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關漢卿被認為是“東方莎士比亞”,這足以見得關漢卿在元雜劇方面的成就之大,而《竇娥冤》是流傳范圍極廣、影響極為深遠的一部作品,劇中塑造了兩個性格鮮明的女性角色。在元代那個黑暗的社會背景下,國民被分為蒙古、色目、漢人、南人四個等級,普通男性且受到封建社會和封建統治者的層層束縛,而女性的身心在這個時代更是飽受煎熬。關漢卿將筆鋒對準平凡女性,以她們為主要角色來進行雜劇創作,不僅更好地揭露元代社會的黑暗腐敗,更令竇娥這一女性形象在雜劇史上成為經典。
關鍵詞:關漢卿?竇娥?女性
關漢卿一生在雜劇和散曲方面都有著巨大的成就,他的劇作為元雜劇的繁榮與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是元雜劇的奠基人,也是我國文學史上的一顆明珠。關漢卿留下的18種雜劇中,“旦本”戲占了12種,這足以看出關漢卿對以女性題材為主的元雜劇創作方向有著較好的把握。
竇娥是一個剛正不阿、敢于反抗的女性形象,她的身上有許多可貴的品質,在作者關漢卿的筆下被塑造得十分豐滿。在關漢卿的作品中,他所塑造的趙盼兒、譚記兒等女性形象均有不幸的身世背景,她們雖然平凡但是并不平庸,她們雖然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但是均有一種與命運抗爭的不服輸精神。元代是蒙古族統治時期,少數民族的婚姻觀相對于元代之前的封建社會較為開放,婦女可以改嫁。在這種情況下,蔡婆婆守寡多年再嫁也是在道德倫理范圍內的,但是對善良敦厚、恪守貞節的竇娥來說,是“一馬難將兩鞍鞴”的。竇娥不僅自己拒絕再嫁,并且勇敢地對婆婆表達了不滿。在她身上所展現的品質已經不再是一個傳統的逆來順受無從反抗的婦女形象了。作為底層社會的女性,竇娥對元代社會的制度、階級認識都非常有限。蔡婆婆性格塑造方面雖然沒有非常突出的閃光點,但是與同時代的放高利貸的人相比,蔡婆婆的身上還是飽含溫情的。蔡婆婆是底層社會的另一種典型形象代表,用一種“中庸”的態度來對待生活中的不幸遭遇,她不反抗也不壓迫,但同時也沒有想要突破時代局限性的一些明顯的性格特征。從元代社會背景來看,蔡婆婆已經算得上是一位善良的中年女性了。
蔡婆婆是《竇娥冤》這出悲劇的開啟者和終結者,她自始至終都推動著戲劇的情節發展,沒有蔡婆婆,就沒有如此 “栩栩如生”的竇娥。戲劇的沖突和高潮都是通過蔡婆婆這一人物來間接完成的。蔡婆婆的性格里沒有壓迫也沒有反抗,而竇娥的性格里卻充斥著反抗的吶喊聲,兩個人都是傳統封建社會善良的底層婦女,蔡婆婆是大部分女性會選擇的人生道路,而竇娥就是特立獨行的一種存在。竇娥形象成功塑造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由于蔡婆婆身上所展現的一些平庸的品質來烘托的。沒有對比就沒有突出,對比也是文學作品塑造人物形象的一種重要方式。正因為這種強烈的對比,將竇娥的反抗精神展現得強勁有力,富有生機。
關漢卿筆下的竇娥并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是文學史上一種女性形象的典型。竇娥的冤屈最終通過自己的鬼魂向父親竇天章訴說,遂沉冤得雪,這樣極富浪漫主義色彩的結局,使底層群眾得到心靈上的慰藉和共鳴。但是《竇娥冤》的結局是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的,也是這種局限性使文學作品變得更加真實和生動,好的人物形象塑造并不是將人物神化或者說是過分地渲染英雄主義色彩,而是有一定的不足和缺陷。當時的人們將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寄希望于一個英雄人物的出現,不是寄希望于制度的改變,這說明當時人們認識的片面性。正因為這樣,人們一方面接受著這種局限性帶來的情感上的慰藉和共鳴,另一方面又被這種局限性無奈地拉回現實生活。人們都知道這樣的傳奇故事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至少他們的心中都相信有這種可能。這也與我國封建社會當時的迷信思想有著非常大的關系。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中,已故的老哈姆雷特王通過自己的鬼魂來向哈姆雷特訴說自己被殺害的實情。《哈姆雷特》寫于1601年,是莎士比亞著名的“四大悲劇”之首,而《竇娥冤》寫于13世紀。兩個故事相隔300多年,誕生在不同的土壤中,但是在為悲劇主人公尋找訴求方式的時候都選擇了這種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相結合的形式。在某種程度上,這是受壓迫的元代社會的底層人民最無助的表達方式了。
《竇娥冤》的結局是相當富有浪漫主義色彩的,關漢卿用這樣浪漫主義的結局來作為《竇娥冤》的結局,很大程度上是源自元代黑暗腐敗的社會背景,這樣的結局是在為底層的勞動人民尋找一絲正義的慰藉,也能引起同時代人們的共鳴。這樣的浪漫主義結局用戲曲故事作為載體,不僅使竇娥這一女性形象成為文學史和戲曲史上的一個典型,更是一個時代女性形象的準確描摹。
參考文獻:
[1]張庚,郭漢城.中國戲曲通史[M].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80.
[2]王國維.宋元戲曲史[M].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6.
[3]賀新輝,李德身.元曲精品鑒賞辭典[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
(作者簡介:尹夢依,女,本科,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研究方向:戲劇影視學、戲劇戲曲學)(責任編輯 劉月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