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網絡學習空間研究述評

☆楊艷瑜劉樹林

（1.浙江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浙江金華321000；2.中山大學，廣東廣州510275）

一、引言

隨著教育信息化的不斷發展，“三通兩平臺”在各大高校已經迅速建立并得到廣泛應用?！叭ā敝校荚跒閷W生提供個性化學習的“網絡學習空間人人通”已經走向成熟，“網絡學習空間”逐漸成為教育界研究領域的熱點。目前，國內有關“網絡學習空間”的文獻繁多，如何快速對國內網絡學習空間這一領域的研究現狀進行深入了解，并對其研究領域進展做一個簡要的判斷，是本研究要解決的問題。了解一個領域的研究現狀，實際上就是要對該領域已產生的和新產生的知識有一個較為全面的把握，文獻資料中蘊含著某個研究領域的豐富知識和研究成果，因此，有必要將這些知識從文獻中挖掘出來。[1]為此，本研究借助于Bicomb2、Ucinet等可視化分析軟件對國內已有的有關網絡學習空間相關主題研究文獻進行分析與梳理，從而對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前沿方向和進展有一個總體把握。

二、概述

1.網絡空間

網絡空間也稱為虛擬空間或賽博空間，隨著互聯網的普及使用，人們可以通過計算機或通訊設備在網絡空間中進行文字、圖片、音頻或視頻的交流，從而穿梭在自然社會和虛擬空間構成的三個世界中。網絡空間創造了“去中心化”的人際交往新模式，以一種現實的生存結構，深刻影響著當代生活世界的建構。[2]

2.網絡學習空間

在教育領域應用的網絡空間稱為網絡學習空間，網絡學習空間是一種基于互聯網的虛擬學習環境。網絡學習空間改變了以往的課堂教學環境，將學生學習的場所由物理學習空間發展到網絡學習空間，革新了教育教學方式。自2005年研究網絡學習空間以來，至今對其定義并沒有形成統一的認識，主要存在兩種觀點：一是網絡學習空間是運行于學習支持服務平臺之上面向正式學習與非正式學習的虛擬空間；二是網絡學習空間為不同教育用戶提供個性化服務的應用系統。其分歧點在于網絡學習空間到底是一個完整的應用系統還是一個系統中的專屬學習區域。雖然在定義上沒有達成統一認識，但兩種觀點都有著共同的目標即都是服務于師生成長，促進教與學方式的變革。[3]

三、研究過程

1.研究樣本的選擇

隨著教育信息化的普及，網絡學習空間的廣泛應用，國內關于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文獻數量越來越多，為了保證數據分析的全面性，本研究主要從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中調取相關文獻的信息與全文進行研究。

2.研究文獻信息的收集與處理方法

本研究采用中國知網中的高級檢索進行相關信息的收集，筆者以篇名為“網絡學習空間”或“網絡學習空間人人通”或“網絡空間平臺”或“人人通”或“虛擬學習空間”為檢索詞，在CNKI中國知網全文數據庫中進行高級檢索，將檢索時間條件設置為2005年1月-2017年9月，檢索過程中除去發表的規劃課題實驗研究26篇，最終得到有效文獻317篇。在文獻數據信息處理方面，本研究主要采用Bicomb2、Ucinet等社會網絡分析軟件進行可視化分析。

四、研究結果與分析

1.國內文獻年度計量分析

筆者按年度對2005-2017年度國內有關網絡學習空間的相關文獻進行檢索與統計，得到國內歷年網絡學習空間的發文量，將分析結果進行可視化處理，得到如圖1所示的國內各年度有關網絡學習空間的發文量。由圖1分析可知，網絡學習空間自2005年引進國內以來，國內對其的研究一直未受到重視，研究者對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與發文量也較少。直到2012年劉延東副總理提出“三通兩平臺”是我國教育信息化建設“十二五”核心目標與標志工程，自此研究者才逐漸重視對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研究者的年度發文量自2012年以來呈明顯的上升趨勢，截止到2017年9月，國內對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已達到最高峰值且處于不斷增長的趨勢，這說明網絡學習空間越來越受到研究者的關注，并將繼續成為研究者關注的重點領域。

圖1 國內各年度有關網絡學習空間的發文量

2.期刊載文量分析

用Bicomb2軟件對2005-2017年間，在CNKI上發表的有關網絡學習空間的文獻進行載文期刊統計分析，本文提取了關鍵字為“期刊”且出現頻次大于等于3的期刊名稱，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由表1分析可知，其中期刊載文量排在前10的有：《中國電化教育》《中國教育信息化》《教育信息技術》《電化教育研究》《中小學電教》《發明與創新（教育技術）》《軟件導刊》《中小學信息技術教育》《中國教育技術裝備》《中國現代教育裝備》等。從期刊載文量可以看出國內對于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教育領域，尤其是教育技術領域，期刊大多發表在CSSCI來源期刊上，如《中國電化教育》《電化教育研究》等。同時也有一部分發表在信息科技類專輯刊物之上，如《電腦知識與技術》《軟件導刊》等。

表1 期刊頻次一覽表

發明與創新(教育信息化)軟件導刊(教育技術)中小學信息技術教育中國教育技術裝備中國現代教育裝備電腦知識與技術875544現代遠程教育研究中國教育報新課程(小學)考試周刊課程教育研究吉林教育333333

3.文獻機構與代表人物分析

用Bicomb2軟件對2005-2017年間在CNKI上發表的有關網絡學習空間的文獻作者單位進行統計分析，本文提取了關鍵字段為“作者單位”且出現頻次大于等于4的機構，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由表2分析可知，西北師范大學教育技術學院、浙江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華東師范大學教育信息技術學系、華中師范大學教育信息技術學院以及華中師范大學教育信息技術學院是網絡學習空間研究的中堅力量。西北師范大學教育技術學院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代表人物張進良在《關鍵技術驅動的信息技術較差融合——網絡學習空間內涵與學校教育發展研究之一》一文中提出以計算機網絡技術、移動互聯技術、大數據分析技術、人工智能技術等四個關鍵技術作為發展網絡學習空間的技術支撐。浙江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網絡學習空間研究代表人物張麗霞教授在《教師個人網絡學習空間知識共享機制及優化策略研究》一文中提出了以知識轉化為核心的教師個體間知識共享途徑、以知識交流為核心的教師個體與種群間知識共享途徑。華東師范大學教育信息技術學院網絡學習空間研究代表人物祝智庭教授的代表作品為《“網絡學習空間人人通”建設框架》。

表2 網絡學習空間文獻機構分析

4.研究熱點分析

研究主題的關鍵詞可以反映該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特定研究領域一段時間內大量研究成果的關鍵詞集合，有助于確定該領域的發展脈絡、熱點前沿以及發展趨勢等，[4]因此，本文通過Bicomb2軟件對網絡學習空間研究領域的關鍵詞進行統計分析，其中總關鍵詞為757個，為了避免重復計算工作，本文將“網絡學習空間”“虛擬學習空間”“網絡空間”“網絡學習空間人人通”“人人通”替換為“網絡學習空間”進行合并同類項計算，篩選出現頻次大于等于5的28個關鍵詞，如表3所示。由表3分析可知，排在前10位的高頻關鍵詞分別是網絡學習空間（204次）、學習空間（45次）、翻轉課堂（22次）、小學數學（18次）、網絡學習（16次）、信息技術（16次）、教學模式（13次）、網絡空間（13次）、自主學習（12次）、班班通（12次）。排在前10位的關鍵詞充分體現了網絡學習空間領域的研究熱點與研究方向?！熬W絡學習空間”從屬于“學習空間”，因此學習空間受到關注也是毋庸置疑?！胺D課堂”“小學數學”“教學模式”“自主學習”可以視為網絡學習空間應用類，網絡學習空間的目的是為了優化教與學的方式，網絡學習空間的應用可以作為反饋與評價機制。“網絡學習”“信息技術”“網絡空間”“教育信息化”可以視為網絡學習空間資源、環境建設類，網絡學習空間的發展依賴于其空間建設機制，好的空間環境建設是其不斷發展的一個重要指標。

表3 網絡學習空間高頻關鍵詞

5.社會網絡分析

共詞分析是對關鍵詞共現現象進行研究的一種重要方法。它是對一組詞兩兩統計它們在同一篇文獻中出現的次數，以此為基礎對這些詞進行聚類分析，從而反映出這些詞的親疏關系，進而分析這些詞所代表學科和主題的結構變化。[5]為了更準確地描述網絡學習空間中各研究熱點的內部聯系，本研究在對高頻關鍵詞進行統計分析的基礎上，利用Bicomb2提取高頻關鍵詞（上述頻數大于等于5的關鍵詞）的共現矩陣，如表4所示，表4中對角線上的數字代表該關鍵詞出現的總次數，非對角線上的數字說明兩個關鍵詞共同出現的次數。通過社會網絡分析軟件Ucinet對收集數據進行可視化分析，形成網絡學習空間高頻關鍵詞社會網絡關系圖譜，如圖2所示。圖2中正方形代表高頻關鍵詞節點，其中心度和中心勢是節點的兩個特征，節點的中心性是指圖2所示網絡中每個關鍵詞在網絡中處于什么地位；中心勢是反應整個關鍵詞網絡中各個節點的差異性程度。[6]從圖2中可以看出，除主關鍵詞“網絡學習空間”外，27個高頻關鍵詞構成了以“學習空間”“翻轉課堂”“小學數學”“網絡學習”“教學模式”“班班通”為核心的關系網絡，具體分析如下：（1）從節點的中心性來看，學習空間、教學模式、翻轉課堂、自主學習等關鍵詞處于中心位置，且這些關鍵詞與其他關鍵詞都有相互聯系，反應了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熱點與方向傾向于網絡學習空間在教學中的應用和實踐。（2）從節點的中心勢來看，學習空間處于社會網絡分析圖中的核心位置，反映出學習空間是網絡學習空間的主要研究方向；其次是信息技術、翻轉課堂、教學模式等關鍵詞與其他關鍵詞之間的聯系也較為緊密，因此，反應出了網絡學習空間的應用是網絡學習空間的持續研究熱點。（3）從整個社會網絡分析圖可以看出，“智慧教育”“策略”“空間建設”等處于網絡分析圖的邊緣部分且與其他關鍵詞的聯系較少，關系較為松散，反應了網絡學習空間中應用實施實踐與空間建設研究較少。

表4 部分高頻關鍵詞的共現矩陣

圖2 高頻關鍵詞社會網絡分析圖

五、國內網絡學習空間研究現狀

通過以上對網絡學習空間的多維度進行分析與相關文獻研讀，根據每篇文獻中的內容陳述、邏輯架構、價值取向等多個維度，本文總結提煉了以下三類研究層面，分別是內涵研究層、空間構建層、應用實踐層，并從這三個研究層面對國內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現狀做進一步分析。

1.內涵研究層面

如上文所述，目前對網絡學習空間的內涵并未統一，主要存在兩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網絡學習空間是運行于學習支持服務平臺之上，面向正式學習與非正式學習的虛擬空間，另一種觀點認為，網絡學習空間為不同教育用戶提供個性化服務的應用系統。[7]筆者認為，以上兩種觀點其實是從不同層面上對網絡學習空間進行定義的，第一種觀點顯然是從廣義的角度對其進行概念界定，指運行在任何平臺載體之上的，支持在線教學活動的虛擬空間，如：學堂在線、中國大學MOOC等開放學習平臺。第二種觀點是從狹義的角度對其進行的概念界定，指運行在專屬的教育服務平臺之上的，支持在線教學活動的虛擬空間，如湖南世界大學城網絡學習平臺、甘肅省臨澤縣國家教育云服務平臺等專屬教育學習平臺。不管從哪個角度進行界定，其目的都是為了革新教與學方式，實現創新教育。如王慧從廣義的角度歸納總結了目前為學生所用的網絡學習空間，分別是：校園型網絡學習空間、慕課型網絡學習空間、資源型網絡學習空間。[8]又如胡永斌、黃如民、劉東英從狹義的角度探索了網絡學習空間的本職特征與分析框架，通過對時間領域的案例進行歸納分析，從學習方式、知識建構方式總結出網絡學習空間中現存的五種學習類型，分別是：教學資源型空間、直播教學型空間、學習社區型空間、角色扮演型空間和課程服務型空間，并指出課程服務型空間將是未來重要的發展發現。[9]無論是哪種類型的網絡學習空間，都依賴于學習者積極、主動的學習。

2.空間建設研究層面

學習空間是一種可規劃、可設計的學習環境，依托于信息技術支撐、支持發生學習活動的網絡學習空間亦是可進行規劃、設計的，不少研究者從空間構建、設計方面對網絡學習空間進行了重構，在重構的過程中并不是盲目地進行設計、規劃的，而是遵循一定的教育性原則。黃利華、周益發、陳學軍等人將班班通與網絡學習空間進行整合，從實踐應用層面分析提出了網絡學習空間構建應遵循的一般原則：（1）自由、開放性原則；（2）資源共建共享原則；（3）教師主導、學生主體原則；（4）互動交流原則。[10]網絡學習空間革新了教與學方式，對于學生而言，網絡學習空間是自我學習、自我發展的主要環境，學生與學生之間因相關特征因素而表現出不同的學習需求，因此有必要針對學習者進行個性化的網絡學習空間設計。廖軼、李波、周航等人提出并構建了網絡學習空間一體化模型，以學習者的個性化發展需求為核心，以數據交互聯通為技術基礎，整合學生的學習資源、學習工具，關聯相關角色形成學習共同體，為學生提供了一個開展個性化學習活動的智慧型虛擬學習空間。[11]

3.應用研究層面

網絡學習空間平臺的實踐應用是網絡學習空間得以廣泛推廣的重要途徑，因此，網絡學習空間的應用逐漸進入了部分研究者的研究視野。網絡學習空間的用戶可以是多用戶角度的，可以是教師、學生、家長、教務管理人員等。網絡學習空間改變了原有的課堂教學模式，其教學活動與過程正向課外進行拓展，應用中必然存在著師師、師生、生生之間的交互活動，全方位的空間互動逐漸形成了“空友”，每個學習者包括教師不再是孤立的“信息孤島”。[12]山東省臨沭縣依托世界大學城云空間創新了網絡教研新模式，如“網絡集體備課”“微格教研”“讀世界”“課堂魔方”“名師課堂”“直播課堂”等，突破了傳統課堂教學中時空界限，給師師之間的教研、備課、交互等活動提供了空間條件，提高了教學質量。[13]網絡學習空間應用中收益最大的是學習者，學習者在空間的使用過程中不用考慮外在的因素，因此其能夠盡可能地激發學習者的創新、創造思維能力。

六、總結與反思

通過對網絡學習空間的相關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直觀地反映出了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現狀：從國內年度發文量來看，文獻發文量呈上升趨勢，網絡學習空間將繼續成為研究熱點；從期刊載文量來看，網絡學習空間的相關研究成果大多發表在教育類雜志上且集中在教育技術學CSSCI來源期刊上；從文獻機構來看，西北師范大學、浙江師范大學、華東師范大學、華中師范大學等是研究網絡學習空間的中堅力量；從關鍵詞來看，學習空間、翻轉課堂、小學數學、網絡學習、信息技術、教學模式等是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熱點。通過共詞分析，可視化分析反映了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熱點及未來研究發展趨勢。針對上述研究結論，筆者做出如下反思：

（1）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領域不能僅限于教育技術學領域，發表期刊也不能僅限于教育技術學核心期刊。應該結合多個研究領域的理論基礎、研究思路與研究方法來研究此領域，將研究視角盡可能的放寬，以取得真正實現多學科交叉融合的研究成果。

（2）網絡學習空間的應用研究廣度、深度不夠。雖然在研究領域已有對網絡學習空間應用的相關研究，但并沒有對網絡學習空間應用的過程及后續的改進措施進行分析并實施，總的來說，對網絡學習空間的研究大多還是停留在理論研究層面上，缺乏實踐研究。北京和田雨橡互聯網科技有限公司的張再福提出“學生用空間”才是網絡學習空間人人通的根本，[14]是網絡學習空間得以廣泛推廣應用的法寶。

（3）臨沭縣依托的世界大學城云技術開創的云空間，雖然突破了時空界限，給師師之間的教研、備課、交互等活動提供了空間條件，但筆者存在這樣一個疑惑：將傳統的手寫備課轉移為電子備課屬于網絡學習空間應用范圍嗎？如果是，那么由書本閱讀變為電子書教材閱讀是否亦是網絡學習空間的應用呢？且網絡學習空間在具體的交流、交互活動過程中，如何保證信息傳送的時效性？

[1]盧強.國內學習共同體研究現狀與進展分析[J].中國遠程教育,2012(05):29-35.

[2][9]楊現民,趙鑫碩,劉雅馨等.網絡學習空間的發展:內涵、階段與建議[J].中國電化教育,2016(04):30-36.

[3][7]胡永斌,黃如民,劉東英.網絡學習空間的分類:框架與啟示[J].中國電化教育,2016(04):37-42.

[4]卜彩麗,張寶輝.我國翻轉課堂研究熱點、主題與發展趨勢解析——基于共詞分析的知識圖譜研究[J].教育導刊,2015（09）:48-53.

[5]韓燕娟.我國智慧教育的研究熱點、主題與展望——基于共詞分析的知識圖譜研究[J].中小學電教,2015,(09):6-9.

[6]魏瑞斌.社會網絡分析在關鍵詞網絡分析中的實證研究[J].情報雜志,2009,28(09):46-49.

[8]王慧.基于網絡學習空間的智慧教學設計與實踐探索[J].中國電化教育,2016(11):87-93.

[10]黃利華,周益發,陳學軍.班班通背景下班級網絡學習空間的構建[J].中國電化教育,2014(03):86-90.

[11]賀斌,薛耀鋒.網絡學習空間的建構——教育信息化思維與實踐的變革[J].開放教育研究,2013,19(04):84-95.

[12][14]張再富.學生用空間是“網絡學習空間人人通”的根本——兼評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校長劉曉對“空間革命”的論述[J].中國教育信息化,2013(06):53-56.

[13]臨沭縣“網絡學習空間人人通”創新應用[J].中國教育信息化,2013(12):45-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