腿褶皺細密;跣足,右腳前邁做行進狀,左臂下垂,有臂釧和手鐲,左手提一胡瓶,胡瓶帶柄,流狀口,束頸,梨形瓶身,喇叭口狀高圈足,上有節狀裝飾。右側女性盤發,發髻高聳,額前似有一排片狀飾物,面部呈四分之三側面,側身攙扶中間的男性,右手扶其前臂,著薄衫束腰長裙和及踝長褲,褲裙均有細密的褶皺,裙裾裝飾聯珠紋,頭后至右肘有斜向衣帶,腰后垂衣巾,跣足。

圖三〇 出土陶器及銅錢
三人頭頂至圓拱之間有藤蔓,無根無系,懸于空中,藤干自左及右呈弧狀,有卷葉狀蔓枝螺旋纏繞其上,可能是在表現葡萄藤;三人左下方圖像邊緣處有旋繞的飄帶,右側女性下方有一件獸首來通(rhyton),獸頭的角和耳部輪廓清楚,左側男性下方可能是一件四足動物剝皮后縫制而成的皮囊,四肢、尾巴和中間的接縫清晰可見,臥置于地面,腹部圓鼓,口部捆扎。圖像邊緣跟駝身相接處有涂抹痕跡,推測系模印而成之后再粘嵌于馱囊上(圖二七~二九)。
(二)陶模型明器及環
1.倉 2件。標本M21:7,泥質紅陶。房屋為懸山頂,平面呈長方形。屋頂縱列瓦瓴八條,兩端并加排山,面作上飾瓦。四壁未開門窗,僅以黑彩繪出四柱。長10.8、寬7.6、高9厘米;面闊8.2、進深5.6厘米(圖三〇,1;圖三一)。標本M21:24,泥質紅陶。房屋為懸山頂,平面呈長方形。屋頂縱列瓦瓴八條,兩端并加排山,面作上飾瓦,其中一面殘。四壁未開門窗,僅以黑彩繪出四柱。長10.8、寬7.6、高8.4厘米;面闊7.8、進深5.1厘米(圖三〇,2;圖三二)。

圖三一 陶倉(M21:7)

圖三二 陶倉(M21:24)

圖三三 陶灶(M21:11)

圖三四 陶井(M21:20)

圖三五 陶碓(M21:8)

圖三六 陶環(M21:33)
2.井 1件。標本M21:20,泥質紅陶。井口殘,已修復。井口置“井”字形沿,四邊沿均出兩頭,相交處飾圓形固定物。井身為方形,無底,內外壁較筆直光滑。高6.6、井身邊長10厘米(圖三〇,3;圖三四)。
3.碓 1件。標本M21:8,泥質紅陶。由底座和杵兩部分組成,底座呈圓角長方形,中部碓架已殘,底座中部殘。底座一端有臼窩,另一端有馬蹄形踩踏槽。杵身呈“十”字形,一端有臼頭,另一端截面呈斜面。底座長20.3、寬7.1、杵長17.8、通高4.5厘米(圖三〇,6;圖三五)。
4.灶 1件。標本M21:11,泥質紅陶。單眼灶,灶面呈正方形,灶眼上置一圓形蓋,蓋上有錐形鈕。灶前端置階梯形隔墻,墻上部似火狀,頂略平,墻下部正中有一拱形實心火門。火墻高12.8、寬12.4厘米,火門高3、寬2.4厘米;灶身高5.2、長8、寬7.8厘米,陶蓋高1.5、徑4.2厘米(圖三〇,5;圖三三)。
5.環 1件。標本M21:33,泥質紅陶。呈扁平圓形,表面凹凸不平,殘存部分紅彩和白衣。外徑4.5~4.8、內徑3~3.2、厚0.8厘米(圖三〇,4;圖三六)。
(三)銅錢
錢幣 2組。標本M21:2-1~6,6枚,出土于墓室西部棺床位置。錢文均為“五銖”,大小相同。正背面皆有周郭,背穿有郭,“五”字交叉筆較斜直,近穿處有一豎劃。直徑2.3、穿徑0.8、郭寬0.2厘米(圖三〇,7~12)。
由于該墓被盜嚴重,墓志缺失,故墓葬時代只能依據其形制和隨葬品來推斷。根據以往西安地區發掘的大量墓葬資料可知,長斜坡墓道帶天井過洞的單室墓,主要見于北周至中唐時期,北周和隋代的形制主要為墓道位于墓室中部的甲字形,唐代的形制主要為墓道與墓室的一邊基本對齊的刀把形。而該墓出土的陶明器組合倉、灶、碓、井等,主要流行于隋至初唐時期[2]。錢幣方面,北周雖曾沿用西魏的五銖,但主要流通的仍是新鑄的“布泉”、“五行大布”和“永通萬國”,故該墓出土的五銖錢流行時間主要為隋至唐初的武德四年(621年)[3]。而該墓出土最多的陶俑如籠冠俑、風帽俑、小冠俑、持箕俑等,特征明顯,與李靜訓墓[4]、李裕墓[5]、元威夫婦墓[6]、鹿善夫婦墓[7]等隋代墓葬出土相關陶俑類似。綜合以上情況,初步推斷該墓的時代應為隋代。

圖三七 咸陽北杜M11出土駱駝俑右側駝囊

圖三八 咸陽北杜M11出土駱駝俑左側駝囊下制作痕跡
此外,2015年底,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在咸陽市渭城區北杜鎮北杜村南約1公里處,發掘清理了一座大型墓葬。該墓是一座長斜坡墓道帶天井的甲字形單室土洞墓,由墓道、5個過洞、5個天井、2個壁龕、甬道、墓室等組成,全長68米。除壁龕保存完好外,甬道、墓室內遭嚴重盜掘,僅殘存一些陶俑殘塊、瓷片、陶罐殘片等。其中,在墓室擾土中,發現了一件殘破的陶駱駝俑,編號為M11:184。其造型與茅坡村出土的駱駝俑極為相似。經修復拼對后,駱駝俑僅存軀干的后半部分,即一部分腹部和兩條后腿。兩側馱囊裝飾殘損嚴重,以右側保存較多,殘片上的圖像內容與茅坡出土的駱駝俑完全相同(圖三七)。另外還可以清楚地看到馱囊之下的駱駝背上有一道道制作時留下的工具痕跡(圖三八),從而說明駱駝和馱囊是分開制作后又粘合在一起的[8]。
除長安茅坡及咸陽北杜出土的2件駱駝俑外,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研究院在長安區發掘的隋張綝夫婦合葬墓中,也發現了一件類似的駱駝俑。同樣造型的駱駝俑在國外還收藏有3件,推測可能出自西安周邊地區。這些駱駝俑馱囊上模印圖像的內涵、淵源、粉本流傳等問題,我們將另文討論。
領 隊:王小蒙
發 掘:田有前 曾 科 王光利許小平
攝 影:李欽宇
繪 圖:劉軍幸 金 鵬
執 筆:田有前 王小蒙
[1]田有前.茅坡村考古散記[N].中國文物報,2015-6-19(7).
[2]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西安郊區隋唐墓[M].北京:科學出版社,1966:88-90.
[3]高英民.中國古代錢幣[M].北京:學苑出版社,2007:107-117.
[4]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唐長安城郊隋唐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
[5]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西安南郊隋李裕墓發掘簡報[J].文物,2009(7):4-20.
[6]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咸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隋元威夫婦墓發掘簡報[J].考古與文物,2012(1):24-34.
[7]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咸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陜西咸陽隋鹿善夫婦墓發掘簡報[J].考古與文物,2013(4):35-44.
[8]考古資料現存陜西省考古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