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魁
“茫茫乾坤方圓幾何,長傳我千百年民族魂魄,舊日宮墻尋常巷陌,是誰把英雄的故事一說再說……”這首歌,是彭麗媛為央視版《水滸傳》演唱的片尾曲,可謂唱得情真意切。這背后有個鮮為人知的緣故:她和劇中主人公宋江、晁蓋、吳用等英雄好漢,都是山東鄆(音同運)城“老鄉”。
刻苦的學生
在鄆城縣第一中學的家屬院里,記者見到了彭麗媛的啟蒙老師高承本。在他家的客廳正墻上,掛著一面牌匾,上寫“恩重情深”幾個大字。這是新中國成立50周年暨高承本從事聲樂教學40周年時,學生們送給他的一份禮物。學生署名正中間一位,就是彭麗媛。
受從事文藝工作的媽媽的影響,彭麗媛從小愛唱愛跳。到了上中學的年齡,父親彭龍坤就想給她找個專業的老師。“我和彭龍坤原來就相識。記得是1974年夏的一天,他找到我說,讓我們家麗麗跟你學唱歌吧。我說行啊,讓她初一開學時就來吧。”高承本說,他們一直叫彭麗媛的小名“麗麗”。
一進入鄆城一中,彭麗媛就進了學校的宣傳隊。高承本從識譜開始,教她樂理知識和基本功。“麗麗是家里老大,很懂事,又肯吃苦。宣傳隊也給隊員們上一些舞蹈課,比如練劈叉、練下腰等,都需要下苦功夫。麗麗在宣傳隊是最用功的學生,每天不分白天晚上地練,我看著有時候都心疼。”高承本說。
1976年周總理去世后,學校準備排練節目表達哀思,讓彭麗媛主演。可排練時間只有一天,高承本問彭麗媛有沒有問題,她爽快地答應了。第二天,高承本得知,彭麗媛練了整整一夜。
1976年下半年,山東省歌舞團等有關方面組成的工作團來到鄆城縣,并在縣里住了很長一段時間。高承本向他們推薦了彭麗媛。但當時彭麗媛才14歲,不符合參加工作的條件。后來,有人建議:“那就讓她去考省‘五七藝術學校吧,一定能考上!”
“1977年9月,我帶著麗麗到濟寧去參加考試。”高承本說,“麗麗先以一首《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征服了主考老師,第二天又以一曲《南泥灣》并伴有舞蹈,通過了復試。麗麗是個有心的孩子,她看到爸爸給的錢不夠,吃住還得我花錢,就催著我回家,讓她媽媽來陪她。“6個月后,彭麗媛被山東省“五七”藝術學校中專部錄取。同年底,該校改名為山東藝術學院。
“山谷幽蘭”的風采
進入山東藝術學院學習,彭麗媛真正走上了藝術之路。當時,這所學校雖算不上有名的高等學府,但彭麗媛卻遇到了一位有名的聲樂教育家。她就是王音璇,我國早期的女高音歌唱家,自1978年起,彭麗媛拜在王音璇門下潛心學習了近三年。
在王音璇指導下,彭麗媛主攻民族唱法。根據彭麗媛的自身條件,王音璇專門為她制訂了訓練計劃,還在語言、感情、表演等方面對彭麗媛進行了嚴格的訓練,使她各方面的素質得到了快速提高。
1979年,王音璇帶著彭麗媛到山東淄博參加全省民歌匯演,彭麗媛以一曲《趕牛山》引起轟動。1980年,王音璇和彭麗媛到北京參加全國匯演。彭麗媛的表演轟動了京城,有人將她比喻為帶著泥土芳香的“山谷幽蘭”。
這一年,濟南軍區前衛歌舞團來山東藝術學院招演員,彭麗媛被他們一眼看中。從小向往軍營的她,實現了穿上軍裝的夢想。1980年8月,彭麗媛被部隊推薦,隨代表團赴歐洲6國訪問演出。她那具有濃郁民族特色的演唱,為中國軍人和祖國都贏得了掌聲。
1981年初,彭麗媛在廣州參加“羊城花會”的演出活動。在下榻的越秀賓館里,一位身材瘦小、臉上掛著慈祥笑容的長者主動和她打招呼:“小彭,你今年多大啦?”“18歲。”“我聽過你的演唱,條件很好。但從事聲樂藝術,不能光憑條件,還要加強各方面的修養。否則,藝術生命也是有限的。”
一句話,說到了彭麗媛的心坎上:“可是到哪兒去學呀!”老人微微一笑:“就到我那兒去吧!”“可我還不知道您是誰呢?”這時,著名歌唱家郭頌走了過來,呵呵笑道:“他是中國音樂學院院長李凌同志!”
回到前衛歌舞團不久,彭麗媛便收到了中國音樂學院寄來的進修通知書。在中國音樂學院,彭麗媛被安排到剛從中央樂團調來任教的金鐵霖班里,繼續學習民族聲樂。金鐵霖針對彭麗媛的嗓音特點,較系統地設計了全方位訓練方案。除山東民歌,金鐵霖還讓她廣泛地接觸各個民族的歌曲、西洋歌曲、歌劇詠嘆調、京劇唱腔等,汲取多種營養。就這樣,彭麗媛又有了快速進步。1982年,在中央電視臺舉辦的春節聯歡晚會上,憑借《在希望的田野上》和《我愛你,塞北的雪》這兩首歌,彭麗媛開始為中國億萬觀眾所熟識。
難忘故鄉情
1983年,彭麗媛如愿以償,考取中國音樂學院本科。此后一學就是7年,并創造了一項紀錄——1990年獲得碩士學位,成為我國首位民族音樂碩士。
鄆城人都說,他們為家鄉走出彭麗媛這樣的好姑娘感到自豪。而彭麗媛也從沒忘記故鄉這片熱土,從沒忘記鄉情與師恩。
彭龍坤的老同事魏中平,深情地向記者講述了一件事。2002年,魏中平的老伴患了比較嚴重的心臟病,希望能到北京阜外醫院做心臟搭橋手術,可一直沒有找到床位。無奈之下,魏中平找到了彭麗媛的家人,請他們幫忙想想辦法。
事情很快有了眉目。彭家人并沒有搞什么特殊,而是聯系到了武警總醫院。經兩家醫院協商,決定由阜外醫院出主刀專家,在武警總醫院做手術。在魏中平老伴住院的一個多月時間里,彭麗媛、她的父母和弟弟等都到醫院探望過,這令魏中平一家非常感動。
彭麗媛對家鄉的教育也出力頗多。在母校鄆城一中建校45周年(1995年)前夕,彭麗媛特意買了兩架鋼琴,一架送給母校,一架贈給了老師高承本。上世紀90年代末,彭麗媛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為老家前彭莊村捐建了一所小學,后來又為母校鄆城一中籌資捐建了一座教學樓。后來,這座4層的教學樓被命名為“麗媛藝術樓”。
(摘自《環球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