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梁

母親打來電話說:“禮拜天回家一趟吧,小菜園里的西紅柿、黃瓜什么的都長得不少,柴雞蛋我也攢了很多。還有,你最愛吃的咸鴨蛋腌好了……”我都這么大歲數了,母親還把我當個孩子,用好吃的來“誘惑”我回家。不過,聽著母親的電話,我的口水還是不由自主流了出來。
回到母親的小院,倍感親切。母親把好吃的一樣樣擺在我的面前,眉開眼笑地說:“瞧瞧,都是你愛吃的!看這西紅柿、黃瓜多水靈,豆角、茄子多新鮮,柴雞蛋、咸鴨蛋有這么多呢!用時髦的話說,這些都是‘純天然的,要多好有多好!”我被母親逗笑了,說:“媽,連您都知道‘純天然這詞兒了?這些蔬菜,是純天然綠色蔬菜。你養的雞鴨,從來不喂飼料,產的蛋當然也是純天然的!”母親笑得合不攏嘴,能夠得到兒子的夸贊,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母親一直拒絕搬到城里跟我一起生活,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她要堅守老屋的小院,因為這個小院每年都能帶來豐碩的收獲。小院里有個小菜園,母親每季都精心打理;院子的東南角,有她養的一些雞鴨;小院里還有兩棵蘋果樹和兩棵柿子樹。小院如同神奇而溫暖的聚寶盆,能夠源源不斷地給我輸送“純天然”綠色食品。而母親知道,她堅守在這里,“純天然”綠色食品就永遠不會斷了源頭。母親老了,好像覺得這是她唯一能夠為兒子做的事,所以長年累月樂此不疲。
母親打理的蔬菜長勢喜人,小院顯得那么生機勃勃。小菜園的蔬菜高低相間,錯落有致,紫的茄子,綠的黃瓜,紅的西紅柿,長的豆角,享受了陽光雨露,全都是“純天然”綠色蔬菜。這些蔬菜,母親從來不噴農藥,長了蟲子就用手捉捉,她總說反正有的是時間,多動動身子骨更硬朗。
母親養著一群雞鴨,她自己并不愛吃雞蛋鴨蛋,完全是為了我才養的。有時雞鴨不好好下蛋,母親就想盡各種辦法,比如調整雞鴨食物的搭配、每天都給它們放上充足的水等,這樣就能夠保證時時有充足的鮮蛋。母親把雞蛋一個個攢起來,攢上一籃子就招呼我回家去帶。妻子愛吃咸鴨蛋,母親就向別人學了腌咸鴨蛋的手藝。她腌咸鴨蛋用的是花椒水,咸淡適中,吃起來特別香。每次妻子吃到母親腌的咸鴨蛋都贊不絕口。
院子里有兩棵蘋果樹,母親把最大最紅的蘋果摘下來。我吃了一口蘋果,對妻子說:“不知為啥,總覺得這蘋果味道濃郁,比買的蘋果好吃多了,好像里面有種特別的味道。”妻子笑著說:“里面應該有‘媽媽的味道吧!媽種的蘋果,當然是最好吃的!”我們一家人都笑起來。
回城的時候,母親為我收拾了很多“純天然”食品放到車上,我又一次滿載而歸。我知道,只要有母親在,我永遠擁有這樣一份健康營養的“純天然”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