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卡夫卡與魯迅都生活在社會動蕩的時代,其文學做品也有很多值得對比的方面。卡夫卡生活在奧匈帝國末期,屬于新舊交替,政治問題、社會矛盾激化的時代。社會背景、家庭矛盾等都給他的創作帶來深刻的影響。魯迅生活在半殖民的半封建的中國,國家正面臨民族威脅,處于分崩離析狀態,看透了國民的麻木性,社會的黑暗面,通過自己的筆桿拯救國民的思想,他們的作品都能為讀者描繪出一幅幅讓人感到莫名壓抑和恐懼的畫卷,筆下的人物也同樣,在扭曲陰暗的世界里茍延殘喘地活著,遭受壓迫而無力反抗,逐漸形成了愚鈍麻木、一味逃避的思想,仿佛在預演人類的明天,為人類的未來敲起警鐘。本文運用比較文學的手法從二者的作品入手討論兩位作家筆下的“小人物形象”。
關鍵詞:卡夫卡 魯迅 人物形象 主題學
能將二者的作品中的小人物進行分析比較,循其共同點,總結不同之處。有一部分原因是二者共同生活在動蕩的時代中,目睹了社會矛盾的尖銳,同時國家的存亡給二者相似的心靈觸動等,這類人生經歷影響了二者的筆下作品,有可比較的地方。以下從社會底層人物為線索進行比較文學分析。
一、社會底層的小人物
卡夫卡與魯迅作品中的小人物形象,脫離不開一個母題“艱難”。
卡夫卡筆下寫出了許多形形色色的小人物形象,能解讀出卡夫卡腦中的小人物形象。例如《變形記》講述了一個荒誕離奇的故事,男主人公格里高爾公是一名旅行推銷員,通過卡夫卡的描寫可以看出他是個立體的人,有著自己的奮斗目標,愿意為生計奔波,同時他也滿腹牢騷,抱怨著上級的冷眼,繁雜的工作,因為家庭的重擔不得不忍氣吞聲。他的母親看到變成大甲蟲的格里高爾嚇得當場暈倒,他的父親毫不留情地打他罵他,原本對他無微不至的妹妹也開始厭惡嫌棄他。最最可悲,格里高爾異化之前,受社會的壓迫,異化之后也沒有親情的溫暖,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就是如此在孤獨悲哀里終其一生。
再說魯迅的《祝福》中的人物祥林嫂一生艱難坎坷,是社會底層人物的代表,是廣大舊社會的農村婦女典型,她們一生坎坷,飽受生活的摧殘,思想保守封建,魯迅所寫的祥林嫂被生活折磨致死,也暗射封建社會的陰暗一面能殺人于無形之中,同時預告著封建思想在新時期也會滅亡。
二、強權壓迫與委屈求全
錢理群先生曾對兩位作者進行了解讀,稱兩位是“無名的人”,一位是“東亞病夫”,一位是“不幸的猶太人”。[1]他們都生活在矛盾尖銳、社會動蕩的時代,都通過文學的手段展現社會的現實狀況,描寫對象又大多是社會底層的小人物。
構成了文壇一道亮麗的風景。在二十世紀的西方文壇,卡夫卡就是一位書寫抗爭的大師。”[2],同樣,中國作家魯迅也是當代中國的民族精神所在。
卡夫卡的人生經給他帶來不少寫作的素材,從他童年生活分析,父親的強勢,母愛的缺席,影響了他孤僻、膽怯的性格,同時將他引用為作品中的素材,比如《變形記》中,格里高爾變成蟲子后,父親拿手杖趕他。甚至拿東西丟他,正是現實生活中卡夫卡的父親拿皮帶恐嚇卡夫卡的寫照。[3]從民族因素上看,卡夫是猶太民族,在歷史上,猶太民族所經歷的磨難使人無法忘卻,身屬這樣的民族,不安全感是可想而知的。以揭示現實為主題的還有《判決》,描寫父子兩代人的矛盾,在這里卡夫卡以自己父親為原型進行創作,他的經歷背景先不做贅述,筆下父親的暴君形象就像奧匈帝國的統治者,壓迫著下層貧民,揭示出當時社會的荒謬性。
“抗爭不論對于個人還是民族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在文學領域,文學從來就與抗爭結下了不解之緣,一部文學作品中,如果體現抗爭題材一定會有壓迫者階層與反抗或者順受者階層。魯迅作品中的壓迫者代表人物有《阿Q正傳》里的趙太爺,不許阿Q姓趙,甚至限制他的戀愛,完全是舊中國強權專制,封建愚昧的統治者形象。再如《離婚》里的鄉紳“七大爺”,典型的封建勢力的傀儡,腐朽愚昧。而愛姑最大的失敗就是將自己的希望寄托于七老爺這種封建等級思想根深蒂固的人物身上。
三、歷史批判的映射
受社會時代的影響,動蕩不堪的局勢給兩位作家的創作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其中批判現實社會的內容比較豐富。
卡夫卡的作品,故事情節從表面上看來反常荒誕、反現實,但深究其內容,又是合情、現實的。作者把冷酷的社會關系寫得極其平淡、合情合理,整個情節設定仿佛存在著必然,似乎無論什么人處在那種情況下都會采用同樣的態度。或許這正是作品的巧妙所在,即透過人們習以為常的觀念,披露其反常的社會實質,讀罷,使人震撼,給人們敲響警鐘,使人深感問題的嚴重性。
魯迅筆下的小人物同樣在殘喘中茍活,例如“阿Q”,自我價值與個性的使之成為悲劇,在當時的社會,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就要像機器般的工作,就要像奴隸一樣被使用,他們被所有可能的外物所控制,困在牢籠里,沒有自由,更談不上自主。他們生存環境惡劣,就是因為社會的異化,人與人關系的異化。“人愈是清醒,對自身的面目了解愈是透徹,對價值追問愈是深刻,其懷疑和痛苦也就愈濃厚,然而行為的力量也就愈微弱”[4]所以為了減輕痛苦,底層的小人物們就得學會隨波逐流,忽視社會的不公平,忍受著上級的壓迫,在夾縫中尋求生存。
總結:
從卡夫卡與魯迅的作品中可以解讀出一個又一個社會底層的小人物,一個又一個荒誕而悲哀的故事,這種悲哀是人心的悲哀,是社會的悲哀,這種荒誕是生活的荒誕,是悲哀的人所處的那個世界的荒誕。深究內容,總能讓人心靈為之一顫。
注釋:
[1] 錢理群《兩個“無名的人”對20世紀世界圖景的預言式解讀——在“隔離”中讀張天佑《魯迅、卡夫卡解讀》》,載《現代中國文化與文學》2005年第1期,第3頁
[2] 卡夫卡《卡夫卡書信日記選》,葉廷芳、黎齊譯,百花文藝出版社,2009年,第214頁
[3] 卡夫卡《卡夫卡書信日記選》,葉廷芳、黎齊譯,百花文藝出版社,2009年,第214頁
[4] 王齊 《走向絕望的深淵》,中國社會學科出版社,2001年,第194頁
作者簡介:柳鴻如(1997—),女,吉林省琿春人,漢語言文學本科生。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