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羅汽車交響曲

陳樹培

埃及首都開羅是個堵城，數百上千萬輛汽車，再加上驢馬車，天天在爭奏馬路交響曲，熱鬧非凡。

一進入開羅，首先目睹的是大街小巷到處停放的各式汽車。街道兩邊五顏六色的汽車成了開羅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開羅是中東乃至非洲最大都市，屬世界十大都市之列，現有人口超過兩千萬，有各種汽車數百上千萬輛。

開羅人多，擁擠，這就決定了城市建筑布局是高層樓房多，低層小樓別墅少。埃及又是個發展中國家，沒有西方發達國家那么多停車場。那么，這數百上千萬輛車往哪兒擱呢？顯然只能停在馬路兩邊。難怪開羅給人的印象是車多。

在這么多汽車中，稍加留意便可發現，以德國奔馳為首的名牌車隨處可見，所占比例不小，尤其在穆罕德辛之類的富人區，高級轎車更是比比皆是。就連讓英國王妃戴安娜魂斷巴黎的那種奔馳600豪華轎車也不少見。

埃及人為何對奔馳情有獨鐘，對日本轎車興趣不大呢？有人說，埃及人不怕花錢買油，就怕花錢修車。也有人說，埃及靠近歐洲，向來是歐洲貨的傳統市場，喜歡奔馳就在情理之中了。不管怎么說，埃及人就是有奔馳情結。

驢馬車同汽車爭奏馬路交響曲是開羅特有的景觀。阿拉伯馬是出了名的，長得壯，跑得快，又好看。好馬再配上好鞍，馬蹄聲猶如交響樂，趕馬車的就甭提有多愜意了。

馬車多用來載貨拉東西，還有各種小驢車，穿行于大街小巷，叫賣蔬菜水果。不管春夏秋冬，穿阿拉伯大袍的小販慢悠悠地趕著馬車驢車，馱著一車車蔬菜水果走街串巷吆喝。

住高層樓上的家庭主婦，一聽到吆喝聲，就從陽臺上用根繩子拴個籃子放下來，讓小販把稱好的蔬菜水果放在籃子里，再往上拽，人不用下樓，真可謂有埃及特色。

在開羅街頭，隨處可見驢馬車與汽車貨車搶道而行，你來我往，這種獨特的現象在其他大都市恐怕不多見，北京就沒有。

有意思的是，坐在小轎車里談情說愛恐怕也是開羅汽車交響曲中的一種淡淡的民間小調。埃及是個穆斯林國家，在公共場合，很少看到一對對青年男女在一起竊竊私語、談情說愛，親親熱熱、摟摟抱抱的現象更是少見。

然而，每當夜幕降臨，停在路邊的轎車有的卻成了談情說愛的場所。車燈是熄滅的，如不留意，還以為是停在路邊的空車呢。可是，當你從旁邊走過時，車里隱隱約約傳出低低的私語聲，一瞧才知道是談戀愛的。

在車里談情說愛是別具一格的埃及民間小調，淡淡的旋律中自有無限的韻味，沖淡了汽車交響曲煩人的噪音。

女司機多也是埃及的一大特色。筆者到過亞洲、歐洲和非洲一些國家，從未見過有這么多女司機的。她們中有年輕的，也有歲數大的；有酷酷的女生，也有半老徐娘；有披金戴銀的白領麗人，也有紗巾蒙面的傳統婦女。

開越野吉普是埃及富家女孩的一大嗜好。中上層人家的新潮女孩不少喜歡拿著最新式的蘋果手機，開著越野吉普滿街跑，要的就是那股瘋勁。

幾百上千萬輛車不管白天黑夜放在開羅街頭，難道就不怕人偷嗎？是的，埃及偷車的不多，偷零件的更少。那些高級的奔馳車、奔馳標大都完好無損。不像我們國內，不是怕車被偷了，就是擔心車的標志和其他零件被盜。

埃及為何偷車賊少呢？這恐怕同他們的宗教信仰有關。埃及是個穆斯林國家，穆斯林勸人積德行善。埃及的紅眼病少，窮人對富人，認定窮富乃真主安排。

富人開車，窮人擦車，這是開羅的一種普遍現象。每天早晨，在開羅的大街小巷，可以看到一片繁忙的擦車景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每人手里拿塊抹布，提一桶水，從車頭擦到車尾，從車頂上擦到車轱轆，把車一輛輛擦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賊亮賊亮的，等著車主把車開走。

埃及的生活節奏很慢。埃及人辦事向來慢騰騰的，只有開車是例外。埃及人開車橫沖直撞是出了名的。記得去埃及前，新華社湯姆森培訓班一個外教老師曾提醒我說，去開羅可得小心點，那兒的出租車和私家車開得賊快，一不留神就得出事。

到開羅后，我對埃及人開車快有了切身體會。開羅的街道并不寬，兩邊一停車就更窄了。在不寬的馬路上還要開快車，其結果可想而知。埃及的交通規則沒有禁止司機按喇叭。一堵車司機就拼命按，可是車多擁擠，再按喇叭也白搭。有些年輕人，在小巷胡同里也照樣猛踩油門開快車，把發動機踩得震天響，讓行人總是提心吊膽的。

開羅的汽車很少有完好無損的，不少車千瘡百孔，不是車頭撞癟了，就是尾燈碰壞了；不是兩邊刮了，就是這個洞那個洞的，總之傷痕累累。

由于開快車常出事，人們也懶得常去修車。只要發動機能動，車還能開，汽車交響曲就照奏不誤。

（摘自《潮州日報》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