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鵬 俞琦
摘 要 近年來,隨著國內網絡的飛速發展,網絡直播平臺成為網絡新寵,直播平臺數量猛增,社會資本亦紛紛涌入,直播主持人達數百萬人,用戶數量則高達數億人,網絡直播已經成長為一個龐大的行業。其中的法律問題也日益突出,主播侵權及直播監管是直播行業凸顯的巨大問題。那么在我國相關的法律規定下,直播平臺需要承擔何種責任?其監管責任又體現在直播過程中的哪些方面?
關鍵詞 網絡主播 直播平臺 法律責任 侵權
作者簡介:薛鵬、俞琦,浙江浙博律師事務所。
中圖分類號:D923.7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7.108
最近幾年,隨著智能手機和網絡的迅猛發展,網絡直播來到了廣大人民的面前。由于用戶基數的不斷壯大,直播平臺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加,得到了社會的廣泛關注,吸引了大量的資金的進駐。一方面是資本,另一方面是主播和觀看網絡直播的用戶,都達到了一定的規模。而對于網絡主播來說,進入這個行業不僅是由于其嶄新的社會分工也是其利益驅使,主播從不同渠道可以獲得收入,一方面是平臺的固定收入,也有廣告的推廣、淘寶附帶的銷售,加之用戶的打賞行為,造就了許許多多年收入過百萬,甚至達到千萬級別的熱門主播。
一、直播平臺與網絡主播的法律現狀
但是不可忽視的是網絡主播這個群體也的確是令人擔憂,從一個律師的角度來說,其中暗藏許多的法律問題值得人深思。公眾對于網絡主播的印象大多是一種不務正業或是易涉黃涉暴的負面形象,在網絡傳播渠道廣泛的今天,這種負面形象往往一下就深入人心。歸根結底就是因為網絡直播這個新興事物沒有得到法律的嚴格監督,只靠社會自身的調節并不能解決其實際凸顯的問題。
網絡主播與直播平臺相輔相成,后者是基礎前者是資源,雙方的關系緊密相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從主播與平臺的關系來說,由于網絡主播盈利的方式和其工作內容的任意性決定了,其與直播平臺之間只是類似合伙的商業合作關系,直播平臺只提供平臺而主播提供直播內容,分工協作然后收益按比例分成。
實踐中,主播與平臺都會有一些法律文書、一些書面協議來確定雙方的權利與義務。但對于大部分的主播,平臺都不會直接和其簽訂勞動合同。其區別也是顯而易見的,在沒有勞動合同保障的情況下那么雙方只是一種互惠互利、風險各擔的合作模式。并不存在用人單位與勞動者之間的勞動人事關系,不受勞動法及相關法律法規司法解釋調整,如工資待遇、保險待遇、經濟補償金等問題。但平臺為了保障出席率、公司化管理等方面考量,往往要求主播定時上班、按期結算費用等,使得主播與平臺之間的關系游走在合作關系與勞動關系之間。
根據原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關于確立勞動關系有關事項的通知》確立的標準,網絡主播的“自由度”和“打賞獲益”的特性決定了,其與直播平臺之間只是契約關系。在這種模式下,就不能按照勞動雇傭關系來約束主播行為,而應依合同法明確各自的權利與義務。
網絡平臺基于降低自身運營成本的考量,對于新人主播往往是采取這種合作的方式的。這就不需要按月支付固定的工資,由于沒有工資成本的壓力,所以對于基數巨大的直播數量也無需積極管理。這也直接導致了網絡直播的亂象叢生。
二、直播平臺與網絡主播的法律關系及法律責任
當主播在直播過程中因直播內容不當導致侵權,那么主播與平臺又應當如何來承擔各種的責任?在不同的法律關系的范疇下所承擔的責任也應該是不同的:
(一)勞動關系
對于一些熱門的主播,其作為網絡平臺吸引用戶的中流砥柱,直接左右了直播平臺的發展。此時如果雙方沒有強有力的契約來約束管理,那么這些主播隨時可能被其他競爭平臺挖走。所以直播平臺往往會拋出高價的勞動合同來挽留這些優秀主播。這種雇傭關系下的法律責任就適用勞動法,如果主播出現了侵權等行為,根據《侵權責任法》第三十四條,用人單位的工作人員因執行工作任務造成他人損害的,由用人單位承擔侵權責任。作為雇主的直播平臺,應就此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2016年中國首例電子競技類游戲賽事網絡直播引發的著作權侵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案,引起了國內輿論的廣泛關注。后經上海知識產權法院作出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廣州斗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需賠償上海耀宇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經濟損失人民幣100萬元和維權的合理開支人民幣10萬元,并在斗魚網站首頁顯著位置刊登聲明,消除不良影響。本案侵權平臺斗魚公司所屬的網絡主播通過游戲客戶端截取比賽畫面,然后將畫面轉給觀看玩家并配上自己平臺的解說和配樂。這是一種長期以來的直播模式,游戲廠商對該種直播方式未提過異議。對于游戲官方主辦的比賽,網絡主播通過其直播行為獲利,而從未付出相應的對價,而直播平臺也是一直坐享其成,視而不見。直至案發,這不是網絡平臺的監管不到位,而是網絡平臺從未認真對待主播在直播過程中的侵權行為,這不僅助長了網絡直播侵權的氣焰,更是對于自己監管責任的不作為。這違背了公認的商業道德,侵害了權利人的合法權益,破壞了市場競爭秩序,具有明顯的不正當性。
2016年,國家相繼出臺了多個政策,繼《移動互聯網應用程序信息服務管理規定》、《關于加強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服務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之后,網信辦于2016年11月發布《互聯網直播服務管理規定》,明確了互聯網直播服務提供者應當落實的主體責任。國家網信辦相關負責人表示,直播類應用作為新興移動互聯網傳播平臺,應認真落實主體責任,一經發現違法違規行為將依法依規立即查處,絕不姑息。相關條例政策也明確了直播平臺作為網絡直播服務提供的主體責任。對于網絡平臺疏于監管或者是監管不到位的情況,國家相關部門采取相應的措施,對于網絡平臺的入門設立一定的門檻。保證網絡平臺的直播質量,對于網絡直播良性發展起到積極的作用。
(二)會員制
若主播僅為注冊會員,主播與平臺之間只有網站會員注冊的協議,和網絡直播的一個公約來約束雙方的權利義務。相比于有勞動合同的網絡主播而言,會員制的主播具有相當程度的自由對于直播的內容可以自由掌控,相應的其違法或者侵權的成本也較低。因此許多素質低下的網絡主播為了增加直播觀眾的數量,尋求直播觀眾的打賞,違背主播直播的公約違規直播甚至是觸犯刑法,在這種情況下又該如何界定雙方的法律關系呢?
首先在這種情況下很難認為主播與平臺之間有勞動關系,那么就無法用勞動法的相關規定來處理法律糾紛。事實上主播與平臺這樣一種互惠互利、風險各擔的合作模式, 只是一種簡單的合作協議,雙方在法律上具有公平對等的地位,在沒有違背協議的內容的情況下是一種雙贏的情況。而如果一方對第三方侵權,合作方是否需要承擔相應的連帶責任是有待商榷的。國家文化部下發的相關文件要求直播平臺必須積極行使自身的監管職責。如果監管不力導致的侵權事件,直播平臺就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這也是一般的合作協議責任承擔方式的不同之處。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直播平臺對于網絡直播的監管是法律規定的義務,如果不積極去履行自身的監管職責,將會受到執法部門的嚴厲處罰。
三、直播平臺監管的相關法律規定
國家對于直播平臺的監管也出臺了較多規定,從不同方面規范了我國直播平臺的運行規范。對于網絡平臺的基本資質提出了相關要求,主要涉及《增值電信業務經營許可證》、《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同時按照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于2016年11月4日發布的《互聯網直播服務管理規定》,由于直播平臺直播的內容的不同,還要擁有《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服務許可證》才擁有直播運營的基本資質。
網絡平臺對于注冊的主播具有管理的義務,對于網絡主播必須實行實名制度,對于注冊主播是公司或者是其他形式的機構就必須對于其工商注冊信息進行審核,直接落實主播對于直播行為的直接責任。那么對于今后可能出現的法律糾紛確保能夠找到責任承擔的主體。針對主播直播內容的不同也有具體的相關規定,涉及新聞類業務時,還需要對于主播的資質進行核查。需依法獲得《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服務許可證》,并要求主播在許可范圍內開展直播活動。同時對于網絡直播中的評論、彈幕等互動內容也提出了一定的規范,在直播過程中會出現觀眾一些消極的反應,對于這種不良行為也要求直播平臺積極作出處理,具體要求能夠及時發現及時處理,落實內容監管責任。
上述規定可以看到國家對于直播平臺這樣一個新事物出現的態度是積極支持的,但是正是由于其仍處于法律監管的盲區容易滋生違法或是違規行為,所以急需出臺相關規定,來預防和管理直播平臺叢生,直播內容違規的現狀。這不僅需要執法部門的執法監督,更需要直播平臺自身對于直播質量的監管,這對于直播產業的未來發展將產生積極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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