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道路”這出戲快唱到頭了（縱橫）

朱維群

五六月間，達賴集團在達蘭薩拉相繼召開“西藏獨立理念者大會”“中間道路國際會議”，集中討論“中間道路”問題。同以往一樣，會議上一派力量重新打出“西藏獨立”旗號,一派聲稱只有堅守達賴喇嘛的“中間道路”才有出路，兩派劍拔弩張，煞有介事。倒是美國“自由亞洲電臺”的一則評論，引起人們關注：“即使你想追求西藏獨立，那么在現階段，你也應該首先追求真正自治。因為只有實現了真正自治，獨立才可能提上議程。”達賴自己的人把“中間道路”的真實意圖公開、直白地攤出來，這對國際上那些鼓吹、兜售達賴集團“中間道路”，把“中間道路”裝扮成“雙贏”之道，勸中國政府接受下來的“公正勢力”，無疑是一大難堪。

“中間道路”是1987年達賴在美國眾議院人權小組上提出的“五點和平計劃”、1988年在法國斯特拉斯堡歐洲議會散發的“七點新建議”兩個文件基礎上形成的。“中間道路”一問世，便同“西藏獨立”一起，成為達賴集團輪番交替打出的兩大政治旗號。每當達賴集團分裂主義活動遭遇失敗，陷入困境時，便拿出“中間道路”招搖。比如上世紀70年代中美關系改善，美國大幅減少對達賴集團的支持，達賴集團的主要武裝力量被尼泊爾政府軍殲滅，在國際上一度形同棄兒。在此形勢下，據達賴自己說，1974年開始考慮用“大藏區”“高度自治”代替“西藏獨立”。而每當達賴集團認為形勢對自己有利，便會視“中間道路”如棄屣，重新公開打出“西藏獨立”的旗號。

同以往一樣，達賴集團這幾年有關“中間道路”的所有炒作，雖然熱鬧，卻仍然閉口不談它的具體內容。達賴在4月間回答其信眾有關“中間道路”提問時，使用的仍然是其標準段子：“自1974年以來，我們決定不尋求西藏獨立、不尋求西藏從中國分裂出去，我們只尋求保留在中國未來充分享有《憲法》所賦予少數民族的基本權利，并認同西藏的自治地位，給予全藏地真正的自治，以使西藏包括佛學知識為主的傳統文化以及西藏語言得到保護和延續。”這段話的用辭非常晦澀，只有當人們把這段話同前述1987、1988年“中間道路”兩個創始文件聯起來讀，才能搞清它的真實含義。在這兩個文件中：

第一，“中間道路”是以不承認西藏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一部分為前提的，把西藏描寫成一個被中國占領的“國家”，這就為達賴集團在“條件成熟”時重新公開搞“西藏獨立”埋下歷史和法理依據。

第二，“中間道路”要求把達賴的統治推行到歷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全藏地”，要求中國政府將包括整個西藏、青海，以及四川兩個自治州、云南和甘肅各一個自治州統統交由達賴統治，總面積占我國土面積的1/4。

第三，“中間道路”要求在“全藏地”實行“高度自治”也就是所謂“真正的自治”，舉凡政治、經濟、文化、人口、教育、語言、環保、宗教等統統由達賴管，這實際上就是要在整個青藏高原乃至更廣闊地區推翻中國共產黨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

第四，“中間道路”要求解放軍從“全藏地”全部撤出，通過“國際談判”把“全藏區”搞成“一個國際和平區”，交給西方國家支配。

第五，“中間道路”甚至提出“移民入藏的漢民回到中國”，也就是要在“全藏區”推行種族清洗。

在“中間道路”這一套內容遭到中國政府嚴厲駁斥后，2008年達賴一伙又炮制出一份《為全體藏人獲得真正自治的備忘錄》，聲稱這是“中間道路”的最新版本。這份備忘錄對“中間道路”上述內容沒有作任何修改，相反卻自稱“西藏流亡政府”是世界上所有藏人的“代表”，應當享有同中國政府平起平坐的地位，竟然提出由達賴派人同中央共同組成班子，對中國憲法進行“修改”。

事實反復表明，“中間道路”與公開的“西藏獨立”之間的區別，僅僅在于前者把“西藏獨立”分成“自治”與“獨立”兩步走，而后者則企圖一步到位。“中間道路”的內容是如此狂悖、荒謬，以至達賴一伙只能更多地把它供在神龕上奉養，至于其具體內容，則盡可能含糊其辭，語焉不詳，仿佛其與公開的“西藏獨立”真的存在什么區別。

但這樣就帶來一個矛盾：“中間道路”公開提出至今三十余年了，沒有取得達賴對其手下所承諾的任何效果，“西藏獨立”仍然遙遙無期，相反卻使達賴集團內部“急獨”派感到礙手礙腳。再加上達賴年事已高，其辭世問題特別是未來權力交接問題日益臨近，已不再是集團內部需要避諱的問題，于是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了，對“中間道路”說三道四、表示不滿，逼迫達賴集團當權派拿出“應對問題的具體策略”，甚至公開“拉幫結派”，有的把矛頭對準達賴。這就迫使達賴集團高層不得不出面對這些勢力進行彈壓，同時對“中間道路”有所解釋。其實，早在“中間道路”提出之初，眾人就疑慮紛紛，達賴的兄弟丹增曲嘉在接受采訪時不得不作出解釋：“我們先求自治，然后再把中國人趕走，就像英國人被趕出印度一樣”，“自治是獲得獨立的第一步”。達賴集團“司政”本來是個美國背景的少壯“急獨”派，當了“司政”后改宗“中間道路”。他向外界介紹自己的轉變時說：“‘西藏獨立和‘西藏自治的觀點并不矛盾，從辯證的角度看，‘西藏獨立是原則目標，‘西藏自治是現實目標。”可是說來說去，“中間道路”的價值所在，最終仍然要以有利還是不利于“西藏獨立”為評判標準。

既要讓世人相信“中間道路”不是“西藏獨立”，又要讓自己同伙相信“中間道路”就是“西藏獨立”，還要讓“急獨”派轉而擁護“中間道路”，達賴喇嘛80多歲的人了，真夠難為他的。他所面臨的困境，說明“中間道路”這出戲已經快唱到頭了。▲

（作者是十二屆全國政協民族和宗教委員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