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互動與家庭保險市場參與

江海洋 谷政

摘 要：隨著我國步入老齡化社會，商業保險作為社會保障的重要支柱需要引起大家足夠的重視，但是商業保險在中國家庭中的實際擁有率并不高，因此了解哪些因素影響人們購買商業保險非常重要。使用2015年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的數據，通過Probit模型實證分析家庭的收入、學歷和社會互動等因素對居民參與保險市場的影響。研究發現居民的家庭收入和接受教育都對居民購買商業保險有著正向的作用。社會互動更是對人們的參保行為產生了極大的促進作用。從社會視角，發現提高居民之間的互動交流是推動商業保險市場發展的重要途徑。

關 鍵 詞：家庭金融;社會互動;商業保險;市場參與;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

中圖分類號：F84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2517（2018）03-0056-09

DOI：10.16620/j.cnki.jrjy.2018.03.006

Abstract： As China slowly enters an aging society， we should attach great importance to commercial insurance， but commercial insurance， as a supplement to social security， does not actually have a high share of Chinese households.It is therefore important to understand what influences peoples buying commercial insurance.Using data from the 2015 China Household Financial Survey （CHFS）， this paper uses the probit model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mily income， education background， social interaction and residential insurance market participation.The study found that residents family income and education have a positive effect on buying commercial insurance. Social interaction plays a more important role in peoples insurance behavior. From the social paint of view， it may be discovered that enhancing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residents is an important way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ommercial insurance market.

Key words： household finance; social interaction; commercial insurance; market partcipation;China Household Finance Survey

一、引言

隨著中國經濟的飛速發展，保險業在促進經濟發展、 維護社會穩定方面的作用越來越得到人們的認可。商業保險既彌補了社會保障的不足，又滿足了人們的保險需求， 提高了社會保障的總體水平。與此同時，由于保險行業的特殊性，保險資金的使用期限相對較長， 商業保險為金融市場的發展提供了充足的資金， 有利于拓寬社會融資渠道，完善金融體系。在2014年8月10日，國務院頒布了《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保險服務業的若干意見》，指出構筑保險民生保障網，完善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 這一文件的頒布明確了商業保險的重要地位。

近幾年中國的金融市場蓬勃發展， 金融產品不斷滲透到人們的生活中。隨著家庭財富的積累， 越來越多的家庭有機會并且有能力購買保險產品，獲得風險保障和財產性收入。與此同時保險市場的發展、 保險人員素質的提高以及家庭風險意識的增強使得保險業迎來了發展的春天。2012—2016年這五年間， 我國保險市場發展態勢迅猛，保費收入從15 488億元增長至30 904億元，保費規模增長幅度也從8%增長到20%以上。根據中國保監會的統計數據，2016年保險行業共實現原保險保費收入3.1萬億元，同比增長27.5%。其中，財產險業務同比增長9.1%， 人身險業務同比增長36.5%。 與此同時保險的賠付支出為10 512.89億元，同比增長21.2%。全行業資產總量達到15.12萬億元，較年初增長22.3%。全國保險密度為2258元/人，同比增長27%，保險深度為4.16%，較2015年的3.52%增長了0.64%①。

但是根據中國家庭金融調查與研究中心在2016年《中國家庭金融資產配置風險報告》中的相關數據，可以發現我國家庭的資產分布有以下三個特點：房地產投資比例較高;儲蓄水平較高;投資保險資產比例較低。2017年中國的投保率只有10%，人均0.1份保單。而美國的投保率為500%，人均5份保單，兩者之間的差距非常大②。而且瑞士再保險公司報告數據顯示全球保險深度為6.2%，遠高于我國的4.16%， 從中可以看出我國的保險深度與發達國家相比差距仍然較大。

一方面商業保險的購買與個人的家庭財富狀況有很大的關系， 只有當人們滿足基本生活后才會考慮利用多余的資金購買保險產品。另一方面，人們的受教育程度也會對保險的購買產生一定的影響， 受教育程度高的人在處理信息方面具有獨到的優勢， 這有助于他們理解保險產品的各項條款，選擇合適的產品。此外，商業保險的購買還會受到社保的影響。 搞清楚哪些因素影響著家庭商業保險的購買，對于推進我國保險業的發展，完善我國的社會保障體系具有重要的意義。

本文后部分的內容安排如下： 第二部分回顧相關文獻;第三部分介紹數據來源，基本模型和變量說明;第四部分利用2015年CHFS數據，分析社會互動和人口統計學等因素對家庭商業保險購買的影響;第五部分得出結論，并提出建議。

二、文獻綜述

近年來家庭的資產配置情況也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美國的Campbell教授（2006）首先對家庭金融進行了研究， 并提出將家庭金融作為一個獨立的分支來進行相關的研究[1]，之后學術界對家庭金融進行了充分的研究。

商業保險的購買屬于家庭的重要金融決策，必然會受到家庭的收入、家庭成員的年齡結構、家庭受教育程度和家庭成員的風險認知等家庭基本信息的影響。 已有的文獻對家庭方面的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Albouy等（2001）研究發現收入越多的家庭商業保險購買的意愿越高， 有明顯的財富效應[2]。龔晶（2007）運用Logit二元離散選擇模型對江蘇省和甘肅省的870戶農民的保險消費進行研究，發現地區差異、人均收入、人情開支和戶主受教育年限都對農民參與人生保險行為有正的影響， 而家庭平均年齡對農戶的參保有負的影響[3]。何興強等（2009）通過研究發現社會互動并沒有顯著影響居民的參保行為， 而社會資本對居民的保險購買起到了推動作用， 收入越高的人群越會積極地參與到商業保險市場[4]。劉坤坤等（2012）根據粵東四市的人身保險消費行為調查， 采用因子和聚類分析方法對影響保險消費的因素進行分析，發現收入水平是影響保險消費的基礎因素[5]。吳祥佑（2013）運用Logistic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發現學歷是促使消費者高額投保的關鍵因素[6]。樊綱治等（2015）運用2013年CHFS的數據，采用Probit和Tobit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結果發現縮小的家庭規模增加了人身保險產品的需求[7]。秦芳等（2016）通過CHFS的數據分析發現金融知識的豐富提高了家庭參與商業保險的可能性與參與程度， 這在城市和農村家庭中沒有顯著差異， 即金融知識水平越高保費支出也越多[8]。傅一錚等（2016）使用2011年CHFS的數據， 從家庭負擔的角度研究了商業保險購買的影響因素。通過Logit模型回歸發現負擔越小的家庭越傾向于購買商業保險[9]。張強等（2017）通過實證研究發現收入水平、受教育程度和家庭財產等個人基本特征都對商業養老保險參保行為產生顯著影響[10]。王宏楊（2017）研究了商業人身保險需求的影響因素， 發現中國家庭的商業人身保險需求較低， 對保險產品不信任是抑制家庭保險需求的重要原因[11]。高延雷等（2017）根據安徽省阜陽市195個農戶的問卷調查， 利用似不相關回歸分析了風險認知對農戶參保農險行為的影響，結果發現風險認知能夠對農戶購買農業保險產生正向的影響[12]。

商業保險的購買不僅僅與家庭的基本信息有關，隨著家庭與外部的交流，該行為還受到家庭的社會互動等社會因素的影響。Granovetter等（1973）的研究證實了社會互動對于信息的傳遞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3]。Durlauf（2004）研究了人們金融決策受社會互動層面的影響， 他將社會互動的影響渠道分為內生互動和情景互動。 內生互動指居民的決策會受到社會其他群體的影響且可以反作用于群體，是一個雙向的行為[14]。內生互動通過降低人們的參與成本來促進人們購買保險產品。 而情景互動則給人們呈現了保險購買的結果， 當人們認為結果比較好的時候， 會對保險購買行為產生正向影響;當人們認為結果不好時，則對參保產生負向影響。 所以情景互動對人們保險購買行為的影響可正可負， 甚至由于人們的風險厭惡心理， 受到負面的影響更大從而減少商業保險的購買。Hong等（2004）則進一步將內生互動分為了觀察性學習和共同話題的交流進行研究， 觀察性學習是指潛在的消費者通過與其他人的互動交流獲得了相關的專業知識， 降低了參與成本; 后者則是指社會群體之間通過相關話題的交流使得主觀效用更強。 這兩種不同的機制都對居民商業保險的購買起到了促進作用[15]。Beiseitov等（2004）的研究結果發現美國老年人之間的口頭交流影響著他們商業醫療保險的購買， 社會互動程度越高的人購買醫療保險的可能性越低， 這一現象在受教育程度較低的人群中尤為明顯[16]。吳玉鋒等（2011）采用2010年對陜西、山東兩省的調查數據，從社會互動和社會資本的角度研究農民的參保行為， 結果發現村域社會互動中的內生互動不利于農民參保行為的發生， 情景互動則有助于推動農民參保[17]。宋濤等（2012）用2011年對1623個農民的調查數據實證檢驗了社會互動對農民購買商業養老保險意愿的影響， 研究發現社會互動對農民購買商業養老保險的意愿沒有產生顯著性的影響[18]。吳玉鋒等（2015）以陜西省和山東省1456個被訪農民的問卷調查數據為基礎， 從社會互動和信任視角分析了農民參與農村居民養老保險的影響因素。 研究發現社會互動和信任對農民參與農村社會養老保險的正向影響是獨立的， 二者對農民參與行為的影響都是通過弱關系實現的[19]。Shi等（2015）利用中國家庭收入調查數據研究壽險需求的決定因素， 發現家庭的社交活動對家庭的壽險需求有很大影響[20]。張棟浩等（2016）運用2011年CHFS的數據，研究了關系對家庭商業保險購買的影響，發現關系每增加1%， 家庭購買商業保險的概率大約增加0.3%，關系可以通過社會互動影響家庭購買保險[21]。許燕（2016） 基于修訂的S-O-R模型研究了社會互動與農民購買商業養老保險意愿之間的關系，發現社會互動對農民購買商業養老保險意愿的影響不顯著，但影響農民的感知風險和感知價值[22]。

因為不同國家的居民和同一國家內的城鄉居民在對金融產品的理解和接納程度上存在差異，所以前人就社會互動對居民商業保險參保行為影響的研究并沒有得出一致的結論。 隨著近幾年中國家庭人口年齡結構和收入結構的變化， 以及互聯網帶來的信息傳遞渠道的增加， 人們接觸金融產品的機會增多了，風險分散的意識也在加強，對保險產品的接納程度不斷提升， 居民保險市場參與的影響因素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 所以對這部分內容的研究就顯得很有必要。2015年的CHFS數據是對家庭金融的一次深入調查， 包含了家庭的基本信息和家庭金融市場參與的信息， 數據較新， 所以能代表現階段居民家庭資產配置的實際狀況， 對于研究居民保險市場參與具有重要的作用，也能得出更為可靠的研究結論。所以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 使用2015年最新的CHFS數據， 對人們商業保險購買行為的影響因素進行相關的實證研究， 并且在社會互動層面上進行了深入的思考。

三、數據來源、基本模型與變量說明

（一）數據及統計特征

本文采用西南財經大學2015年在全國范圍內開展的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ina Household Finance Survey，CHFS）① 的相關數據。CHFS的抽樣設計包括整體抽樣方案和繪圖與末端抽樣方案。2015年CHFS的調查涵蓋了29個省份的363個縣（市）、1439個社區，有效家庭樣本40 000多個，實際調查家庭37 289個。2015年的CHFS數據相比于前兩輪的數據而言樣本量更大， 信息更加的全面，為研究者提供了高質量的微觀數據。 中國家庭金融調查收集了與家庭相關的收入與支出、家庭人口特征等微觀信息， 該數據在全國層面上具有代表性。

（二）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本文研究的是社會互動對人們商業保險購買決策的影響，所以我們選取“持有商業保險合同”（CI）這一指標作為被解釋變量。

2.關注變量：由于社會互動中的內生互動難以衡量，本文參考郭士褀等（2014）的研究方法，采用人情往來（rqwl）來作為內生互動的虛擬變量。當人情支出占收入的比例大于全樣本的中位數時，虛擬變量人情往來取值為1，反之為0[23]。

3.控制變量的選取

年齡（age）：不同年齡的人對保險需求的迫切程度不一樣。 成年人出于對兒童成長和教育的關注，會幫孩子購買教育保險和醫療保險等險種，所以成年人作為投保人購買保險的意愿可能會高一些;此外，年齡的上升會使身體機能下降，所以大多數老人愿意購買保險以抵御疾病風險， 相對而言中年人對保險的需求相對較弱。 所以本文將年齡及年齡的平方（age2）納入解釋變量中。

學歷： 不同學歷的人對待問題的思考方式和角度不同，學歷與能力一般是成正比的，學歷越高也意味著能力越強，對保險產品的理解也越深，因此更容易購買保險產品。 所以設立兩個虛擬變量，中等教育（edu）對應小學，初中和高中學歷;高等教育（highedu）對應大學及以上學歷。

婚姻狀況（marriage）：已婚的戶主有撫養子女和贍養老人的義務，壓力較大，會加大他們對家庭成員健康的關注，風險意識也會更強，使他們更有可能參與到保險市場。 所以將已婚家庭取值為1，未婚則取0。

醫保（MI）：已經擁有醫保的人群可能風險意識更強，對于風險的理解也比較深。醫保作為社會保障的一部分可能對居民人身保險的購買產生一定的替代作用， 但是醫保與居民購買車險等財產保險則可能不相關， 所以醫保對于居民保險產品購買的總體影響有待研究。 本文將持有醫保的人取值為1，否則取0。

收入（income）：商業保險本質上也是一種商品，既然是商品，就必然受到人們購買力的影響。一般而言， 收入較高的家庭參與保險市場的平均成本較低， 對他們而言保險不僅有風險保障的作用，還有保值增值的作用，所以他們愿意購買商業保險。

根據以上基本信息，設計如下模型：

CI=C1×MI+C2×income+C3×age+C4×marriage+

C5×edu+C6×highedu+C7×rqwl+C8×age2+ε （1）

（三）描述性統計

表2是主要變量的基本信息， 從統計的結果中可以發現， 在所選取的133 000個樣本中，人們的人均收入為8889.792元。 受訪者多數處于中年時期，平均年齡為40.57歲，且以已婚的家庭為主。受訪者中大部分的家庭購買了商業保險，醫保也涵蓋了近80%的家庭， 家庭的風險意識比較強，對于不可預測的疾病等風險都進行了分散。人情往來的均值為0.3。

四、實證分析

從表3中可以看出，主要變量之間的關系。作為主要衡量社會互動的人情往來與商業保險購買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112， 正相關關系比較明顯， 說明了人們之間的互動交流對于商業保險的購買產生了明顯的促進作用。 持有醫療保險和商業保險的購買之間也存在著正向的關系， 相關系數為0.0146。此外，年齡、婚姻狀況和中等的學歷與商業保險的購買之間的相關系數都為負數，分別為

-0.0621、-0.0279和-0.0131。最后，商業保險的購買還與家庭的收入和高學歷有著正相關的關系，相關系數分別為0.0977和0.0931，這說明商業保險的購買有著一定的財富效應， 畢竟保險作為一種商品會受到人們購買力的影響。此外， 高學歷的人能夠更好地理解保險產品的風險和收益，風險分散的理念也更強，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促進了他們購買商業保險。

本文采用Probit模型對數據進行回歸分析。在設定顯著性水平時， 本文在保證模型預測正確性的基礎上設定顯著性水平P=0.05。 模型主要分析了家庭特征變量對家庭商業保險購買的影響。由表4可知，準R2為0.0522，LR統計量為3535.97，對應的P值為0，表明該模型的擬合效果較好，顯著性水平很高。

根據基礎模型的回歸結果， 得到如下的Probit模型：

F-1（P）=-1.73972+0.1043419MI+3.19×10-6income+

0.0046431age-0.000132age2-

0.031052marriage+0.0548439edu+

0.2443617highedu+0.4221948rqwl （2）

通過實證分析，我們認為在全樣本范圍內影響個體參加商業保險行為的因素主要有年齡、年齡的平方、受到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個人收入、是否參加基本社會醫療保險、人情往來情況、婚姻狀況等8個變量。從各變量系數估計值可以看出（見表4），醫療保險、收入、年齡、接受中等和高等的教育以及人情往來，共計6個系數為正，其意義可解釋為：

持有醫療保險的居民購買商業保險的可能性更大。在我們所獲得的133 000個樣本數據中，擁有社會保險的家庭有110 000人左右， 擁有商業保險的家庭有9000人左右，樣本中大多數家庭都會持有醫保，因為相對于商業保險來說，重大疾病的發生更加不可預測， 所以醫保是人們進行風險防范的主要產品。 而且持有醫保的人往往風險觀念比較強， 這樣的人群也更可能購買商業保險。

家庭的收入越高越可能購買商業保險， 這具有明顯的財富效應。 商業保險本質上仍然是一種消費品， 因此購買力是決定人們是否參與商業保險的核心要素， 收入越高的家庭在購買商業保險時所承受的成本越低， 所以他們購買商業保險的可能性相對于不富裕的家庭會更高。 不富裕的家庭在購買商業保險時會更多地關注成本問題，當成本大于他們的理想數值時， 他們便會減少甚至放棄商業保險的購買。

年齡越高的人越可能購買商業保險。 年齡上升往往意味著身體機能的下降， 此時人們的風險意識不斷加強，對保險的理解更加充分，接納程度也在不斷提高， 商業保險的購買意愿也隨之增大。但是我們發現實際生活中保險公司會提高老年人投保的保費， 有時候甚至會拒絕老年人參與人身保險， 這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老年人參與商業保險市場。

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居民購買商業保險的可能性更高。尤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家庭，優質的教育對于家庭購買保險產品的促進作用非常顯著。相對于中等文化程度的樣本來說， 大學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影響系數非常顯著。 文化水平和受教育水平越高，人們的知識越豐富，對于金融產品的理解也更加深入，越能夠掌握和理解保險知識，也更加深刻地認識到參與商業保險的必要性， 故更有可能參加商業保險。

人情往來對商業保險購買的影響因素為0.42。相互之間的往來和信息交流極大地促進了人們商業保險的購買。 因為相互之間的交流可能會發掘一部分人的潛在購買力， 他們在交談中發現了購買商業保險的重要性， 抑或是發現了潛在的投資標的。而且相互之間的交流也加深了人們對于商業保險的理解， 對于自己需要的產品多了一個認知的渠道。

剩余的系數為負值的變量中， 主要包括婚姻和年齡的平方，其含義可以解釋為：沒有結婚的家庭購買商業保險的可能性更大， 婚姻對商業保險的購買可能存在一定的負作用， 這與我們平時觀察到的現象不一致， 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未婚的青年人負擔相對較輕， 而且壽險公司對青年人的人身險收取的保費比較低， 這進一步提升了年輕人參與商業保險市場的意愿， 所以未婚家庭參與保險市場的意愿更強。 而已婚家庭的年輕人需要養育幼兒和贍養老人，一般負擔比較重，受到收入水平的制約，他們購買保險的欲望不太強烈。

五、結論與建議

較低的商業保險參與度是阻礙我國保險業發展的主要原因。 研究者也一直在探討哪些因素影響著人們商業保險的購買決策。基于2015年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的數據發現，除了年齡、收入水平、教育程度等家庭基本因素，社會保障中的醫療保險參保行為、 社會互動等因素也對居民商業保險的參保行為產生了影響。 本文用描述性統計和Probit回歸分析的方法詳細分析了這些因素對商業保險購買的影響，并得出了以下的結論。

（一）結論

本文的研究發現，醫療保險、個人收入、年齡、接受中等和高等的教育均提升了居民參與商業保險的可能性。尤其是社會互動，人們之間的相互交流顯著影響著人們的商業保險購買決策，交流程度越高的家庭參保的可能性越高，這一結論與Beiseitov（2004）[16]、吳玉鋒等（2011）[17]、宋濤等（2012）[18]的研究結論不一樣。一方面隨著社會的進步和金融知識在人們當中的普及， 人們的風險觀念得到了增強， 對于保險產品的功能和接納程度也在提升。 另一方面本文的數據包含了城鄉兩部分居民，而且居民的年齡結構更加豐富，而不僅僅是單方面的城市家庭或者農村家庭， 亦或是單方面的老年人，所以相對于僅研究社會互動對農民參與保險市場的影響以及對老年人參保行為的影響，本文的結論有所不同。而婚姻狀況則降低了家庭參與商業保險的可能性， 具體體現在已婚的家庭購買商業保險的可能性在下降。此外，研究還發現，其實有很大一部分人有保險需求，但是因為沒有尋找到合適的保險產品沒有參與到保險市場， 文章的結論也為推動我國商業保險市場的發展提供了一個社會互動的視角。

（二）政策建議

商業保險的購買是個人風險分散的重要方式，也是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的重要環節。結合本文研究所得出的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促進居民收入增長，提高居民的受教育程度。 家庭收入的增長使得人們手中可以使用的資金變多，購買力也得到增強。人們生活水平提高后需要追求更高的生活保障， 商業保險的購買欲望也會增強。 而居民整體受教育水平的提高則有利于提高大家對于保險產品的理解， 居民不參與保險市場的很大原因就是對保險產品的理解深度不夠，對保險產生了誤解。因此政府和保險公司可以通過舉辦講座和各種各樣的保險活動來推廣保險知識，讓大家對于保險產品有深入的了解。

2.增加人們的社會互動與交流。我們發現市場上其實有很多保險產品的需求者， 他們希望尋找到適合自己的產品， 但是由于了解保險產品的渠道比較窄， 居民的保險購買行為受到了一定的限制。通過人們之間的相互交流，潛在的需求者能更好地發現滿足自身需要的保險產品， 信息在家庭保險產品購買當中有很大作用。 要想推動商業保險市場的發展，需要關注以家庭為單位的微觀主體信息，更需要促進人們之間的社會互動與交流，這有助于提高家庭參與商業保險的深度和廣度。

3.擴大信息傳遞的渠道，因地制宜地進行產品宣傳。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問題的日益突出，家庭生育率降低導致的少兒數量減少， 家庭的抗風險功能被嚴重削弱。 而目前的社會保障程度還比較低，不能滿足大家的保障需求。商業保險可以為家庭提供一個很好的補充。 我們通過分析影響家庭商業保險購買的各種因素， 發現人們之間的交流可以促進家庭商業保險的購買。因此，保險部門可以擴大保險產品信息傳遞的渠道， 為投資者購買保險產品提供便利， 也為保險市場的完善做出貢獻。

4.完善保險業的法律法規，加強保險業的誠信建設。除了對微觀家庭進行關注之外，我們還需要關注整個宏觀環境對保險市場發展的影響。對我國來說， 保險市場的完善離不開整個法律體系和信用體系的建設， 這樣才能保護人們的合法權益。政府應該完善保險業的法律法規，給居民提供一個良好的投資環境。 保險公司也應該加強產品創新能力，提供差異化的金融產品，為不同的客戶群體量身定做相應的產品，滿足廣大群眾的需求。

5.鼓勵更多居民參與商業保險。目前我國老年人的主要收入來源還是子女的贍養費和退休金，收入水平很低， 他們還要負擔年齡增長帶來的醫療等各項費用， 這降低了老年人購買保險的可能性。 這時候就需要子女等有經濟實力的人來購買商業保險。 保險公司要為老年人設計差異化的理財產品，滿足家庭的養老需要，為國家的養老事業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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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盧艷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