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日本精靈—河童

張茆靜

摘要：河童是日本民間傳說中最著名的妖怪之一。在日本它可稱得上是一種精靈，在民間關于河童的傳說五花八門種類繁多，且貫穿了整個日本歷史。可以說，河童是日本妖怪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關鍵詞：日本；河童；妖怪文化

在芥川龍之介的短篇小說《河童》中，“河童”（かっぱ）是日本民間傳說中的一種兩棲動物，被認為是妖中之妖。在古代日本，人們認為河童是水中的精靈還有一種說法認為河童是水中的使者。但到后來人們不再信仰水神的時候，河童就逐漸變成的妖怪形象。

一、河童的外貌

雖然河童的外貌和個性因地域不同而有各種版本，但大體來說都很相似。身高在60厘米到1米左右，體重45公斤左右，很瘦，外形像4到10歲左右的孩子。發型為碗蓋狀，頭頂有一處像盤子一樣凹進去的地方，里面有水，如果水干了河童就會失去法力而虛脫，一個孩童都會打敗它。有的地方河童的頭是紅色，有的是青黑色，還有的是灰色。河童的身上還有一股魚腥味，它的身體像泥鰍一樣滑溜溜的難以抓住。河童的兩只手臂是貫通的，也就是說一只手伸長了另一只就會相應的縮短。它的手掌腳掌都很長，而且手指和腳趾之間都有蹼，但只有四根手指，指甲很長。河童的眼睛圓溜溜的，眼光銳利，鼻子很長，像狗鼻一樣。河童的嘴上長著鳥喙上下各有四顆牙。背上有烏龜一樣的硬殼，手腳都可以伸進去。而河童的腹部是一塊柔軟的地方，同時也是它的要害。河童有三個肛門，被殺死的時候會放出很臭的屁。

二、河童的由來

有關河童的由來，在日本大概有兩種說法。

（一）偶人說

流傳最廣的是稻草人說?！度毡咎摌媯鞒腥嗣碌洹分杏涊d道：“江戶時期天草地區 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左甚五郎 造城時，難以在規定期限內完成，便制作了很多稻草人并賦以其生命，得其所勢才得以完成。之后卻為如何處理這些稻草人而煩惱，后決定將其丟棄河中。此時稻草人問道：我們今后該以何為食物？甚五郎回答道：吃人的屁股吧。這些稻草人就住到河里成了河童?！迸c此相似還有另外一種說法，相傳在近世初期，有個名為安倍晴明的法師，其在做法事時要用一個有靈性的紙人偶。但是安倍的夫人非常害怕這個紙人偶，安倍便將它禁錮在京都的一條橋下，后來這個紙人偶的子孫變成了河童。

（二）渡來說

相傳河童來自中國黃河上游、據日本《本朝俗諺志》和《倭訓刊》記載：河童原本居住在中國黃河上游。其中一位名叫九千坊的族長帶領河伯一族成員東渡來到日本，并定居在九州球磨川。由于河伯一族擁有能夠將馬拉到河邊的怪力，所以村里的人都敵不過他們。城主加藤清正知曉后利用猿將將危害百姓的河伯一族好好教訓了一番后，河伯只好乖乖地居住在熊本縣筑后川，并從此與人類交好。

三、河童的喜惡

相傳河童喜歡黃瓜、柿子、茄子和人的臀部。在日本許多地方都會在六月份舉行川祭或水神祭，在祭祀上都會把黃瓜作為祭品。但是河童卻懼怕鐵器、猿猴等，見到這些都會避而遠之。人們外出時只要將這些東西帶在身上就不用擔心河童的騷擾。

（一）黃瓜

據傳黃瓜是河童的最愛。為什么河童最愛黃瓜呢？飯田道夫認為這和夏季的祭祀活動有關。盂蘭盆節（中元節）和七夕祭是日本夏季最重要的兩個節日。眾所周知這兩個節日均起源于中國。在我國，中元節和七夕節都會以時令瓜果作為貢品。而日本也一直保持了以瓜果作貢品的習俗，并在祭祀結束后，將祭祀物品包括瓜果順水而流。人們認為這是為了水中的河童而進行的，從而有了河童最愛黃瓜一說。與其說是黃瓜本身，不如說是中國以瓜果祭祀的習俗影響了日本的河童的傳說。

（二）鐵器

石川純一郎在《河童之說》中記載，在日本肥后鹿本郡六鄉村川西附近有個龍之淵。住在那里的河童有天夜里托夢給當地的式神，稱家門口有個九頭怪，非常恐怖，請求式神除之。式神來到淵中，發現原來是淵口有一釘耙。取下后河童深表感激并表示不再欺負村里的孩子。中國古代有蛟龍害怕鐵器的說法，所以曾有筑堤時將萬斤鐵器沉入水中的傳說?？梢钥闯鲨F器鎮妖的思想傳到日本后影響了河童的傳說。

四、河童的性格

日本河童的性格偏向孩子氣。河童的傳說最早起源于中國黃河流域的上游。對中國人來說，河童就像是水鬼一樣的生物，令人心生畏懼。日本著名民俗學家柳田國男在其著作《山島民譚集》中提到“河童駒引”的故事。相傳河童喜歡與馬斗爭，常常把比自己高大數倍的馬拉到水里。在日本的神話故事中，河童除了好斗爭勝，也有善良孩子氣的一面。據說河童喜歡吃糖，江戶后期文人大田畝南在其隨筆《一話一言》中就提到曲盯有家糖果鋪，某天傍晚老板十兵衛看到有個孩子在鋪前玩耍，便拿了塊糖給他吃。此后的每天傍晚，這個孩子都來要糖吃。最后老板才發現那個孩子是河童。另外一個故事《河童與yi糖》也是說河童因為貪吃糖果而忘了要人性命的事。萬一被人類捉住，善良的河童便會跟人類定下種種約定，不是送魚就是贈與人類難得的寶物。

五、關于河童的日語慣用句

在日本關于河童的文學作品有很多，如芥川龍之介的著名短篇小說《河童》，也有許多電影、電視節目、漫畫等。我們不僅可以從日本的一些民俗書籍和文學作品中發現很多有關河童的記敘和描寫，也可以通過與河童有關的慣用句來了解相關知識，并從中發現日本歷史與文化的有趣之處。接下來本文將對與河童相關的慣用句進行簡單羅列分析。

（一）河童の川流れ（かっぱのかわながれ）

據傳河童身體如青蛙一般，非常擅長「平泳ぎ（ひらおよぎ）」（蛙泳），但因為背上有殼而不能進行「背泳ぎ（せおよぎ）」（仰泳）。如果仰泳的話就會被水沖走，或溺水或被岸上的孩童欺負。所以日本人所說的「河童の川流れ」想說明這樣一個道理，即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個慣用句和其他二個常見慣用句「猿も木から落ちる」（さるもきからおちる）、弘法にも筆の誤り（こうぼうにもひでのあやまり），都可以用來說明即使是擅長某一方面的專家，都有失手的時候。

（二）陸に上がった河童（りくにあがったかっぱ）

河童臂力驚人，常把人或馬拖到河里淹死。喜歡找人類相撲，有時偷摸人的屁股，愛搞惡作劇，愛吸血有時甚至將人類或其他動物的腸子從屁股里拉出。即便是在陸地上，只要頭頂的盤子有水，河童也有強大法力。如果頭頂上的水沒了，就會失去法力，最后氣力全無甚至可能干涸而死。因此「陸に上がった河童」（上了岸的河童）可以用來形容因為環境和地點的變化而無法施展才能的情形，這與漢語中的“英雄無用武之處”或“蛟龍出水有技難展”相似。

（三）河童に水練を教える（かっぱにすいれんをおしえる）

根據日本民俗學家石川純一郎的研究，河童住在日本各地的河川或池子中，指尖有蹼，可以在水里快速地游泳。日本人經常稱善于游泳的人為“河童”，而「釈迦に説法（しゃかにせっぽう）」（佛前講經）則可以用來形容那些班門弄斧、自不量力的人。

另外，在日語中也有一些與河童有關的詞語。比如，因為黃瓜是河童最喜歡的食物，所以黃瓜在日語中的俗稱就是“河童”。

作為民間傳說中的水怪，河童在日本老幼皆知。日本的水資源豐富，人們對待水的生存環境的態度就如同人們對待河童的態度，雖然對河童懷有一定的敬畏和恐懼心理，但更多的是親近喜愛之情。歸根到底，人們民眾對河童的膜拜就是對自然的崇拜。

參考文獻：

[1]乾克己.日本伝奇伝説大事典[M].日本：角川書店，1986.

[2]柳田國男監修.民俗學辭典[M].日本：東京堂出版，1951.

[3]河童.http：//ja.wikipedia.org/wiki/，2011-01-20.

[4]茂呂美耶.傳說日本[M].桂林：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

1位于日本九州熊本縣

2據傳左甚五郎是活躍于江戶初期的雕刻藝人。因為是左撇子所以冠以左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