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跨境電子商務業務模式及對外匯管理的挑戰與對策研究

李升 費廣平

摘 要：本文詳細梳理了跨境電子商務的發展現狀和業務分類，在深入調研跨境電子商務企業的基礎上，對比分析物流、跨境支付、電商平臺等跨境電子商務主要業務模式，深入分析了跨境電子商務業務模式創新對當前貿易外匯管理產生的挑戰。最后結合跨境電子商務綜合實驗區建設的實際情況提出政策建議，在防范風險的基礎上，促進跨境電子商務貿易便利化發展。

關鍵詞：跨境電子商務；海外倉；跨境電商平臺

DOI：10.3969/j.issn.1003-9031.2018.05.03

中圖分類號：F74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9031（2018）05-0023-08

一、 引言

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受全球經濟持續低迷、內外需疲軟、貿易保護主義①等國內外因素影響，我國外貿進出口規模增速大幅放緩，大量出口導向型中小企業出現經營困難，外貿形勢日趨嚴峻。面對世界經濟貿易的下行風險，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新興經濟體，都在努力尋求新的增長動力。近年來，以跨境電商為代表的貿易新業態發展腳步正逐漸加快，有望成為我國貿易乃至整個經濟的全新增長引擎。在全球貿易低迷背景下，跨境電子商務實現蓬勃發展，呈現出旺盛生命力。據市場研究公司尼爾森（Nielsen）發布的調查報告顯示，2018年全球跨境電子商務交易額有望達到3070億美元，跨境電子商務日益成為推動全球外貿增長和產業結構調整的重要力量。

跨境電子商務是近年來我國對外貿易發展的新業態，是國家大力扶持的“互聯網+”產業，是穩定外貿增長的潛在動力，是創新驅動發展的重要引擎。在當前復雜嚴峻的外貿形勢下，傳統的外貿模式存在過度依賴傳統銷售、買家需求封閉、訂單周期長、利潤空間低等問題直接制約了中小企業進出口貿易的發展，而跨境電商作為基于互聯網的運營模式，正在重塑中小企業國際貿易鏈條。跨境電商打破了傳統外貿模式下國外渠道如進口商、批發商、分銷商甚至零售商的壟斷，使得企業可以直接面對個體批發商、零售商，甚至是直接的消費者，有效減少了貿易中間環節和商品流轉成本，不僅有助于企業提升盈利能力，更提高了消費者購物滿意度，為消費者帶來了實實在在的便利。

為促進跨境電子商務發展，國家近年來相繼出臺了多項政策。2012年，國家發展改革委批準鄭州、上海等五個城市為跨境電商進口試點城市。2013年，出臺“國六條”支持跨境電商，便利通關，擴大進口。2014年，海關總署發布56、57號文，明確跨境電商合法化，并對保稅進口征收行郵稅。2015年，出臺政策提升通關效率，規范跨境電商零售進口稅收政策。2016年初，國務院決定在天津、上海、合肥等12個城市新設一批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用新模式為外貿發展提供新支撐。2016年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擴大跨境電子商務試點”。長期來看，試點的擴大將進一步促進行業的快速發展，未來跨境電商將在我國全面推開。

二、 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現狀與分類

（一）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現狀

據中國商務部發布的《中國電子商務報告》顯示，全國跨境電子商務交易規模從2009年的0.9萬億元上升到2015年的5.2萬億元，年均增長速度達34.1%，而同期傳統外貿年均增長率僅為13.2%，跨境電子商務已成為中國進出口貿易增長最快的領域。此外，跨境電子商務交易規模占我國進出口貿易總額的比重也逐步上升。2016年，跨境電商交易規模達到6.5萬億元，占整個外貿規模的19%。目前跨境電子商務平臺已超過5000家，企業超過20萬家。

從進出口結構來看，跨境出口電商的比例將長期高于跨境進口電商的比例，中國跨境電商的發展將始終以出口為主，進口為輔（見圖1）。國家近年來力促跨境電商的發展，更多旨在扶持傳統外貿企業借助互聯網的渠道實現轉型升級。但值得注意的是，跨境進口電商的增速一直快于跨境出口電商增速。主要原因在于：國內的消費早已從標準化、大眾化的消費進入到個性化、定制化消費的階段。而國內商品的供給端還停留在低端、仿冒、大眾化商品階段，無法滿足居民消費升級的需求，從長期來看，這種需求缺口會保持下去，成為推動跨境進口增長內在動力。

（二）跨境電商模式分類

根據跨境電商的交易模式，主要分為企業對企業（B2B）、企業對消費者（B2C）兩種基本模式①。

B2B（Business to Business）指境內外貿易主體都是企業，又可分為傳統跨境大宗平臺B2B和跨境小額批發零售綜合門戶平臺B2B。前者主要是傳依托統跨境大宗貿易平臺，如阿里巴巴國際交易市場、環球資源等。在這種模式下，電商平臺僅僅是信息溝通平臺，買賣雙方通過平臺達成交易后，再回歸到線下傳統的企業之間的貿易方式。企業會進行傳統的報關并形成報關數據，會通過金融機構辦理結算，目前的貨物貿易資金流和貨物流匹配的監管模式能覆蓋這類跨境電商主體；后者是獨立第三方銷售平臺，如敦煌網、阿里速賣通等，提供交易信息，收取交易傭金、會員費和廣告費，不參與物流、支付等具體交易環節。

B2C（Business to Consumer）指企業直接銷售商品給國外消費者，并以個人消費品為主。如大龍網、蘭亭集勢等。這種模式下，企業通過自建的B2C電商平臺直接對接海外終端消費者，在達成交易后，會通過第三方物流如郵政、國際快遞等方式郵寄貨品，不產生海關報關數據，結算時通過第三方支付機構提款至個人儲蓄賬戶或企業賬戶，其中以個人賬戶儲蓄居多。

如圖2所示，2016年中國跨境電商的交易模式B2B交易占比達到80%以上，占據絕對優勢。從商業模式上看，跨境電商B2B模式已經處于成熟階段，未來行業發展格局趨于穩定，將長期占據主流。跨境電商B2C模式受降低交易成本、滿足消費者個性化需求的驅動，以及互聯網技術、物流支付環節的支持，近年來迎來較大成長空間。

三、跨境電子商務業務模式分析

跨境電子商務發展速度較快，但是遠比傳統貿易復雜，涉及到物流、通關、檢驗檢疫、電子支付等眾多環節。劉娟（2012）指出，通關、跨境物流、跨境支付仍是跨境電子商務交易的最大壁壘。此外，跨境電商平臺的建設和發展也對跨境電商的發展產生顯著影響。下面將對跨境電商業務模式進行詳細分析。

（一）跨境物流模式

在當前我國跨境電子商務業務“井噴”的背后，物流卻成為制約其發展的最大障礙。根據筆者的調研，跨境物流成本約占到總成本的20～30%，這讓不少小商家望而卻步，對大企業來說也是不小的成本。構建高效率、低成本的物流體系是跨境電商發展的關鍵所在。圖3展示了傳統貿易和跨境電商的各種主要物流方式。由于B2B業務天生具有單票價值高、供需相對集中的特點，因此都很難通過電商化來進行增值化和收費，即傳統貿易和跨境B2B在最終的物流環節將殊途同歸，都以最傳統的海陸空運來實現。相對應的，B2C業務因其需求碎片化、供給相對集中，更適合被完全電商化，其中也包括了物流環節的重構。如果按進口和出口來進行初步分類，那么B2C跨境物流的模式可以分為兩大類以及六大模式。

從出口來看，B2C跨境電商物流模式主要有三種，海外專線、海外倉和郵路。相對來說，傳統的郵路，包括郵政小包和快遞時效性較差，且價格較高，已經不能適應跨境電商業務的快速發展趨勢。海外專線與海外倉模式分別在時效和成本兩方面占據優勢，是未來的發展主流方向。其中，海外專線一般來說也是針對需求量大、熱門的線路，實時出貨不會帶來產品過期、過季和庫存積壓等問題，可以視為跨境出口直通車；海外倉是指跨境電商企業按照一般貿易方式，將商品批量出口到境外倉庫，當接到當地消費者網上訂單后，由境外物流公司直接從海外倉庫取貨并完成配送。海外倉模式下的跨境購物體驗速度快、價格低，對于低值易耗品來說非常合適。伍劍琴（2016）分析了B2C跨境物流，認為應提供專業化個性化的物流服務，建立物流企業合作聯盟，并建設海外倉。

從進口來看，B2C跨境電商物流模式也主要分為三種，海外直發、保稅和郵路。與出口類似，傳統的郵路運輸緩慢，市場占有率逐步走低。海外直發是指電商平臺將接收到的消費者訂單信息發給供應商，后者按照訂單信息以零售的形式對消費者發送貨物。在海外直發模式中，一般來說供應商和電商會將跨境物流環節整體外包給專業的跨境綜合物流公司，最終由這些公司負責商品的全程門到門物流服務。海外直發模式主要針對的是熱門國家至中國的熱門航線，而且商品也是實時出貨并進行運輸，因此不會產生過期、過季和庫存積壓等問題，在實踐中部分小型轉運公司則為了節約成本而選擇灰色通過，因此未來這一模式的市場空間還要視國內相關的政策導向而定。保稅模式又稱保稅備貨模式，是指跨境電商企業通過集中采購的方式，將商品由境外統一調配至國內的保稅倉庫。當接到消費者的網上訂單之后，由境內物流公司直接從保稅倉庫取貨并配送至用戶手中。由于保稅備貨模式具有速度快、價格低、透明化的特點，因此在國家推出國內的試點城市以后，保稅模式下的跨境消費得到了極大的促進，是未來發展潛力最大的一種模式。

（二）跨境支付模式

近年來，我國積極寬松的經濟政策促進了跨境支付市場的發展，越來越多跨境電商意識到便捷、穩定及安全支付渠道的重要性。目前跨境電商主要通過境內第三方支付機構、傳統金融機構和境外支付企業（如PayPal）完成其跨境收支業務。國內第三方支付機構主要通過與銀行合作開展跨境網上支付。2015 年初國家外匯管理局在全國范圍內開展支付機構跨境外匯支付業務試點，將跨境支付單筆限額由等值1萬美元提高至5萬美元，政策的出臺無疑為跨境電子商務的發展提供了較規范的政策平臺和廣闊的發展空間。從境內第三方支付機構發展來看，支付寶跨境支付服務自2008年啟動，已覆蓋全球超過34個國家或地區的600多家境外商戶，支持美元、英鎊、歐元、瑞士法郎等十多種外匯結算，但支付寶擁有超過1.5億的龐大國內用戶，卻很少被境外電商知曉，使用率也就更低，僅占我國跨境電子商務交易總額的5%，我國每年數百億美元規模的跨境第三方支付市場主要由美國的PayPal等境外支付公司壟斷。

根據我們的調研，跨境電商支付具有兩個主要特點：一是跨境電商貨款結算大多采用境外第三方支付機構進行，主要原因是境外支付機構結算效率更高。在境外第三方支付機構paypal（貝寶）結算時，境外客戶將款項支付到境內企業（或個人）在貝寶的賬戶后，無需等待境外客戶收貨確認即可提款，提款后一般3個工作日即到達境內企業（或個人）賬戶；如果通過境內第三方支付機構交易，需要等待境外客戶確認收貨后（或客戶不主動確認，45天后系統自動確認），才能提款，且提款后一般7個工作日到達境內企業（或個人）賬戶，可見使用境外第三方支付機構結算效率明顯高于境內第三方支付機構。二是大多通過個人儲蓄賬戶進行結算，主要原因是為了避稅。許多企業與第三方支付機構關聯的賬戶多為個人儲蓄賬戶，提款時直接從電商企業的支付機構賬戶提款至關聯的個人儲蓄賬戶。主要原因是企業不想體現銷售收入，從而達到少繳甚至不繳稅的目的。這種操作模式，一旦企業銷售規模變大，大多利用多個身份證進行分拆結算繞開5萬美元的限制，隨著收支金額的增大，結算的邊際成本會越來越大。之所以不選擇個人儲蓄賬戶結算貿易貨款，主要原因是：一方面銀行在結算賬戶開立時需要材料多，如工商部門的注冊登記證明，商務部門的對外貿易經營者備案登記表等；另一方面，在管理上，會視同企業管理，結算主體要承擔一定的管理成本。

（三）跨境電商平臺模式

跨境電商平臺分為信息服務平臺和在線交易平臺。信息服務平臺主要是提供網絡營銷的信息中介平臺，平臺上可推廣供應商或采購商等的商品或服務信息。在線交易平臺是一個綜合性服務平臺，不僅提供商戶、商品、服務等多方面信息，而且可以完成支付、交易、咨詢、物流、評價等各個環節，逐漸成為跨境電商中的主導模式。2011年5月，阿里巴巴速賣通、敦煌網等平臺被商務部重點推薦為促進對外傳統貿易的第三方平臺；eBay中國、一達通等致力于小額跨境電子商務市場的信息平臺也蓬勃發展。但是，我國的跨境電商平臺也存在問題，以品牌優勢明顯的阿里巴巴速賣通為例，存在入會門檻高、未獲得境外第三方支付如PayPal的支持、在處理“信用卡拒付”引起的相關問題時沒有明晰的政策與標準等一系列問題，制約了平臺的進一步發展。由此看來，提高我國跨境電商平臺的總體水平任重而道遠。

四、當前跨境電子商務對外匯管理的挑戰

（一）部分業務資金流與貨物流無法做到匹配，增大了外匯管理部門監測核查的難度

貨物流和資金流能否匹配是當前貨物貿易外匯管理的核心問題。按照《貨物貿易外匯管理指引》及《貨物貿易外匯管理指引實施細則》的要求，外匯局對進出口企業一定期限內的進出口數據和貿易外匯收支情況進行總量比對，對貨物流與資金流不匹配的企業進行現場核查。而對于跨境電子商務業務，貨物流方面，目前通過跨境電商方式主要是通過三種方式進行清關出境：一是貨物方式通關，我國進出口企業與外國批發商和零售商通過互聯網線上進行產品展示和交易，線下按一般貿易完成的貨物進出口，本質上仍屬傳統貿易，該部分以貨物貿易方式進出境的商品，已經全部納入海關貿易統計。此外有一些通過創建電子平臺為外貿企業提供進出口服務的公司，如深圳的一達通，所實現的中小企業商品進出口，在實際過境過程中都向海關進行申報，海關全部納入貿易統計。二是快件方式通關，跨境電商成交的商品通過快件的方式運輸進境或者出境。海關總署通過對國內5家最大的快件公司進行調查顯示，其中95%以上的快件商品是按照進出口貨物向海關進行報關，海關納入貨物統計范疇內，僅有不到5%的比例是按照個人自用物品向海關申報，根據現行海關統計相關制度，這部分暫時還沒有納入海關貿易統計。三是郵件方式通關，通過郵局的郵政渠道，郵寄進出口跨境電子商務成交的商品，主要是自用商品，一般不納入海關統計。

根據上述分析，目前通過快件、郵件方式通關的企業缺失貨物流數據。資金流方面，如果是提款至企業賬戶，企業就會只有資金流沒有貨物流。如果是提款至個人儲蓄賬戶，就會形成企業主體既無貨物流又無資金流狀況，完全屬于灰色地帶。總體而言，這部分企業在外匯管理部門非現場監測時大部分會出現貨物流與資金流不匹配問題。當外匯局對其進行現場核查或檢查時，因沒有海關出具的紙質出口關單，再加上跨境銷售均是電子數據，其交易的真實性難以有效核實，所以在目前情況下增加了外匯管理難度。而對于跨境電商服務平臺，部分地區如浙江允許符合條件的委托外貿綜合服務企業出口的電商自行收匯，這樣一來電商企業的物流數據是統計在提供通關服務的專業公司名下，資金卻是由電商企業自己收取，這種跨境電商代理清算模式，導致跨境資金單向流動，從而出現了進出口主體與收付匯主體不一致的情況。

（二）海外倉、保稅倉等新型業務模式的發展可能在一定期限內增大貨物貿易資金流貨物流匹配難度

海外倉業務模式具體可分為兩個階段：一是集中調配出口階段。跨境電商企業將商品由國內統一調配至海外的倉庫。此時產生出口貨物流數據，但由于尚未實際對外銷售，此時跨境電商企業一般并不從境外收匯。在這一階段中，企業有出口數據但無收匯數據，在總量核查中會出現出口少收匯的情況；第二階段是實際銷售并收匯的階段。當接到當地消費者的網上訂單之后，由境外物流公司直接從海外倉庫取貨并配送至用戶手中，從境外收匯，在這一階段中，企業有收匯數據但無出口數據。進口保稅模式在資金流貨物流匹配方面與之基本類似。

因此，海外倉業務會導致企業延期收匯，保稅倉業務會導致企業延期付匯。根據現行貨物貿易外匯管理政策，當發生90天以上（不含）的延期收款、延期付款業務時，企業應當在貨物貿易進出口業務實際發生之日起30天內，通過監測系統向所在地外匯局報送對應的預計收付匯日期等信息。但對于采用海外倉和保稅倉模式的跨境電商企業來說，執行上述政策將面臨實際的困難：因為對應的國內外買家分散且銷售日期不確定，企業無法在進出口后30天內準確無誤的做好報告，一方面影響了企業的總量核查指標，另一方面企業將不得不根據業務實際頻繁修改報告或往返外匯局進行現場報告，增加了企業的經營成本。

（三）個人從事境外電商業務過程中存在的收結匯問題逐漸顯現

一是個人跨境電子商務通過個人外匯賬戶收結匯，受到年度結售匯額度限制。由于無營業執照、無進出口權的個人，通過跨境電子商務平臺收到的外匯，按照當前外匯管理法規規定無法正常辦理結匯，他們往往采取以非經營性結匯的名義進行結匯。但根據當前個人外匯管理規定，非經營性結匯受年度結售匯總額等值5萬美元限制。從事跨境電子商務的個人，在收匯額達到等值5萬美元后，采取了先在跨境電子商務平臺賬戶將貨款集中，當達到等值5萬美元限額以上后，再以分拆方式以每年不超過等值5萬美元限額的標準匯入境內不同個人銀行卡，然后分別結匯，造成了個人違規分拆結售匯行為的發生。目前，部分地區外匯局為支持跨境電商發展，出臺政策簡化個人開立外匯結算賬戶程序。在“單一窗口”平臺備案的境內個體工商戶或個人可在銀行開立個人外匯結算賬戶。銀行在線上通過個人結算賬戶為個人辦理貨物貿易跨境外匯收支結算業務時，不受個人年度等值5萬美元結售匯總額的限制。但在實際中，一些個體工商戶出于避稅等因素考慮，不愿意開立個人外匯結算賬戶，影響了政策實施效果。

二是個人經營性和非經營性外匯收支容易混淆，造成國際收支統計數據的失真。由于無營業執照，未開立個人外匯結算賬戶的個人跨境電商無法按照相關規定辦理個人經營性結匯，而采取利用非經營性結匯的渠道辦理，因此在國際收支申報過程中填寫交易附言時，大部分填寫為“一年以下雇員工資收入”、“親屬之間個人捐贈”、“職工報酬”、“贍家款”等等，影響了國際收支數據的真實性，掩蓋了個人經營性跨境收匯數據的真實性。

五、完善跨境電子商務外匯管理的政策建議

一是加快跨境電商單一窗口平臺建設。建議相關政府部門樹立互聯網+的戰略思維，建立跨境電商聯絡工作機制，達到跨境電商信息數據共享。緊緊圍繞跨境電子商務服務平臺、支付服務業、物流服務業、電子商務代運營業等涉及跨境電子商務中的各個商務要素，由商務部門牽頭，相關成員單位共同參與，開發集資金流、貨物流、稅收、質檢等各關鍵信息要素的綜合管理服務平臺，為支持跨境電商發展和資源信息共享提供一站式服務。外匯管理部門在參與跨境電商服務體系的建設和與政府部門溝通過程中，盡量將外匯管理的理念嵌入“單一窗口”的建設中，如建議海關建立可追溯商品物權歸屬源頭的數據庫，并共享溯源數據信息，為后期規范跨境電商發展建立基礎。

二是建立對跨境電商主體的差異化管理和事后核查的管理模式。建議外匯管理部門將在綜合試驗區“單一窗口”平臺登記備案的轄內市場主體列入差異化管理名單，并建立單獨的樣本組進行監測，在獲取報關數據的同時，協調報關主體按季報送還原原始委托主體的報關數據，從而匹配物流和資金流數據。根據匹配情況進行事后核查，事后核查的對象主要是實際貨物所有人和實際收付匯主體，對于經過核查確認違規的主體依據貨物貿易外匯管理法規采用分類管理手段，并通過共享信用數據實現聯合監管。

三是規范個人貿易外匯收支的管理政策，鼓勵電商主體將個人貨物貿易收支陽光化。一方面建議根據外匯收支金額設置分級審核標準。對于開立個人外匯結算賬戶的電商主體，貨物貿易外匯收支在5萬美元以下的可憑身份證直接辦理，超過5萬美元的，電商主體可憑自身的郵寄、快遞憑證或與代理企業簽訂的進出口代理合同和代理企業提供的真實有效的運輸單據辦理結售匯。另一方面加強事后監測和核查，要求開立個人外匯結算賬戶的電商主體按季報送物流詳細信息，包含郵政、國際快遞以及委托進出口的等各種物流信息，以便進行非現場的監測，必要時進行現場核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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