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是一種品質

有人說善良是一種選擇，但我覺得，善良是一種品質。在這11篇短到極致的小文中，最打動人的是人和人之間的情感。

一

某日，看到一篇有關母親的文章，兒子很感動便打電話回家。

第一次和媽媽說了一句：“我愛你，媽媽。”

母親那頭笑著說了一句：“說吧，要買什么？要多少錢？”

兒子說：“什么也不要，只是想你了。”

母親急忙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不要想不開。”

兒子一再解釋，最終母親勉強相信。

掛掉電話，兒子淚流滿面。

二

那天，我接到一個小女孩的電話。她興奮地喊我爸爸，說她和媽媽都好想我，問我什么時候回家。

我安慰她說，我很快就會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她不停地打電話催我回家。我無奈地說，你打錯了，掛掉了電話。于是，她再也沒打來了。

后來，我打電話給她，她媽媽告訴我，她得了白血病，已經在醫院去世了。

三

她離鄉打工，獨子豆豆交給爺爺帶。豆豆調皮，經常跟隔壁的妮妮打架。

她恨鐵不成鋼，春節回家，訓斥豆豆：“不準打架，跟媽媽去隔壁道歉！”

豆豆委屈地哭：“誰叫她罵我是騙子。”母子到了鄰居家。

一見到妮妮，豆豆攥緊媽媽的手，驕傲地對妮妮說，“哼，你看！我沒騙你吧？我也有媽媽！”

四

兒子說：“我要好吃的。”

父母說：“好好好，買。多吃點別餓著。”

兒子說：“我要衣服。”父母說：“好好，買。多穿點別凍著。”

兒子說：“我要結婚。”父母看著住了半輩子的房，再看看兒子，微笑著說：“……好。買房。”

幾年后，兒子跪在墓前泣不成聲地說：“我要你們！”

這次，他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五

1949年后，有一個士兵，每天早上都會凝視母親，目光溫柔。

他不與母親對話，母親也看不見他。

他只是看著母親喂雞，看著母親坐在門口，偶爾一聲嘆息。

在母親入土那天，他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在海岸上，對著母親沉睡的廈門磕了一個響頭，緩緩地走回自己在臺灣的家。

六

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曾有幾對好心的夫婦想要領養她，都被倔強的她拒絕了。

現在24歲的她一個人在一座大城市里生活工作，和城市中其他單身女子并無什么不同。

她還養了一只叫“麻麻”的小貓。她很喜歡這只小貓，雖然有幾次當她不小心用第一聲調念出“麻麻”名字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流淚。

七

5歲——“媽媽，燒紅燒肉吧。”“行，燒！”

15歲——“媽媽，別燒紅燒肉了，換換味道。”“行，買別的菜。”

35歲——“兒子，啥時候回家吃一頓啊？媽給做紅燒肉。”“不行，最近忙。”

50歲——“媽媽今天路過你家，給你帶紅燒肉。”“不行，今不在家。”

70歲——“媽，我想吃紅燒肉。”那邊，已經沒有了媽媽的聲音……

八

他和爸爸相依至大。他常問：“為什么不給他找個后媽？”

爸爸總是笑說：“此生只愛媽媽一個！”

后來他長大成家，爸爸說要結婚，他憤怒地打了那女人一耳光，罵爸爸是個騙子。

從此，爸爸再未提及此事。

多年后爸爸去世，他整理遺物時發現了一張自己嬰兒時的照片，背面是滄桑的字跡：“戰友之子，當如吾兒！”

九

今天吃飯時恍惚你坐在對面，我眼睛就濕了，臉也濕了，可我盡量不發出聲音。

現在有很多功能強大的智能手機了，但我沒有買，因為你連手機都沒有過。

我想很慢地不經歷新世界，才能觸摸16年前你就不再更新的世界，雖然你一生最想看到我過上什么樣的新生活。

十

那年她高考失利，灰心喪氣，家中死氣沉沉。

一天午后，她坐在院中搖椅上午睡，感覺自己伴著仙樂飄搖，久違地輕快。

母親說：“她笑了她笑了，她小時候一聽到搖籃曲就算睡著也會笑，沒想到現在還是。”

“小聲點兒，這孩子很多天沒笑了，你別停啊！”

剛睡醒的她閉眼含淚繼續微笑，說：“18年了，我都忘了。”

十一

他成績很好。父親是農民，經常去看他，光腳，戴草帽，在窗外看著他傻笑。

他惱道：“不許再來！”父親默默走了。

后來，他上大學，又入政壇，再入監獄，財產充公。

父親去看他，穿著極不合身的西裝，在窗外看著他傻笑道：“怕給你丟人，借的！”

他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