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乘客

◎ 張希

晚上9點，2路公交車駛入天橋站，這是今晚倒數第二班車了。天橋站位于一座大型天橋的一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在天橋站上了車，他一屁股坐在了司機身后的座位上。

男人帶著幾分醉意，一坐下來就閉上眼睛，哼起了小曲兒。

半個小時后，公交車駛入終點站。司機停好車，打開車門，回頭一看，只見那男人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坐姿，還是閉著眼，哼著曲兒，絲毫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司機走到男人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先生，終點站到了。”

男人睜開眼，看看司機：“這車不是還要往回走嗎？我不下車，我還得坐回去！” 說著話，男人起身又刷了一次乘車卡。司機聳聳肩，心想隨他去吧。

末班公交車駛出了終點站，這位胖男人是唯一的乘客。司機時不時地瞟他一眼，男人此刻已經閉上眼，快睡著了。司機問男人：“先生，您哪站下車？”男人含糊地回答：“天橋站！”

司機搞糊涂了：這男人在天橋站上車，花了一個多小時折返，還在天橋站下車？肯定是喝糊涂了！司機想著，男人已鼾聲漸起。

不知不覺，車已經開過了天橋站。這時，男人猛然驚醒，睜開眼看看窗外，突然對司機吼道：“快停車！我不是告訴你我在天橋站下車嗎？這都開到哪兒了？”

男人一嚷，司機也不樂意了：“別說醉話了！你在天橋站上的車，怎么還在天橋站下車呢？”

“誰說酒話了！”男人更急了，“我家住在天橋南，今晚吃飯的地方在天橋北，中間隔著一座大天橋，你看我這身體，哪兒爬得動呀！我想著從天橋北上車，到天橋南下車，坐你這車轉一圈，就不用爬天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