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偉
摘 要:本文就研判過失致人死亡罪與重大責任事故罪進行分析探討。
關鍵詞:過失;致人死亡;事故罪
一、基本案情
2017年10月15日,在曹妃甸區五場換熱器廠施工工地,犯罪嫌疑人趙某操作汽車吊車與楊某進行卸載鋼梁工作,在操作汽車吊車過程中,犯罪嫌疑人趙某未重視安全操作規定,疏忽大意操作汽車吊車,導致鋼梁從汽車吊車上脫鉤,砸到工作中的楊某導致楊某死亡。
二、爭議焦點:
本案如何定性,存在以下兩種分歧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犯罪嫌疑人趙某構成過失致人死亡罪。理由是:主觀上犯罪嫌疑人趙某明知汽車吊車在作業過程中不謹慎觀察可能造成嚴重后果,存在僥幸心理,想當然的認為吊物下方無人,輕信可以避免不良后果,違反安全常識冒險操作,屬于過于自信的過失。在客觀上犯罪嫌疑人趙某過于自信的過失導致了被害人楊某死亡,造成嚴重后果。因此,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條的規定,犯罪嫌疑人趙某構成過失致人死亡罪。
第二種意見認為:犯罪嫌疑人趙某構成重大責任事故罪。理由是:犯罪嫌疑人趙某在曹妃甸區五場換熱器廠施工,本身屬于生產經營行為范疇,具有職業范圍內所要求注意的義務。犯罪嫌疑人趙某在生產、作業中因違反相關規定而導致發生重大傷亡事故,其行為侵犯了生產安全,根據《刑法》修正案(六)第一條之規定,屬于過失犯罪中特別規定范圍,構成重大責任事故罪。
三、評析意見
筆者同意第二種意見,理由如下:
重大責任事故罪在客觀方面表現為在生產和作業過程中違反有關安全管理的有關規定(包括操作規程)因而發生重大事故,造成嚴重后果。行為人必須具有違反安全管理規定的行為,發生在生產過程中,與生產有緊密聯系。而過失致人死亡的客觀方面表現為致他人死亡的實際結果,行為必須實施過失致人死亡的行為,但這種行為危害直接針對的是人的生命安全,與生產過程中“生產安全”性質是不同的。被告人的行為不是直接針對人的生命安全的行為,因此不構成過失致人死亡罪。
其次,二罪侵犯的客體是不同的,重大責任事故罪侵犯的客體是工廠、礦山、林場或其他企業、事業單位的生產安全。生產安全遭侵犯后,才危害生命財產安全。過失致人死亡罪侵犯的客體是直接針對生命安全,本案中犯罪嫌疑人趙某違規操作汽車吊車的行為,首先侵犯的是生產安全,不僅可能造成人員傷亡,也有可能造成企業的財產損失,并不是直接侵犯他人的生命安全。
再次,二罪的主觀上過失心理狀態是有區別的,重大責任事故罪中的過失,表現為對造成的后果沒有預見,或者輕信可以避免。對違章的本身,既可以是無意中違反,也可能是明知故犯,但絕不可能是故意的,故意則構成其他犯罪。過失致人死亡的主觀方面表現為過失,包括疏忽大意的過失和過于自信的過失。行為人的行為可能是有意識的,或者說是故意的,但是對使他人死亡的結果的發生時沒有預見的,是過失。二者相同點為都有過于自信的過失,區別在一重大責任事故罪的行為人對后果沒有預見。本案中犯罪嫌疑人對于操作這一行為來說是疏忽大意的,沒有檢查汽車吊車作業時下面是否有人,事故就發生了,其行為表現為對工作不負責任的心態,對后果沒有預見。過失致人死亡罪的過失應當是行為人實施某種有意識的行為時,主觀上應當預見可能會造成他人死亡的結果,只因疏忽大意或者輕信可以避免而仍然有意識地實施了行為,從而間接地造成了他人死亡的后果。犯罪嫌疑人的行為與過失致人死亡罪要求的過失的心理狀態不相符。
最后,過失致人死亡罪的主體是已滿十六周歲的自然人。刑法修正案(六)擴大了重大責任事故罪的主體范圍,將重大責任事故罪的犯罪主體從原來的企業、事業單位職工擴大到從事生產、作業的一切人員,包括安全事故負有責任的個體、包工頭和無證從事生產、作業的人員,本案中犯罪嫌疑人趙某身為個體人員,符合過失致人死亡罪和重大責任事故罪的主體要求。
因此,違反安全操作規程,導致人員死亡,結合重大責任事故罪的規定,趙某的行為屬于一行為觸犯數法條,重大責任事故罪包括過失致人死亡罪的內容,兩者是整體和部分的關系,重大責任事故罪可全面評價犯罪嫌疑人趙某的行為,應以重大責任事故罪追究犯罪嫌疑人趙某的刑事責任。
(作者單位:唐山曹妃甸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