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就豬消化道傳染病防控之盾
——記中國農業科學院哈爾濱獸醫研究所豬消化道傳染病創新團隊

本刊記者 劉 佳

創新團隊首席科學家馮力

我國是養豬大國，蓬勃發展的生豬產業在給養殖戶帶來經濟效益的同時，也豐富了人類的餐桌。然而，病毒等有毒有害物質會隨著食物鏈形成傳遞接力，處于食物鏈最頂端的人類需要密切關注低營養級生物的健康從而確保自身安全。因此，生豬產業事關國計民生，是全面實現小康社會的重要支柱產業。

在我國，豬傳染性胃腸炎病毒（TGEV）、豬流行性腹瀉病毒（PEDV）和豬輪狀病毒（PoRV）感染是哺乳仔豬死亡的“第一殺手”，7日齡以內仔豬感染死亡率可高達100%，每年經濟損失超過100億元。其癥狀主要包括腹瀉、嘔吐、脫水、電解質紊亂等，多發生在12月至翌年的1—2月，可發生于任何年齡的豬，年齡越小，癥狀越重，死亡率越高。這類疾病具有癥狀相似、病原復雜、防控困難等特點，如果一個豬場陸續有仔豬出生或斷奶，病毒會不斷感染失去母源抗體的斷奶仔豬，使此病呈地方流行性，嚴重損害養豬者的經濟效益，困擾著養豬業的發展。

我國十分重視豬消化道傳染病的相關研究，目前國內該領域的領軍人物當屬中國農業科學院哈爾濱獸醫研究所豬消化道傳染病創新團隊首席科學家馮力研究員，其領銜的創新團隊有著悠久的豬消化道傳染病研究歷史。該團隊的發展與創新立足于國家行業需求，以嚴重危害養豬業的豬消化道傳染病及其病毒為研究重點，致力于解決養豬業中豬消化道疫病的防控問題，經過長期的積累與凝練，形成了病原學及流行病學、豬消化道傳染病防控新技術、病原致病分子機制、疫苗免疫及粘膜免疫機制、病原與宿主相互作用及其影響病毒復制分子機制五大研究方向，為我國豬傳染病防控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

科學攻關，必克于難

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是科學技術進步的基礎和源泉。近年來，TGEV、PEDV、PoRV、豬圓環病毒（PCV）和豬細小病毒（PPV）在我國及世界范圍內廣泛流行和肆虐，混合感染問題突出，危害極大。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團隊在馮力的帶領下，持續從國內不同地區、不同豬群分離鑒定TGEV、PEDV、PoRV、PCV、豬德爾塔冠狀病毒病原，監測病原的流行現狀和變異情況，掌握流行規律；開展豬消化道疫病相關病原滅活疫苗、弱毒疫苗、聯苗和基因工程等新疫苗創制；研發與疫苗產品配套的抗原與抗體檢測系列診斷試劑盒，為豬消化道疫病的防控提供技術保障。

在應用研究方面，豬消化道傳染病創新團隊長期立足于現地，歷經12年科學研究發明了適應傳代細胞系的安全性高、免疫原性好，具有獨特分子標記的TGEV弱毒華毒株、PEDV弱毒CV777株和PoRV（G5型）NX弱毒株，創制了我國首個安全高效的豬傳染性胃腸炎、豬流行性腹瀉、豬輪狀病毒（G5型）三聯活疫苗，主、被動免疫保護率分別高達96.15%和88.67%。

該疫苗的發明填補了我國無豬病毒性腹瀉三聯活疫苗、無豬輪狀病毒疫苗可用的空白，對單一感染與混合感染均有效，實現了一針防三病。根據疫苗毒株獨特的分子標記，獨創了與該疫苗完全匹配的強、弱毒株鑒別診斷方法，實現了疫苗株與野毒株的鑒別；建立了敏感特異的抗原、抗體檢測和監測技術；制訂了豬病毒性腹瀉診斷行業標準；創立了以疫苗為核心、以診斷為支撐的豬病毒性腹瀉科學防控技術體系，實現了豬病毒性腹瀉精準高效防控。疫苗轉讓給含4家上市公司在內的7家生產企業，金額1.10億元；在全國累計推廣應用2560萬頭份，免疫覆蓋仔豬1.54億頭，實現銷售收入2.01億元；被南方報業傳媒集團評價為“2016中國生豬產業榜年度最受關注新產品”；先后獲得中國農業科學院杰出科技創新獎、黑龍江省技術發明獎一等獎和中國專利優秀獎。

三聯組合

此外，該團隊在PCV方面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其研制的豬圓環病毒2型滅活疫苗（LG株）于2010年獲得國家二類新獸藥證書，用于預防豬圓環病毒2型感染所引起的相關疾病，適用于3周齡以上仔豬和成年豬，保護效率高于80%。該產品被評為國家重點新產品，并獲得省部級獎4項，包括農業技術推廣成果獎二等獎、中華農業科技獎三等獎、中國專利獎優秀獎和中國農業科學院科學技術成果獎一等獎。該疫苗共簽訂技術轉讓合同5份，累計轉讓合同金額3400萬元，產業化產值累計6億元。

要建設創新型國家，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科技創新是關鍵，而基礎研究是源頭創新，是推動應用的源泉，馮力對此深有體會。為了持續性地推動應用研究，馮力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從事原創性基礎研究。他從病原與宿主互作角度，鑒定與豬消化道疫病相關病毒互作的重要宿主蛋白和免疫信號轉導通路，闡明病毒致病及免疫調控相關的分子機制，如內質網應激調控冠狀病毒TGEV感染的新機制、豬流行性腹瀉病毒感染抑制細胞干擾素信號通路的作用新機制，為國家的豬消化道傳染病防控提供重要理論基礎。

天下大事，必作于細

團隊經過40余年的發展，到如今引領國家豬消化道傳染病研究前沿，離不開團結互助、共同進取的團隊精神。在實際研究中，馮力最常對團隊成員說的就是4個字：腳踏實地。“科研之路堪稱‘路漫漫其修遠兮’，在‘上下求索’的過程中，千萬不能好高騖遠。大家在理想中要干大事，但在實際行動中要干小事——從小處逐步累積，待到發生質的變化，就會成就大事。”馮力說。

他認為，科研活動是一項個人和集體互動的活動，團隊中的個人應該處理好做小事與干大事的關系。他這樣解釋：“只有每個人都認真完成自己的小事，才會成就自己的大事，也才會完成團隊的大事；同時，團隊要關注每一個人的大事，雖然個人的大事只是團隊的小事，但卻可能是個體最大的事情，也正是這些小事綜合形成了團隊的大事。老子說‘天下大事，必作于細。’意思是說，做天下的大事，要從細處做起。所謂‘不積跬步何以至千里，不積細流何以成江河’，積土成山，積水成淵，不外如是。”

在這樣的理念下，團隊得到了創新工程的支持，其規模和研究水平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和進步，形成了一支由首席科學家領銜，以中青年科研人員為骨干，以博士后和研究生為基礎，在國內外享有一定聲譽的疫苗創制、診斷試劑研發及病原學、分子流行病學及基礎免疫學創新團隊。近年來，團隊先后主持和參加了國家重點研發計劃、國家科技攻關、國家科學支撐計劃、原“863”計劃、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等20余項國家級課題的研究，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獎二等獎、黑龍江省科學技術獎（進步類）一等獎、黑龍江省科技成果發明獎一等獎、中國農業科學院科學技術成果獎一等獎等榮譽；制定行業標準2項；出版專著14部；發表SCI論文42篇，他引754次，在相關研究領域產生了重要的影響。目前，團隊有首席科學家1人，科研骨干一級2人，科研骨干二級4人，科研助理一級3人，科研助理二級5人，博士研究生5人，碩士研究生15人。

對于豬消化道傳染病創新團隊來說，榮譽皆是過去的勛章，未來將從腳下延伸。最重要的，是牢記“頂天立地、跟蹤國際前沿、解決現地急需”的宗旨，創造新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