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煙肼毒殺狗？國外有沒有先例

本報記者 李司坤

近日，一篇名為《遛狗要拴繩，異煙肼倒逼中國養狗文明進步》的文章在朋友圈上瘋傳，讓公眾又認識了一個生僻的化學名詞：異煙肼。據稱這種原本用于抗結核病的處方藥對犬類有著致命的作用。這篇文章的爆紅，甚至直接改變中國寵物犬的生存狀態：北京的狗主人草木皆兵，出門遛狗必拴繩，甚至連口罩都給狗帶上了。此文同時引發社會各界的激烈討論，并對此事給社會道德帶來的挑戰表示擔憂。

不過在對“異煙肼殺狗”一事的倫理問題進行討論前，我們有必要先了解一下這種藥劑。根據公開資料，異煙肼是一種無色結晶，或白色至類白色的結晶性粉末。異煙肼發明于1952年，它的出現使結核病的治療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絕大多數醫生都認為它是治療結核病不可缺少的主藥。

至于異煙肼對犬類的致命效果，《遛狗要拴繩，異煙肼倒逼中國養狗文明進步》提到2015年四川德陽動物防疫站發表的一篇論文。該論文用實驗數據證明，異煙肼雖然對人類無害，但是對犬類具備非常強的毒殺作用。《環球時報》記者下載了這篇名為《異煙肼撲滅流浪犬的可行性研究》的論文，發現該文其實旨在尋求能為社會所接受、且高效消滅患狂犬病的犬類的方法。最后的結論稱：異煙肼可以作為滅犬藥物。

該論文提到，選擇用異煙肼進行毒殺犬類的實驗，源于一篇刊載于1996年的因誤食異煙肼而引起犬急性死亡的病例。記者找到了這篇僅450字、刊載于《中國獸醫雜志（1996年第8期）》的病例報告。文中提到，1995年7月2日，保定市某酒樓經理飼養的西施犬因服務人員在喂藥時誤喂了3片異煙肼而致病，當晚送醫后死亡。這篇病例報告應為國內最早關于異煙肼致犬類死亡的文獻記載。不過，這兩篇學術文章并沒有引起國人關注。《異煙肼撲滅流浪犬的可行性研究》被引用次數僅為1次，下載量只有317次；《犬異煙肼中毒》只有98次的下載量，且無人引用。

國內情況如此，國外的情況又如何呢？早在1972年就有神經細胞學領域的論文論證了異煙肼會造成犬類腦水腫。美國國家生物技術信息中心1995年發文稱，1987年至1993年期間，美國國家動物毒物控制中心共接收了28起貓狗因異煙肼中毒的病例。

真正將異煙肼用于大規模犬類捕殺的是俄羅斯。俄羅斯衛星通訊社2012年發表的系列報道《俄羅斯屠狗人沒有夢魘》稱，俄羅斯街頭生活著約百萬只流浪狗，這些威脅人居環境的流浪狗催生了“屠狗人”職業。“屠狗人”用混有異煙肼的動物肝臟喂給流浪狗，“第二天早上就可以讓掃大街的清潔工處理流浪狗的尸體。在俄羅斯，要殺掉一條狗，僅需花費0.3美元。”2015年，俄羅斯開展了一場全國性捕殺流浪狗的行動。今年世界杯開始之前，俄羅斯再次進行全國范圍的流浪犬滅殺。但《環球時報》記者查閱了相關報道，除了《莫斯科時報》猜測滅殺流浪狗的藥物可能是異煙肼以外，其他媒體均未提及。

整體而言，無論國內國外，此前用異煙肼毒狗的做法受到的關注有限。正如很多評論所言，此事突然引爆網絡，其實反映的是中國急需立法者“入場”建立一個寵物文明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