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水待天涼

林巖清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好在有那些清涼滋潤的“水”，喝著喝著，天也就慢慢涼快了吧。

起床要先喝杯淡鹽水，一口口慢慢灌下去，整個人才醒過來。起床后也不容易發火了。淡鹽水入口溫度要合適，才不至于讓剛剛睡醒的人感覺過冷或過熱。講究點的，要在前一日就煮上壺開水，放入一小勺鹽。次日在鹽水涼白開里加入熱水，方才溫涼適中。

有時候，我也會在起床后沏一杯蜂蜜水。朋友從東北老家寄來的椴樹蜜，潔白細膩，如油脂般晶瑩閃爍。舀一小勺，放進溫熱的水里慢慢攪動，那香氣真是讓人舒坦。

到辦公室整理完內務，坐下來工作，手邊一定要有一杯水。我最常喝的是紅豆薏米茶。薏米用文火炒至微黃鼓起，空氣中滿是淡淡的焦香。放涼后和紅豆混裝放進罐子里。每天抓一把扔進養生壺里，咕嘟嘟煮開了喝，去濕氣、解暑熱。

天熱得人心煩意燥，這時候要喝菊花茶。小小的黃胎菊有淡淡的蜜香，再丟幾顆枸杞進茶水里，看那一點點的紅在熱水里上下浮沉，人慢慢就安靜、涼快了下來。如果覺得還是壓不住“火氣”，可以再放兩根金銀花。

前一天晚上若是吃了烤串、火鍋，就要用大茶缸泡點胖大海佛手茶。用滾沸的水將胖大海沏開，清甜滋潤。撒點金黃的桂花進去，琥珀色的茶湯登時生動起來。喝的時候要小口啜飲，避免桂花跑到嘴里。

吃過午飯，下午就泡壺大麥茶。熱熱的一碗灌下去，額角微微出了汗。淡淡的麥香讓人頓時精神了起來。下午茶點心是稻香村咸甜口兒的牛舌餅；閨蜜自己做的香草海鹽餅干；還有同事從泰國旅游帶回來的芥末味花生豆。這么喝著吃著，再難捱的夏天也就不“苦”了。

偶爾自己煮酸梅湯。梁實秋在《雅舍談吃》里是這么要求的：“冰糖多，梅汁稠，水少，味濃而釅。”我卻沒法消受這樣膩人的甜，就改用烏梅、山楂、甘草和陳皮來煮梅湯，大火煮開、小火慢燉，晾涼放點兒自己腌的鹽桂花，然后冰鎮。放了這一點點的咸，便達成了酸甜口感的最佳配比。

天熱得人心煩，就免不得想喝點涼的。把青檸檬切片，用海鹽漬了泡水喝，放點冰塊進去，好喝又好看。鄰居王大夫家的院子里長滿了新鮮薄荷。揪幾個葉子洗凈，從冰箱里翻出來七喜，泡上青檸做“咸檸七”。如果想拗造型，就留兩葉薄荷在杯口。這樣一杯水，還沒喝到嘴里，眼睛已經清涼一片了。

特別熱的時候，喝點熱乎的也解暑。把蘋果切小塊，撒入白砂糖，小火翻炒，直至果肉微黃掛上糖漿，加水，一小匙肉桂粉或半根英國肉桂棒，大火煮沸。關火，將錫蘭紅茶包丟進去，待其上下浮沉幾下，再拿出來扔掉。這樣一杯暖暖的蘋果肉桂茶捧在手里，香氣撩人，令人喝了有說不出的舒坦。

即使是在氣溫高到令人崩潰的三伏里，有了一杯杯水的滋潤，生活也是那樣的有趣而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