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營區

文/胡明欣 雷 柱 彭 軍

凌晨四點，日與夜的交界時段，確是高原冬季最冷的時刻。

沉睡在睡夢中的人們不會知道，在高原的營區，凌晨四點所發生的故事。正如著名籃球運動員科比曾經說的那樣，“我知道每一天洛杉磯凌晨四點天空的樣子”。在這里，也有一批人，他們熟悉高原凌晨四點的每一顆星辰，因為他們與夜空相伴；他們熟悉營區里的一花一草，因為他們守衛著這一方安寧。

一把鋼槍盡顯忠誠本色

“接！”

“好！”

從上一班衛兵手中接過步槍和彈袋，下士蕭進熟練地完成了驗槍驗彈到槍彈上身的所有動作，如行云流水般干脆利索，然后轉過身對主哨報告：“報告，槍彈一切正常。”

高原初春的晚上本來就寒氣逼人，加上今晚偏偏還起了風，月光似乎都增了幾分寒意。一陣風吹過，蕭進下意識地裹了裹身上的軍大衣。回想起來，當兵快四年了，凌晨四點的大門口崗自己也站了好多次了，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今晚的月亮特別的大，特別的圓，算下日子，農歷快十五了啊。蕭進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習慣性地掃了一下哨位周邊。

突然，路邊樹叢里的一陣騷動打斷了蕭進的思緒，他警覺地靠近一看，又是小花。

“什么情況？”主哨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一束強光打了過來。

“沒事，小花來看你了。”

小花，營區里面的一只流浪貓，因為毛色上有許多斑點，所以大家都叫它小花。

“口令！”剛從警覺中放松下來的蕭進，被主哨突然間的一聲質問驚到，再次警惕了起來。

“職，回令！”

“責！”

“看來是巡崗的。”聽到了口令，蕭進抬頭又看了看月亮，仿佛想起了什么，手中的鋼槍握得更緊了。

與月同行守衛和平安寧

凌晨四點一刻，中士張磊被一陣陣鬧鈴聲從美夢中驚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沒有多想，他便迅速在黑暗中穿起了衣服。想想自己第一次夜里起來巡崗的時候，還曾經把衣袖套到了腿上，想想也真是可笑。

穿好衣服，拿上手電筒和警棍，張磊便帶著列兵王成明下了樓，很快，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寂靜的夜色里。

“磊哥，你看，月亮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王成明抬頭好奇地問張磊。

“你傻啊，我第一次巡崗就發現了，還用你說。不過，那已經很久之前了。”想起自己第一次巡崗的時候，也是個新兵蛋子，張磊突然感慨萬千，“以前的營區還比較小，巡一圈崗大概也就40分鐘左右，一班崗基本上巡完兩圈不成問題。后來因為任務需要，建立許多懸鏈場地，營區也擴大了，現在一班崗一圈半就很不錯嘍。”

還沒等張磊細細回想，警覺的他突然發現了遠處好幾間車庫里的燈都亮著。“走，去車庫看看。”張磊裹緊了大衣，拉拉了面罩，和王成明徑直地向車庫跑了過去。

剛到車庫大門，還沒等他們緩口氣，一陣發動機的聲音刺破了長夜的寂靜。張磊腳下的步子更快了，留著王成明在后面一個勁地喊：“磊哥，慢點，等等我。”

進了車庫門，張磊想起來了，有幾個單位今天要出去駐訓。

“班長，怎么這么早就走了啊？”張磊走到駕駛室外面，探了探頭。

“凌晨車少，早去早好，不耽誤上午的訓練。”司機慢慢地搖下車窗，頓了頓，“對了，今晚口令是什么？”

“職責！就你們這樣，盡職盡責的職責。”平常大家解釋口令，都是簡單組個詞，張磊今天突然變了一個口味，夸起了人。

“班長說笑了，你們巡崗也不容易，這么冷還刮著大風，也是盡職盡責啊。”司機笑了笑，和張磊客氣道。

從車庫出來，王成明突然擔心地對張磊說了一句話：“磊哥，你有沒有讓他們開車的時候看著點，小花晚上愛瞎跑，別把它傷到了。”

王成明一下就把張磊逗樂了，而張磊笑了笑，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野外駐訓一刻不容遲緩

“報告，車輛預熱完畢，隨時可以出發。”和巡崗寒暄兩句，中士司機梁啟飛用對講機向連長馮亞剛報告了情況。

“收到，做好5分鐘后出發的準備。”馮連長隨機向所有人下了命令。

梁啟飛簡單把駕駛室里收拾了一下，靜靜地坐在主駕駛位置上專注地等著部隊開拔的命令。

突然，一道黑影從車前飛速地躥過，梁啟飛隨手迅速打開了車燈。

“小花這速度是越來越快了啊。”梁啟飛笑了笑，對旁邊的安全員、上等兵陳世紀說道。

“他肯定又去崗哨那邊搗亂了。”陳世紀抬頭瞅了瞅，肯定地說。

聽到崗哨兩個字，梁啟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下去一會兒。”他扭頭對陳世紀說罷，便急忙下了車。

“連長，二連劉驍鵬連長好像讓你四點半叫一下他。”梁啟飛找到了馮連長，急匆匆地說道。

“不用了，他自己已經起來了。”馮連長擺了擺手，讓梁啟飛趕快回車里去。

“全體注意，按照行車序列編組，出發。”梁啟飛剛坐上車，對講機就響起了馮連長出發的命令。

車輛緩緩駛出了庫房，向著大門口開去。門口的崗哨已經拉開了路障，等著車輛出行。當梁啟飛從門口經過時，衛兵向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他連忙按了聲喇叭作為回禮，便緊跟車隊駛向了茫茫夜色中。

深夜自擾查哨盡職盡責

凌晨四點半，發射二營二連連長劉驍鵬的鬧鐘準時叫了起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一個鯉魚打挺，端坐在了床上。“還好我自己定了鬧鐘，不能靠別人叫啊，”劉驍鵬說著，用手機撥通了馮亞剛的號碼，“我起來了，你們開車小心點啊，等你小子回來。”

作為連長，每次大家站崗的時候，劉驍鵬自己也閑不下來，后半夜的崗他一般都會在凌晨四點多去查一下。

“口令？”

還沒等劉驍鵬走到大門口，突然就被前面一個人影攔住了。

“職，回令。”

“責！”

對上了暗號，劉驍鵬走近一看，這不是炊事班長李鑫嘛。

“連長好，又四點多查崗啊。”李鑫一看是劉連長，一改剛才質問口令的強硬語氣。

“你小子，這么早又干什么壞事去？”劉驍鵬接著就是對李鑫一頓調侃。

“去炊事班找點吃的，剛路上碰到小花了，給它弄點吃的。”

“連隊一大群弟兄的早飯還不夠你操心的啊，趕快去做飯吧。”說罷，劉驍鵬裹緊了大衣，徑直朝著大門口走去。

想了想今晚的口令，劉驍鵬突然感覺到李鑫這小伙還真不錯。

保障伙食盡顯職業擔當

“明天早上要給大家炸油條，上次吃了一次感覺反響還不錯。”熄燈后，李鑫心里計劃了起來。對于早飯來說，炸油條是個費時間的工作，所以李鑫把鬧鐘訂的比平時提前了半小時。

凌晨四點半，一出門李鑫就感到了今晚要比平時冷得多，寒風刺骨，吹到臉上生疼生疼的。“趕緊走到食堂，里面暖和點。”李鑫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正走著，突然，寂靜的夜里一陣發動機的聲音讓李鑫感到異常刺耳，“這是哪個單位啊，天還沒亮呢就開始出動了。”李鑫仿佛想起了去年冬天自己單位出去駐訓的那個凌晨，大概也是凌晨四點多鐘。那一夜，為了能夠讓大伙在出發前吃頓早飯，駐訓搭帳篷的時候有勁，自己三點就爬了起來。

“喵喵……”，草叢里突然傳來了貓的叫聲，李鑫借著月光仔細一看，小花正沖著他張大嘴呢。“這家伙又餓了，每次都這樣。”李鑫想把它抱到食堂去，外面挺冷的，也不知道這家伙凍著沒。

可小花似乎不領情，擺了擺尾巴沖著車庫躥了過去。

“算了，等天亮了整點吃的給它吧。”李鑫望著小花跑遠了，又加快了步伐向食堂方向走去。突然，前方拐角處，有一個人影晃了出來。

“口令？”

“職，回令！”

“責！”

原來，凌晨四點的營區并不像這夜空一樣寂靜，各個崗位的人都像今晚的口令一下，堅守崗位，恪盡職守，保護著那些安睡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