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谷歌翻譯在文學作品英譯中的優缺點

摘 要：2018年4月9日，AI翻譯（人工智能翻譯）首次在博鰲亞洲論壇年會上亮相后，關于“機器翻譯是否會取代真人翻譯”的討論愈發熱烈。作為機器翻譯的鼻祖，谷歌翻譯更是引領了機器翻譯的發展，其翻譯系統的每次更新都讓機器翻譯更加智能化。盡管機器翻譯水平越來越高、在某些領域甚至可以替代真人翻譯，它卻始終無法取代真人譯者在文學作品翻譯中的地位。本文以小說《蒼天在上》為例，淺析谷歌翻譯在文學作品英譯中的優缺點，以供參考。

關鍵詞：機器翻譯；谷歌翻譯；文學翻譯；英中翻譯；優缺點

引言

自2016年9月27日谷歌翻譯系統更新后，從過去的“基于詞組的機器翻譯”（PBMT）轉變為現在的“神經機器翻譯”（NMT），將神經網絡技術引入到機器翻譯中，使得谷歌翻譯結果更加通順，可用性更強，并且谷歌翻譯的速度、準確度及邏輯的嚴謹度也提高了不少。盡管谷歌翻譯能夠翻譯很多種類型和語言的文本，且在谷歌發表的題為《規模生產中的神經網絡機器翻譯》的文章中，宣布將機器學習技術納入網頁和手機APP翻譯中，從前漢譯英的尷尬局面將大為扭轉，機器翻譯和人工翻譯相比在不同文本類型方面還是存在一定差距，尤其是在翻譯發揮性更強、意義表達更廣泛的文學作品時。本文通過對谷歌翻譯在文學作品英譯中的優缺點的分析，對機器翻譯的重要性以及優缺點進行客觀闡述并得出相關結論。

一、谷歌翻譯的背景

1998年Google公司成立，被公認為是全球最大的搜索引擎，其業務包括互聯網搜索、云計算、廣告技術等。2006年該公司CEO在北京宣布公司的全球中文名為“谷歌”。2010年谷歌翻譯功能上線，可提供80種語言間的即時翻譯，它在生成譯文時會從數百萬份文檔中搜索并決定最佳翻譯結果。但因為譯文是機器生成的，所以大多數譯文都是不完美的。2016年谷歌公司宣布發布Google 神經網絡機器翻譯系統（簡稱GNMT），實現了機器翻譯質量的最大提升，將翻譯誤差降低了55-85%甚至更多。

二、《蒼天在上》作品介紹

《蒼天在上》是科幻作家飛氘（本名賈立元）所寫的科幻小說，通過科幻的形式重現中國古代神話“盤古開天辟地”的故事，以其獨特的手法將神話與現實相結合，富有較高的文學性。該文本雖為科幻小說，卻少用科技術語，并將現代詞匯和文言詞匯融合，多用排比和比擬，全文語言生動幽默，從一定程度上說其作品質量能夠經得起讀者及同領域作者的推敲。

飛氘，一名青年科幻作家，原名賈立元。他已在《科幻世界》、《奇幻世界》、《星云》、《天南》、《文藝風賞》等雜志累計發表數十萬字的科幻、奇幻文學作品，代表作《去死的漫漫旅途》（中篇），曾入圍第十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 ·年度最具潛力新人”。同為科幻作家的劉慈欣曾對飛氘做出這樣的評價：“飛氘是一名卓越的科幻詩人，他的作品想象華美，涵義深邃，意象豐富，在文學和科幻兩個維度上，都拓展了更深更廣的新意境和新空間，這些作品表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詩意，使得科幻小說擁有了全新的魅力。”

三、谷歌翻譯的優點

自2016年底新一輪更新后，谷歌翻譯功能無需翻墻，只需要輸入網址translate.google.cn，選擇需要翻譯的兩門語言就可以開始翻譯工作。所以整個操作流程非常簡便、沒有任何技術要求。此外，谷歌翻譯推出了手機APP翻譯，讓翻譯可以隨時隨地進行，讓整個翻譯流程變得更加方便、快捷。谷歌公司稱，“相較之前的算法，谷歌神經機器翻譯能減少80%的錯誤，與通過標準測試的真人翻譯所差無幾。”而且此次漢譯英功能的提高是本輪更新最大的突破點。以下是谷歌翻譯在《蒼天在上》文本中的優點：

1）文學作品中常見四字短語或成語，谷歌翻譯能夠對其自動識別、準確把握四字短語或成語的內涵，而不再像之前采用字對字直譯的方法、不知所云。

原文：雖然比鷹熊還差很多，但是普遍生得人高馬大，人格也比較高尚一些，明顯地與眾不同了……

機器翻譯：although much worse than the hawk bear，but generally high，Personality is also relatively noble，obviously different…

分析：暫且不說“high”一詞的表達效果是否精準，單在這一例子中可以看出谷歌翻譯能夠準確識別原文中的四字短語并較為準確的傳遞信息，在詞義解析方面也獲得了值得肯定的進步。

2）由于中英文表達習慣不同，句型結構差異往往較大。谷歌翻譯能夠做到在保證句意不變的前提下按譯入語習慣調整語序、使譯文更加流暢自然。

原文：所以，當U感到饑餓的時候，他就會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這氣流沿著他的身體，在地上攪動出一場狂風，刮起地上最表面那些松動的塵埃。

機器翻譯：So when U was hungry，he would breathe a deep breath，and the air flowed along his body，stirred up a wind on the ground，blowing the most dusty dust on the ground.

分析：谷歌翻譯能夠準確識別主語“U”和“氣流”，并在后面使用了伴隨狀語“blowing”，使譯文表達流利順暢、可讀性高。

四、谷歌翻譯的缺點

盡管谷歌翻譯確實取得了很多突破，但其所具有的問題也同樣突出。總體而言，谷歌對“中規中矩”的中文也就是主謂賓結構分明的句子處理得很好。特別是“西化”了的句子，即由逗號相連的兩三個邏輯關系清晰的短句所組成的長句。因此在這些方面，谷歌翻譯有著相當令人驚喜的表現，但對于文學等靈活語言，它所處理的譯文便問題重重。以下整理并例舉了在翻譯實踐中，谷歌翻譯出現的具體問題：

1）中文主語的詞性并不是固定的，形容詞也能充當主語，但是骨干翻譯并不能很好地識別這種語言現象。

原文：一時間，人心惶惶，百姓們想不到這樣的天災都被自己趕上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機器翻譯：For a time，panic，people can not think of such a natural disaster have been caught up with their own，do not know what to do.

分析：機器不能識別出“人性惶惶” 是形容詞還是動詞短語，于是將其翻譯為“panic”，使得譯文沒有語法邏輯混亂。

2）不能靈活理解主語、進行恰當的主語翻譯。

中文里，主語的位置是相對靈活的。在很多情況下甚至可以省略主語，這使得谷歌翻譯摸不著頭腦。有時，一些很長的詞組可以作為句子的短語，但谷歌翻譯因其句式太長而無法判別出短語的開頭和結尾。總之，正確地識別中文句子中的主語對于谷歌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原文：天塌下來這件事，是@王爺發現的，也就是我們的父親。

機器翻譯：Sky down this thing，is found @ princes，that is，our father.

分析：這句話的主語很長，是一個名詞短語“天塌下來這件事”。但谷歌翻譯顯然沒有能識別出來于是翻譯為“sky down this thing”。

3）谷歌在識別主動和被動語態方面也具有較大的問題。

在中文句子中，沒有“被”字但是仍表示被動涵義的語言現象是很常見的。谷歌不能讀出句子中的被動涵義所以很容易在這個方面犯錯誤。

原文：天塌下來這件事，是@王爺發現的，也就是我們的父親。

機器翻譯：Sky down this thing，is found @ princes，that is，our father.

分析：“天塌下來”這件事與“發現”構成被動關系，而由于句子中沒有出現“被”這一字眼，所以機器翻譯沒有翻譯出被動語態標志by，造成了這句話主謂賓結構不清晰。

4）對中國特色鮮明的詞語無法正確翻譯，對口語化程度較高的詞語無法在書面語上找到正確的對應關系。

這些詞在上面的難點總已經具體列出，如“膩歪”、“天命官”等詞匯，漢語色彩非常濃厚，機器的處理結果果不其然是很不理想的，通常的處理手段是以拼音來代替，這明顯是不正確的。

5） 成語的翻譯。

難以理解的成語也在上文列表中列出，同樣在這里不再贅述。機器對于成語的翻譯特別是成語在以一特定語境中的翻譯還是存在很多問題的，舉例：

頂天立地：indomitable spirit

拍案而起：stand uprightly immediately

分析：凡此種種，錯例比比皆是，觀察機器翻譯對成語的處理方法，主要是字字對應的進行直譯，而這種情形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不可行的，成語的翻譯應以意譯為主。還有存在的問題就是機器無法區分成語的原義和引申義，比如“頂天立地”一詞在其語境下應該作本義理解，而谷歌翻譯為了引申義。還有“雞飛狗跳”一詞在其語境下應該是引申義表示情況混亂，而谷歌翻譯將其直譯。

6）句子中正確區分謂語動詞和伴隨成分。

谷歌對長句中的處理還是存在較大的問題，在長句中不是缺少謂語動詞就是多出謂語動詞，不能將謂語動詞與伴隨成分正確區分，這常常導致句子結構混亂。舉例：

原文：江湖上冒出許多騙子，趁著人心大亂的時候兜售他們的狗皮膏藥，說是在腦門上貼一貼，就可以入火不熱入水不溽大道無形什么的，或者吃了大力金剛丸就可以有金剛不壞之身天塌都可以戳個窟窿。

機器翻譯：Rivers and lakes on the smoke of many crooks，taking advantage of the confusion when they peddle their plaster，said to be posted on the forehead，you can enter the fire is not hot into the water does not Road，invisible or something，or eat a vigorous pills can have King Kong is not bad the body can poke a hole in the sky.

分析：這句話機器翻譯沒有正確識別出這句話的主語是哪一個，也沒有理清句子中的邏輯關系，導致句子中出現大量謂語動詞，構成了語法錯。句子對主從句的區分還是不理想的。

7）時態的問題。

機器很難區分一個中文的句子表達什么樣的時態，大部分情況都是默認一般現在時，這就造成了對句子中時態無法正確區分的問題。

原文：當我從昏迷中醒來時，U已經死了很久，身體卻沒有變涼，并且依舊矗立著，仿佛擔心天地還有重合的時候，所以死了也不放心，不肯馬上倒下去。

機器翻譯：When I woke up from a coma，U has been dead for a long time，the body is not cooler，and still stands，as if there is overlap of heaven and earth time，so do not worry about death，refused to fall down immediately.

分析：該句時態的問題體現得尤為明顯，前面應該是過去時的地方用了現在時，與上下文完全不符，中間又夾雜了過去時，最后變為現在時。整個句子時態雜糅，放在一起明顯不通順，可見機器翻譯在時態處理上還是存在問題的。

8）對中文中的標點符號了解不清楚。

原文：結果，天還沒塌，地上已經雞犬之聲不聞—— 一片荒蕪了。

機器翻譯：As a result，it was still collapse，the ground has not heard the sound of just a few kilometers - a deserted.

分析：這句話存在的問題是多方面的，首先是如前面所說時態的不正確，“天還沒塌”在此句中應該是一個條件式，而機器翻譯沒有體現出這一點，另外就是對中文中破折號后的處理是不正確，中文中的破折號表解釋說明，在英譯過程中應該處理為一個完整的句子，機器并不理解標點符號隱藏的意義，在這里將其翻譯為一個單獨的詞組，這樣的處理明顯是不對的。

9）對于“一詞多義”現象不能很好地把握。

原文：后新生代代表作家之一

機器翻譯：A post-Cenozoic representative writer

原文：U和天靠得這么緊密，挨得這么長久

機器翻譯：U and day by so close，suffer so long

分析：谷歌將“新生代”翻譯為地理學上的“post-Cenozoic”，把“挨”理解成“suffer”。出現這種問題的原因應該是谷歌的翻譯原理仍是基于字詞對應和句子對應。無法從全篇去把握文章的內容涵義，所以出現一詞多義現象上時，不能更具文章所要表達的意思去選擇相應的詞語。

10）詞語搭配不當。

原文：U爆發出一聲曠世的怒吼，奮力站了起來。

機器翻譯：U burst out of a masterpiece of roar.

分析：谷歌不能把握語言的表達習慣，于是出現了詞語搭配不當。但這個問題的另一個原因也是谷歌不能完全把握文章所要表達的內涵。

五、結論

谷歌翻譯的便捷性讓越來越多的人愿意選擇機器翻譯，大部分時候雖然存在翻譯偏差，但讀者能夠基本理解譯文意思。可是機器不會翻譯情感，如果想收獲準確的譯文，還是需要專業譯者的幫助。目前，基于翻譯記憶庫和語料庫的機器輔助翻譯軟件日益成熟，它們能夠讓譯者省去很多重復性的工作，讓譯者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具體的翻譯過程當中，最終產出質量更高的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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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孫靳（1991.05），女，回族，河南洛陽，北京語言大學，學歷：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譯。

（作者單位：北京語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