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慶 高 源
(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唐山分行,河北 唐山 063000)
2018年3月23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白宮正式簽署對華貿易備忘錄,當場宣布,將有可能對從中國進口的600億美元商品加征關稅,并限制中國企業對美投資并購。美國以損人不利己的方式發動了貿易戰,波及范圍較廣,對中國金融業來說,這無疑可視為一堂生動的教育課,提醒其采取有效措施應對市場變化,降低金融風險。
經濟形勢層面,中美貿易摩擦自7月6日實質征收起,就開始逐步升級,其負面影響也是顯而易見:3月貿易逆差出現;5月和6月投資和消費增速創下新低,經濟數據全線走弱,訂單指數、進口指數均有所下降;歐元區和新興市場走弱明顯。諸多表現證明,受貿易戰影響,我國的海外需求陷入了疲軟態勢,經濟發展的不確定性增強[1]。通貨膨脹層面,中美貿易戰的影響不大。中國的反制關稅措施對汽車、農產品等目標進行了進口限制,這類商品的可替代性較強,對美國加征關稅并不會極大抬升國內的通脹影響。產業結構層面,美國貿易戰的主要矛頭就是中國科技,企圖通過為中國的科技發展道路設阻而延緩產業的轉型升級。實現高新技術產業化是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行之路,中美貿易戰升級,使得中國在軍工、芯片、汽車零件和集成電路等領域面臨一系列麻煩,這些問題要求中國著力提高創新能力,進一步強化產業結構升級,通過高端制造業增強大國博弈過程中的競爭力。
“穩健中性”是貨幣政策的主基調,黨的十九大后,我國的貨幣政策依舊保持著連續性和穩定性。受貿易戰影響,國際經濟形勢更加復雜多變,我國對貨幣政策進行了微調,如降準和擴大M L F操作量等,以確保“穩增長”、“調結構”、“防風險”三者之間的平衡。貨幣政策的微調受經濟和金融環境的變化影響巨大,貿易戰加之國內去杠桿,使得企業的整體融資環境偏緊,實體經濟在在金融的資金供給方面存在結構性的短缺現象。為了進一步擴大內需,貨幣政策要滿足實體經濟合理的融資需求,隨著債市融資難度不斷加大,影子銀行不但萎縮,“寬信用”逐漸成為改善金融環境偏緊的主要途徑[2]。當前,我國依舊堅持貨幣政策的基本基調,大力支持“債轉股”,強調結構性、定向投放流動性,這主要是由于“防風險”是首要攻堅戰,中美貿易戰雖有影響,但操作目標還是去杠桿,只是由原本的總量操作逐漸轉變為結構操作,其根本并未發生變化。
總體上看,上半年的貨幣市場利率中樞在走勢上呈現出前高后低的特點。從流動性環境的轉折點看,時間正處于美國在三月份發起的貿易戰之前,這既體現出國家決策者對貿易戰的重視,又表明決策頗具前瞻性。中美貿易摩擦升級帶來了市場避險情緒的上升,由于資本的外流會造成國內流動性放緩,人民銀行的態度日益明確,即通過貨幣微調抵消沖擊。近年來,杠桿政策備受關注,四至五月期間,中央深化改革委員會進行了兩次會議,均提到國有企業去杠桿的問題,確定了結構性去杠桿的發展思路。這表明,在未來,金融體系流動性所受的影響將逐漸減弱。
近期,人民幣匯率逐漸由“雙向波動”向“單向走弱”的方向發展,人民幣貶值的原因,一方面是美聯儲的加息預期加快,致使美元持續走強,另一方面是中美貿易戰為經濟發展和貿易順差帶來了不利影響。上半年來,我國的經濟在整體上呈現出堅韌性,但也面臨著下行壓力,在此背景下,人民幣匯率承受的壓力也不斷增加[3]。無論貿易戰成何種走勢,貿易順差收窄都是不可避免的問題,這也是人民幣難以升值的主要原因。人民幣貶值會加劇資本外流的風險,資本外流還受到美國債利差收緊的影響,因而加劇風險更大。為了應對這一情況,人民銀行很可能加大對資本管制的力度。
貿易戰對股票市場的影響較大,由于投資者產生了擔憂情緒,中美貿易戰惡化會引發市場的恐慌,其進程直接影響著股市的走向。股市下跌加劇了質押市場的平倉風險,造成的負面效應會同時沖擊經濟和信用市場。股票質押賬戶在股市下行的態勢下將達到止損線,強制清盤的幾率很大。首先,強制清盤會通過增加拋售壓力加劇股市下跌[4]。其次,清盤壓力會增加企業的融資困難,是資金流動性面臨更大風險,從而迫使企業放緩生產,頻繁出現上半年的信用違約現象。
2017年以來,我國債券市場一直處于“慢熊”狀態,中美貿易戰將這一局面扭轉,帶來了“慢牛”行情。迄今為止,我國的的十年國債收益率已經下滑了30bp左右,而中美利差也接近歷史地位,保持在55-70bp的范圍。若中美利差的下滑進一步加劇,中國所面臨的資本外流壓力將更大[5]。在信用債違約頻發的環境下,信用利差在貿易戰升級依賴逐漸拉大。自三月起,5年中票、1年短融的AA級和AAA級利差擴大了50bp,AA-級和AAA級利差上漲超過120bp。因而四月起,人民銀行開始進行貨幣的微調,再融資層面加大了對企業的支持,同時增加了對實體經濟的金融支持,不斷強調結構性去杠桿,預計通過“債轉股”、“寬信用”等手段改善融資環境。
貿易金融分為國內外兩種業務。國內業務基本不會受國際貿易戰的影響,貿易戰無論以怎樣的方式收尾,兩國都不會停止大國之間的博弈。中國將逐漸掌握大國重器,在經濟結構和產業調整上促進升級換代,快速企業的優勝劣汰,從而影響國內的貿易結構[6]。國際業務由于中美貿易戰會出現外貿出口放緩的問題,直接對金融業務產生影響,但由于國際貿易融資業務占比不大,且開展國際業務的機構多是規模大的股份制銀行或國際化的大型商業銀行,這類機構適應性較強,資金雄厚,具有更加的抗風險能力,因而全行業受影響的程度較弱。
中美貿易戰的持續升溫,使得我國進一步擴大了對外開放,加大了金融行業的開放力度,這對金融體系的發展具有深刻的意義。金融度外開放可以引入更多國外參與者,是我國的金融行業結構更為豐富,從而倒逼國內的金融機構提高憂患意識,改善自身技術,強化競爭力。境外機構的先進技術和經驗值得借鑒,金融對外開放有助于提升金融行業的綜合實力,健全市場競爭機制,促進金融行業的高水平發展。另外,外資機構的入駐,對國內金融行業的競爭格局來說是一種沖擊,在人才、客戶等資源層面,中外企業之間將面臨更激烈的爭奪。深入來看,金融業對外開放擴大也是對金融制度的考驗,國家需要健全金融相關制度,為金融安全和風險防范提供保障。
金融行業的關聯性極強,因而中美貿易戰帶來的影響是全方位的,從經濟到金融,再延伸到經濟領域和金融市場,相互傳導。面對中美貿易戰愈演愈烈,金融業應及時掌握國家大政方針的動態,以國家決策和監管做指導,提升自身風險防控能力,同時,進一步支持實體經濟發展,發揮金融力量助力國家拉動內需,打好貿易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