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的故事（二）

文/倪文東

《集王圣教序》局部

《黃庭》換鵝

王羲之非常愛鵝，對鵝有很深的感情。他認(rèn)為鵝游于水，前后左右，靈活自如，可以作為書法用筆上的借鑒。

相傳會稽有一位老婆婆養(yǎng)了一只大鵝，那鵝不但雪白可愛，叫得也很好聽。王羲之知道后，就約了幾位好友前去觀看。老人聽說大書法家王羲之要來拜訪，十分高興。但拿不出好的食物招待貴客，沒有辦法，就狠狠心把心愛的白鵝殺了待客。王羲之知道后非常感動，但更惋惜和悲痛，一口鵝肉也吃不下去。為此，王羲之傷心了好長時間，提起來就嘆息不止。

又傳說山陰有一位道士養(yǎng)了一群鵝，那群鵝五顏六色，姿態(tài)各異，十分招人喜歡。王羲之聽說后，當(dāng)即前去觀賞。那道士見是王羲之，十分熱情，趕忙出門迎接。王羲之一進山門，立刻被那群鵝吸引住了。只見它們有的在覓食，有的在喝水，有的在昂首高歌，有的在追逐嬉鬧。其中有一只鵝羽毛雪白，鵝冠殷紅，姿態(tài)悠然，簡直把王羲之看迷了。見此情狀的道士心想：人們都說書法家王羲之愛鵝如迷，真是名不虛傳哪！此時的王羲之越看越喜歡那只白鵝，禁不住問道士：“老道家，這只鵝可以賣給我嗎？”道士回答：“對不起，我的鵝是不賣的。”王羲之聽后異常失望地嘆了口氣。那道士見王羲之求鵝心切，就又說道：“我聽說先生的書法很有名。先生若肯為我寫一卷《黃庭經(jīng)》，我便把這群鵝作為答謝全部送給您。”王羲之聽了滿心歡喜，一口答應(yīng)。那道士讓人拿出文房用具放在石桌上。王羲之挽起雙袖，提筆蘸墨，稍一凝神，揮手便寫，毫無遲滯，一口氣寫完了《黃庭經(jīng)》，一筆不茍，一字不差，直把那道士看得目瞪口呆。寫完后，王羲之放下筆，喜滋滋地趕著鵝群回了家。這樁“買賣”可謂皆大歡喜，因為老道士非常喜歡書法，又特別喜愛王羲之的小楷，一直想得到一卷他的小楷作為臨習(xí)的范本，這次總算如愿以償。王羲之也得到了大群的白鵝。

王羲之《黃庭經(jīng)》局部

入木三分

王羲之寫字非常注重腕力的運用，務(wù)求力透紙背，入木三分。他寫的字，雄健而遒媚，厚重又妍美，透出一種微妙的力量之美。

相傳有一天，王羲之去一位學(xué)生家走訪。那學(xué)生見老師來了，非常高興，趕緊忙里忙外，設(shè)家宴招待老師。王羲之頗為感動，就想給學(xué)生留幾個字作為答謝。他走進學(xué)生書房，看到了一張新做的方木桌。木桌還未上漆，桌面又光又平，潔白如紙，很招人喜愛，桌上還放有筆墨。王羲之頓時書興大發(fā)，提起筆，蘸飽墨，在桌面上揮毫疾書，寫了一半楷書，一半草書。寫完后，就放下筆回家了。

當(dāng)那個學(xué)生送走老師回到家時，只見父親正讓木匠刨桌上王羲之寫的字。他當(dāng)時就急了，立即跑進書房奪下了木匠手中的刨子，并對父親說：“我跟老師學(xué)了好幾年書法，他輕易不給我寫字。今天老師高興，才給我留下幾個字，這是多么珍貴的墨寶啊。我以后就可以把它作為臨池學(xué)習(xí)之用了，你怎么可以讓木匠刨掉呢？”說著，他走到了桌邊。只見桌上的字雖然被木匠刨去了一層，但筆畫還是很清晰。

后來，“入木三分”就成了一條成語，用來比喻分析問題深刻、透徹。

一點之功

王羲之書名很大，向他拜師學(xué)藝的人很多，他都盡力調(diào)教他們，但免不了還是有太貪玩而被“掃地出門”的，下面要講的就是其中一個。

東晉時有個寡婦，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只給她留下了一個10歲的獨生子，寡婦自然把獨生子看作掌上明珠，但畢竟望子成龍心切，于是省吃儉用，供他讀書。寡婦聽說王羲之書法很有名，為使兒子早日成才，她就托熟人說情，讓兒子拜王羲之為師，學(xué)習(xí)書法。

三個月過去了。一天，寡婦的兒子帶著自己寫的字，回家讓母親過目。他想：我跟王羲之學(xué)了三個月書法，寫了那么多字，一定會受到母親夸獎的。因此一進家門，他叫了一聲“娘”，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寫的字拿出來給母親看，笑嘻嘻地等著母親的贊揚。誰知，母親看著看著卻皺起了眉頭，嘆息道：“吾兒學(xué)書三月整，只有一點像羲之。”

這是怎么回事呢？原來，寡婦的兒子嬌生慣養(yǎng)，學(xué)習(xí)書法吃不了苦，別的學(xué)生都在刻苦練字，他卻只顧貪玩。王羲之多次引導(dǎo)、規(guī)勸他，可他就是聽不進去。沒辦法，三個月后，王羲之把他打發(fā)回了家。

那“一點像羲之”又是怎么回事呢？原來有一天，這個學(xué)生寫好作業(yè)，拿去讓王羲之批點，其中有個字少寫了一點，王羲之便順手補了上去。只此一點，便超出尋常，一下子就被寡婦給辨認(rèn)出來了。也就是這一點，已足可見王羲之功力。

背景資料：

王羲之（303—361），東晉著名書法家。字逸少，瑯玡臨沂（今屬山東）人。曾做過“右軍將軍”，世稱“王右軍”。王羲之善書法，草隸、八分、飛白、章草、行書諸體皆工，尤擅長行草書，自成一家。他的書法集眾家之長，一變漢魏樸質(zhì)的書風(fēng)，創(chuàng)造了妍美流便的書體，在書法上有繼往開來的卓越成就。自東晉以來，王羲之的書法為歷代所師法，尤其在唐代影響最大。后世稱之為“書圣”。歷代對王羲之書法評價頗高。梁武帝說：“羲之書字勢雄逸，如龍?zhí)扉T，虎臥鳳閣。”李嗣真《書后品》評曰：“如清風(fēng)出袖，明月入懷。”唐太宗最佩服王羲之書法，親自作《王羲之傳論》，評曰：“詳察古今，研精篆素，盡善盡美，其惟王逸少乎？”主要作品有《十七帖》、《黃庭經(jīng)》、《樂毅論》、《蘭亭序》（唐摹本）等，作品見《中國法帖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