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調研團在朝鮮尋找商機

黃日涵

今年以來，朝鮮宣布將集中全部力量發展經濟，釋放了對外開放的信號。而中國投資者最早嗅出朝鮮潛在商機，紛紛關注緊鄰中國的這片新熱土。對于這樣一個神秘的國家，現在正發生哪些變化？在前往朝鮮調研之前，筆者看過許多關于朝鮮的書籍、影視資料，可當真正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筆者會發現所有的想象都不如實地了解來得深刻。

在主體思想塔上看平壤

說起朝鮮，人們想到的第一個詞語往往是“神秘”，由于它與外界接觸不多，人們對于朝鮮的了解依然非常有限。當我們調研團一行踏入朝鮮的那一刻，就不斷有人替我們擔心，甚至包括我們在朝鮮是否可以吃飽。負責接待我們的金日成綜合大學的老師給筆者講述了一個故事，之前有來自中國的大學老師到平壤做訪問學者，連被子都打包過來，來了之后發現物資并沒有那么匱乏，訪問結束時甚至還買了許多朝鮮特產帶回去。

當你站在主體思想塔上，遠望整個平壤，你會發現這是一座現代化的城市，高樓鱗次櫛比，大同江穿城而過，新修的未來科學家大街顏色鮮艷，為朝鮮的高科技工作者以及大學教授們提供良好的居住條件。這些變化都是在這幾年發生的，在平壤統一市場旁邊的宣傳標語上，寫著“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新口號，這是在朝鮮勞動黨七屆三中全會之后提出的發展思路。街頭的小賣部以及流動的商店外派點也有不少人在購買雪糕、水果以及小零食。從你身邊走過的朝鮮姑娘們，衣著時尚，手持微型電風扇，為夏日平壤帶來一絲清爽。

那一條高速公路

從平壤驅車前往開城，這條高速公路全程170公里，1987年12月開工，1992年完工，這已經是朝鮮國內路況極好的一條公路。據說這條公路剛剛進行大修，但一路上坑坑洼洼，筆者的蘋果手機在到達開城那一刻顯示爬樓的高度已經達到數十層之多，由此可見顛簸的程度。不到200公里路程，全程花了將近4小時，整條公路只有一個休息區。不難看出，基礎設施建設將是朝鮮未來重點加強的領域。

一路上經過朝鮮的農村，由于天氣炎熱，有不少人在河流里游泳。在大樹陰涼處，三三兩兩有乘涼的百姓，衣著樸實，常年的勞作使得他們的皮膚黝黑。沿途在晾曬塑料薄膜的農民有很多，他們在河邊把使用過的薄膜晾曬后重復使用。這也從側面說明目前朝鮮的物資可能比較匱乏。在開城的調研也印證這一點，當天天氣炎熱，白天氣溫高達37℃，夜里也是悶熱難耐。筆者一行人住在開城較為先進的一家面向旅行團開放的賓館，夜里11時居然停電，凌晨3時后才來電。事后了解，由于電力供應不足，朝鮮正采取階段性斷電措施。

當然，相比以往，近些年朝鮮的經濟已經取得很大變化。在平壤的統一市場和光復市場，貨物也是琳瑯滿目，來這購物的人們也遠比我們想象得要多。這里的貨物除了朝鮮自己生產的物品之外，許多都是來自中國，康師傅牛肉面、旺仔牛奶、三全水餃在這隨處可見。在與朝鮮普通民眾交流的時候，他們對于產自中國的日用品是比較認可的。隨著經濟好轉，平壤一些商店還有很多高端的化妝品出售，包括蘭蔻、歐舒丹等。甚至在化妝品商店旁邊，還有專門針對女性的美容院。美容院負責人告訴筆者，這些年選擇來美容的女性也不少。這些細節都反映出朝鮮國內民眾思想變化，以及接受新生事物的敏銳度。

理想與現實

2017年年底，聯合國安理會通過了第2397號決議，決定對朝鮮實施更嚴厲的制裁措施。根據決議，朝鮮能夠進行的投資領域非常少。筆者和華人在朝鮮商會梁會長的交流中得知，目前有許多中國企業家希望到朝鮮投資，但由于了解太少，他們往往找不到路，更不知道哪些領域可以投資。

但仔細挖掘，朝鮮文化藝術交流、旅游合作其實還有很大空間。在平壤的一家烤肉館，筆者一行人發現正在熱播的電視劇是中國的《潛伏》。雖然朝鮮金日成綜合大學的教授們認為，他們最希望得到的投資是在高新技術領域以及基礎設施領域，但對于仍在制裁之下的朝鮮，這些都不大現實。加強旅游業的合作卻有很大空間。在板門店的參觀點，我們看到80個來自中國的旅游團，有1800人之多。朝鮮導游小崔對筆者說，為了接待中國旅游團，自己已經有3個月沒回家。而朝鮮停演多年的《阿里郎》團體操，今年將改版為《輝煌的祖國》再次演出，未來將可能吸引更多的中國游客前往。

正如筆者和金日成綜合大學老師們所談到的一樣，朝鮮的經濟建設要想有突破性發展，前提條件是半島局勢穩定，這樣朝鮮經濟發展才能有良好的外部環境，而這與半島無核化密切相關。▲（作者為華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院長助理、數字經濟智庫執行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