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超收益”世界杯

徐方清

有那么兩分鐘，在突然襲來的大雨中，黑色的大傘撐在普京一個人頭頂，旁邊的法國總統馬克龍、國際足聯主席因凡蒂諾，特別是克羅地亞女總統基塔羅維奇，則被澆了個透。

和法國隊高舉大力神杯歡慶、克羅地亞隊同樣驕傲地接受掌聲與敬意的場景一起，俄羅斯總統普京在莫斯科盧日尼基體育場的短暫“雨傘特權”，共同構成了2018俄羅斯足球世界杯留給世人的最后記憶。

普京恐怕不會想到，莫斯科當地時間7月15日深夜，在俄羅斯世界杯決賽結束后舉行的頒獎儀式上，他本人會因此成為最熱槽點之一，并引發出各種政治聯想。不過，恰恰是這一槽點的出現，反倒讓這屆俄羅斯世界杯顯得真實了很多。在這之前，除了俄羅斯足球隊在世界杯上的成績好得出人意料，俄羅斯在主辦這屆盛大足球賽事上的優異表現更讓很多人不敢相信，“都不認識俄羅斯了”。

美歐一些國家對俄羅斯的制裁還在繼續，英國發生的神經毒劑毒害俄羅斯前間諜事件仍在發酵，俄羅斯經濟依然在艱難且緩慢地爬升，但這一切最終都沒有妨礙俄羅斯奉獻出一屆安全、有序、高效的世界杯，連槽點都不容易找到。

筆者去盧日尼基體育場現場看了英格蘭對克羅地亞的半決賽，除了感受著足球盛會的精彩和世界杯的球迷狂歡，幾乎沒找出毛病，即便是帶著有些挑剔的心態。

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體育盛會如何做到盡量不擾民，以及比賽在深夜結束后數萬球迷能否順利離場，在最受外界關注的這些方面，俄羅斯都交出了不錯的答卷。

季軍爭奪戰和決賽前夕的7月13日，兩天后被大雨澆了個透濕的國際足聯主席因凡蒂諾在新聞發布會上明確表示，俄羅斯世界杯是歷史上最好的一屆。他沒有說之一。這個時候，包括很多俄羅斯人在內，那些在賽前對俄羅斯世界杯的安全憂慮重重的人們，已經可以輕松地盡情享受世界杯的精彩了。

而根據《紐約時報》的統計，賽前被認為是最花錢的俄羅斯世界杯也成了史上盈利最好的一屆世界杯。此前的三屆世界杯，國際足聯分別賺了22億美元、39億美元，以及48億美元。本屆世界杯，國際足聯的收益總額將達到創紀錄的61億美元。

要數據有數據，要口碑有口碑，也難怪普京在世界杯決賽后底氣十足地表示，俄羅斯為舉辦本屆世界杯而自豪，俄羅斯全面而成功地舉辦了本屆世界杯。

對于頒獎儀式上享受“雨傘特權”的一幕，普京一笑而過。他在事后有些開玩笑似的批評自己的工作人員說，“這個夜晚，大家似乎忘了女士優先這句話”。

通過世界杯，普京和他所領導的俄羅斯已經幾乎收獲了想得到的一切。相比于經濟上的收益，普京更會在意世人對于俄羅斯的印象有多少改變，有多少人愿意來到或者再來此前所誤認為的“那個讓人畏懼的不安全的俄羅斯”，或者旅游，或者來談談生意。

但與此同時，普京并不會放棄自己的強人形象塑造和強人作風。借著世界杯的東風，在剛剛開始的又一個六年總統任期里，普京在推進對外關系和發展對外合作上可能會有選擇性地放軟身段。比如，在世界杯決賽后的第二天，他就飛到了芬蘭赫爾辛基，與特朗普舉行會晤。不過，普京本人以及其支持者也都很清楚，他們所希望的更強大俄羅斯的出現，依然是以“強人普京”作為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