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帶一路”為契機推進人民幣多樣性區域國際化

王曉東

摘 要：抓住“一帶一路”建設的契機，加快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是我國經濟發展的必然選擇。本文運用規范的分析方法，梳理了“一帶一路”建設為人民幣國際化提供的重要機遇，并結合人民幣實現多樣性區域國際化的實踐，進一步提出了加快推進人民幣多樣性區域國際化的主要路徑。關鍵詞：“一帶一路”；人民幣；區域國際化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推動形成全面開放的新格局，要以“一帶一路”建設為重點，遵循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堅持“引進來”和“走出去”并重，形成陸海內外聯動、東西雙向互濟的新開放格局。“一帶一路”倡議下的國際金融發展的進程，應加快推進人民幣多樣性國際化，實現更廣泛的國際金融合作。

一、“一帶一路”倡議為人民幣國際化提供了重要的契機

（一）經貿往來日益頻繁

借助于“一帶一路”倡議，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的經貿往來正迅猛增長，與沿線64個國家的重大項目已經開工建設。截止2017年，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雙邊貿易額達到了1.3萬億美元，占全國貿易總額的28.30%，吸引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120億美元，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投資達到了220億美元，承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服務外包合同360.5億美元。2014年至2017年間，通過相互開放市場，提高貿易便利化，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加快貿易合作，舉辦了東盟博覽會、南亞博覽會阿拉伯博覽會等，促進了企業間的相互交流。三年間，貿易總額達到了20萬億元人民幣，在全球經濟持續低迷的背景下，這完全是一種奇跡。

（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融資市場逐漸開放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其實并不缺乏資金，只是因為大部分國家經濟發展水平有限，影響了其金融業務的發展，一些大宗商品資源需要進行的直接融資受到本國金融體系的限制而無法開展，于是這些資源直接被西方發達國家所利用，成為他們在全球投資的工具。根據“一帶一路”倡議，逐漸開放沿線國家的投融資市場，特別是積極推進這些國家基礎設施的建設，有利于我國人民幣區域一體化的實現。在金融衍生品發展、網絡金融安全、移動終端支付等方面，我國已處于全球領先的地位，完全可以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提供技術支撐，這與人民幣的區域國際化可以相互促進，相互發展。

（三）金融機構合作日益加深

人民幣區域國際化需要金融機構間的相互合作，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在金融機構合作方面前景廣泛，在我國“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后，國內一些金融機構紛紛走出國門，加大了走出去的力度，紛紛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設立分支機構。截止2017年末，我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共設有79家一級機構，包括了22家子銀行、35家分行、12家代表處，涉及到中資銀行有12家，這些走出去的金融機構，紛紛投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經濟建設；與此同時，“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金融機構也加快了對我國國內的發展，到2017年末，“一帶一路”沿線有20個國家的54家商業銀行在華設立了6家子銀行、1家財務公司、20家分行以及40家代表處。

（四）亞投行多邊金融機構及“絲路基金”提供的實施渠道

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于2015年12月25日正式成立以來，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紛紛開展業務，其中24個涉及基礎設施方面的項目已經開始動工，貸款總額達到了42億美元，同時還帶動了這些國家其他的私營部門資金的運用，這為人民幣實現區域國際化提供了重要的引領帶動作用；另外，以2014年我國政府提出的“絲路基金”為例，在亞投行投融資發展的基礎上，重在為中巴經濟走廊保駕護航，亞投行多邊金融機構及“絲路基金”主要是為沿線國家提供能源項目、交通建設方面的融資。

二、加快推進人民幣多樣性國際化的關鍵步驟

許多人以為2016年中國的人民幣加入SDR后，就完成了國際化了。實際上，相對美元來說，其他可兌換貨幣都還處于區域國際化的發展過程中。當前，“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雖為我國人民幣實現區域國際化提供了新的動力，但在推進多樣性的人民幣區域國際化方面已經不斷邁出新的步驟。

（一）加快了人民幣資本市場的開放過程

自從2009年實行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以來，人民幣國際化的試水逐漸被國內外所關注，特別是2015年對于人民幣國際化來講是不平凡的一年，這一年人民幣國際化邁上了重要的臺階，人民幣加入了SDR、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上線、存款利率上限放開、銀行間外匯市場交易時間延長、中國正式按照SDDS標準公布數據、首筆離岸人民幣央票落地倫敦。進入2016年，以香港為主的人民幣離岸市場進一步擴展，跨境人民幣收付總額達9.85萬億元；2016年全球共有包括英國、新加坡、韓國、俄羅斯以及歐洲央行在內的60個國家和地區將人民幣納入外匯官方儲備資產。進入2017年，人民幣國際化經歷了“深港通”、“債券通”后，激活了中國資本市場開放新渠道，2018年中國金融服務業又迎來了對外開放的新格局，包括商業銀行、保險業、證券業等領域的更加開放的新政策已陸續出臺，使人民幣為基礎的資本市場開放已進入到新階段。

（二）拓展了東盟市場人民幣的流通渠道

自2010年我國與東盟簽訂自由貿易區協定以來，我國連續7年成為東盟最大的貿易伙伴，東盟對我國貿易出口也是逐年上升，雙方互惠互利，均得到了較好的發展。“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后，雙方之間的貿易投資規模更加擴大，僅2015年至2017年間中國對東盟的投資就超過了1600億美元，許多投資工程都采用了人民幣結算，基本實現人民幣的區域國際化。與此同時，中資金融機構也適時抓住了機會，紛紛擴大在東盟的市場布局。目前，在東盟的中資銀行有中國銀行、中國工商銀行、中國建設銀行、中國農業銀行和交通銀行等金融分支機構，這些中資銀行在為東盟地區提供資金周轉的同時，也為人民幣實現區域國際化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其中，2016年中國銀行在文萊設立分行以后，中資銀行基本實現了對東盟10國的全覆蓋。更重要的是，除了人民幣在東盟市場投資、結算外，還進一步拓展了人民幣在市場的流動渠道，在當地人民的日常生活中也在一定范圍內使用人民幣購物，特別是使用支付寶購物，中國人在當地購物已十分方便。

（三）推進了中東地區石油貿易人民幣計價結算

過去在美元占統治地位的情況下，各產油國的金融安全完全受到美國的制約，對美元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隨著美元在全球經濟地位的日益下滑，構建多元化的石油計價結算體系已是大勢所趨。OPEC（世界石油輸出國組織）有四個都位于中東，推進中東地區石油貿易人民幣計價結算對于推動人民幣區域國際化具有重要的意義。2018年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已經開始發行首支原油期貨，該期貨是我國首個國際化期貨品種，并以人民幣計價。原油期貨上市增強了中國在國際原油市場定價體系的地位，改變了國際原油期貨長期以來沒有中國聲音、亞洲定價的格局，是中國期貨市場的里程碑，對中國石油業、人民幣在國際貿易中的運用都意義非凡。未來可以在沙特、阿聯酋、伊朗和伊拉克同時推進石油貿易人民幣計價，減少原油價格波動對我國各行業的不利影響，利用中東地區石油貿易人民幣計價結算加快人民幣區域國際化。

（四）促進了中亞地區使用人民幣投資結算

“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后，我國與中亞五國之間的經貿往來日益密切，結算方式也從匯款、托收、信用證發展成保理、保函多種方式結合使用的情況。結算貨幣從過去單一的以美元為種類發展成更多的以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其中我國已經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庫曼斯坦的最大貿易伙伴國，這些都為人民幣作為中亞地區的區域性國際化貨幣提供了有利的條件。哈薩克斯坦作為中亞地區的重要經濟體，已經參與到人民幣的國際化中來，將進一步完善人民幣結算離岸中心，以服務整個中亞地區。以2017年上海證券交易所與哈薩克斯坦阿斯塔納國際金融中心管理局署的合作協議為例，通過該協議，我國將支持哈薩克斯坦在證券交易方面的運作，為股票、債券、期貨、大宗商品等進行融資，同時影響面將直接輻射到整個中亞地區，這是利用“一帶一路”為契機推進人民幣區域國際化的重要里程牌。

三、進一步加快推進人民幣多樣性區域國際化主要路徑

（一）進一步完善人民幣匯率制度

2015年我國逐步完善了匯率制度，人民幣匯率已不再盯住單一美元貨幣，而是直接選擇了若干種主要貨幣的“一籃子”貨幣政策。并參考“一籃子”貨幣計算人民幣多邊匯率指數的變化，維護人民幣匯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穩定。但是，參考“一籃子”不等于盯住“一籃子”貨幣，它還需要將美元的市場供求關系作為其中一重要依據，據此形成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不可否認，匯率改革后的制度依舊是有一定條件的浮動匯率制，要想實現人民幣區域國際化，嘗試在絲綢之路經濟帶沿線國家推行我國的匯率制度。特別是在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土庫曼斯坦中亞五國以及巴基斯坦、阿富汗等國家使人民幣從“可自由使用”到“可自由兌換”，實現人民幣在資本項目下可自由兌換，最終實現人民幣匯率的市場化。

（二）擴大人民幣離岸市場的規模

實現人民幣區域國際化，就是要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實現人民幣的自由進出，發揮上海、香港兩地金融中心的引領作用，圍繞“一帶一路”的建設需求，進一步加強與各主要的國際金融中心的合作，為“一帶一路”的建設提供項目的融資，供應鏈的融資、訂購貸款、證券發行、股票融資等金融服務。建立起覆蓋全球的人民幣清算網絡和支付體系，形成完善的人民幣存款、貸款、結算、投資和交易產品的生產線。

（三）加強中國與歐盟等發達國家的金融合作

以“一帶一路”為契機推進人民幣區域國際化，離不開與歐盟等發達國家的金融合作。特別是在綠色金融合作方面，未來大有潛力。中國與歐盟等國家的綠色債券具有高度的一致性，這可以為跨境綠色資本流動方面提供便利。國內中資銀行走出國門與歐盟發達國家開展金融合作，主要為中國客戶服務，幫助其投資歐洲，同時也協助歐洲客戶在中國進行投資。中資銀行可以拓展歐洲資本市場業務，以及資產和財富管理業務，由此成為連接歐洲和中國的橋梁。

（四）逐步建立沿線國家多邊金融市場規則

開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金融合作，逐步推進人民幣區域國際化，必須建立以我國為中心的沿線國家多邊金融市場規則，確立沿線國家人民幣的主體地位。通過這種市場規則為我國國內各大金融機構赴“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貸款、銀行授信、融資資詢等業務提供基礎。當沿線國家逐步適應以人民幣為中心的金融市場規則之后，在貿易結算、投資信貸、信息收集等方面自然會使用人民幣進行計價結算。

（五）進一步擴大亞投行的投融資作用

亞投行的成員國有很多是來自“一帶一路”沿線的國家，未來可以廣泛發動民間的力量，吸引更多的資本參與進來，大幅提升投資能力，這有利于推進沿線國家的人民幣區域國際化。可以考慮建立常規性債券融資機制，進一步探索并落實好同各類私人資本的合作，促進私人資本參與基礎設施投資，并研究以投資基礎項目為標的進行債券發行，發揮亞投行在沿線國家債券市場中的重要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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