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亞的肖像

文/莊雨

由于莎士比亞出生寒門庶族，所以沒有留下任何他本人或者家人的肖像，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莎士比亞后來飛黃騰達之時留下了肖像。同樣,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莎士比亞在世時是否請人畫過肖像，也沒有任何文字材料描述過莎士比亞的長相。但是，有三幅肖像很重要，也是后來各種肖像最基本的藍本。

一是1610年前后約翰·泰勒的油畫，史稱錢多斯畫像（Chandos Portrait），現存于倫敦國家美術館（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 London）；二是1623年的德羅肖特雕像（Droeshout Engraving），是馬丁·德羅肖特（Martin Droeshout）的銅雕作品，首次出現在1623年出版的史稱“第一對開本”（First Folio）的《莎士比亞戲劇集》（Mr. William Shakespeare’s Comedies, Histories and Tragedies）里，編者是莎士比亞的同事約翰·赫明斯（John Heminges）和亨利·康德爾（Henry Condell）。

錢多斯畫像最有名，創作年代約在1610—1611年。據考，錢多斯畫像是1623年德羅肖特雕像的底本。之所以以錢多斯公爵的名字命名，是因為他是這幅畫最早的收藏者。1856年，倫敦國家美術館創辦時這幅畫被獻給美術館，并名列收藏品之首。這幅畫的規格是55.2 cm× 43.8 cm（約合21 3/4 in × 17 1/4 in）。

德羅肖特銅板雕刻像，首印于1623年莎士比亞戲劇集

錢多斯畫像，現存倫敦國家美術館

據史家考證，錢多斯畫像為莎士比亞的好友理查德·伯比奇（Richard Burbage，1567—1619）所作。但最早的材料依據，是1719年流行的喬治·弗圖（George Vertue）的記錄，稱此畫乃約翰·泰勒（John Taylor）所作。其人乃粉刷公司（Painter-Stainers’ Company）職員，一般認為，此人與演出《保羅的孩子》（Children of Paul’s）的那位泰勒是同一人。弗圖說泰勒與莎士比亞相交甚密，關系曖昧。但也有人不同意這個說法，認為泰勒可能是莎士比亞年老時的忘年之交，多受后者提攜。弗圖還說，這幅畫最早可能在莎士比亞的私生子威廉·戴夫南特（William Davenant，1606—1668）手上，是泰勒傳給戴夫南特的，后來賣給了收藏家羅伯特·科克（Robert Keck），接著傳給其女，再輾轉到了國家美術館。

斯特拉特福鎮三一教堂里莎士比亞墓碑雕像

另一幅像，是斯特拉特福鎮三一教堂里莎士比亞墓碑上的雕像。莎士比亞在這里受洗禮，他駕鶴西去兩天后，又在這里入葬。

這個雕像刻在淡藍色石灰石上，是杰拉德·約翰遜的作品，懸掛在北墻上。這是一尊半身像，詩人一只手拿著鵝毛筆，另一只手握著一張放在桌案上的紙，似正奮筆疾書。這個風格在16、17世紀很受歡迎，多用來紀念神靈、學者以及假冒有學問的附庸風雅之人。馬甲扣子整整齊齊，向左右叉開，可能原來是涂成猩紅色的，寬松的外衣暗黑，眼睛呈淡褐色，頭發、鬢發呈紅褐色。年深月久，多次潤色修改，到1793年，干脆全部染成了白色。這尊半身像是僅有的兩個可信度最高、準確度最好、認可度最高的代表之一。

該雕塑頂上，是一個用窄帶折疊(或交織)而成的裝飾圖案，往上是一個盾形天使護頂，中有莎士比亞的雙肩，左右分坐兩個人物：一位手持鐵鍬，代表勞作；另一個捧著火炬和骷髏，代表安息。雕塑落成時日無考，但可以肯定是在1623年前。當年大名鼎鼎的第一對開本出版，作序人倫納德·迪格斯（Leonard Digges）有詩提到“斯特拉特福的雕像”。約翰·威弗（John Weever）抄錄了碑文和墓銘，好事者H.R.伍德海森（H. R. Woudhuysen）分析，這個未注明日期的手稿表明，威弗前往斯特拉特福鎮不晚于1617或1618年。雕塑于1748到1749年間修復，之后又修復了好幾次。

后來的各種莎士比亞像，不論畫像、雕像，都是在這三幅的基礎之上而來的。1885年，約瑟夫·帕克·諾里斯（Joseph Parker Norris）在美國費城出版了一本《莎士比亞的肖像》（The Portraits of Shakespeare, Philadelphia:Robert M. Lindsay），其中羅列了17種，列在首位的就是上述三種。為了找到莎士比亞的真實面孔，該書甚至把莎士比亞的面具也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