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設計在軌道交通空間的應用

張翼飛

摘要：隨著我國城市化的快速發展，對公共交通系統的人性化服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聲音提示系統的設計與應用在此方面能夠彌補視覺標識所帶來的不足。文章著重闡述標識音設計與應用在城市軌道交通公共空間的應用經驗、效果影響。以上海軌道交通的實際為基礎，運用相關的成功案例——日本神戶海岸線的標識音設計及應用進行分析，闡述標識音的使用為公共交通系統所帶來的“人性化”的正面影響。并結合國外相關經驗，為上海軌道交通的聲音環境提出優化建議。

關鍵詞：聲音環境；標識音；上海軌道交通；神戶海岸線

“聲音是由物體振動產生的聲波，通過空氣等介質傳播并能被人及其他動物的聽覺器官所感知的波動現象，它是聲波通過傳播介質所產生的運動。”[1]普遍以物體震動頻率的有規律和無規律分為樂音和噪音，生活中音量的大小及分貝的高低決定了聲音的質量。通常情況下，樂音比噪音更能被人們所接受，樂音相比噪音更能向人們傳播有效的信息。聲音作為客觀存在的物質，在人類的社會活動中扮演著必不可少的角色。在公共交通環境下恰當運用合適音量的樂音，可以給旅客帶來意想不到的享受和人性化的體驗。由此，公共空間的聲音設計應用逐漸廣泛。

標識音是通過對人的聽覺系統“傳達”某些特定的、用以提醒人們做出某些與該特定聲音相對應的特定動作功能的聲音。它是聲音設計中一項重要的領域。它具有可欣賞性、鮮明易懂、簡單好記的特點，還具有了固化性、提示性、誘導性的特點。它通過這種“善意”的反復提醒，帶來意識上的“條件反射”與思維形成，進而促使人們做出行為上的養成和固化。其作用是帶來井井有條的秩序、紊而不亂的行為與和諧有序的環境，其影響是深遠而又有力的。

當今，城市地鐵系統的技術水平發展得越來越快，一個城市所擁有的地鐵里程數值早已不是衡量一個城市發達程度的標準。地鐵作為現代大城市的基礎交通工具，在滿足人們出行的基本需要后，人們更加關注的是人性化設計理念的應用。傳統的地鐵留給乘客們的印象，只能是類似于“快捷、方便”等這種僅僅由地鐵的硬件設施所帶來的單一的、機械化的印象，作為旅行主體的人們在旅途期間的感受卻被忽略了，而這種感受恰恰也是旅途是否愉悅的重要評價標準。

目前，世界上許多發達國家和地區已經充分認識到這一點，如日本，以及歐洲的一些發達國家。在那里，幾乎每天都有數百萬甚至逾千萬人次的通勤量。如何為數目龐大的世界各地乘客提供快速便捷、優質愉悅的服務，便成為對這些城市地鐵服務系統的考驗。為了更好地了解標識音的應用及作用，筆者以親赴實地進行考察調研的幾個城市為例，針對軌道交通的標識音作以下梳理和比較。

東京是人口高密度城市，擁有十分龐大的地鐵系統，每天通過地鐵線路進行上下班通勤的客流量十分驚人，這還沒有計算上JR （Japan Railway）列車等的運營量。JR是日本國營鐵路公司，性質與我國的鐵路系統相當，在東京首都圈內有幾條重要干線分布，其中山手線最為突出。作為環首都圈線路，幾乎每個站點都是人滿為患，列車以數分鐘時間為間隔，井然有序。不僅如此，不論是都營地鐵、JR線還是新干線，都不約而同地重視了聲音環境設計。他們用表現不同情緒的聲音作為標識音，用以提醒乘客作出相應的反應，乘客們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人文環境，對此的好評也絡繹不絕，用打動人心、激發情感的聲音代替簡單粗糙生硬的語言提示，大大拉近了與乘客的內心距離，使乘客產生情感共鳴，為乘客的旅程營造了和諧溫馨的畫面，使之獲得了愉悅滿意的心理感受。

在日本，能將標識音充分應用到整條線路并對環境進行融合的當屬位于神戶的海岸線地鐵“Kaigan Line”。（海岸線）“平成13年7月（二閉業①神戶市嘗地下鈇海岸綠一蘿力：も め—は、三宮，花暗計前力ち新畏田問老全綠地下で結允で括ぉり、中央區、兵庳區、畏田區とぃった、 都市ゾ一ンとィンナ一シティ一（下町）ヅ一ンを結ぶ全長約8km、10駅①路綠ごぁる。”[2]由于它獨占海邊沿線的位置、貫穿著名景點的特色，同時，其全線舒適人文的硬件設施和膾炙人口的聲音環境設計，使之成為全日本最富有特點的軌道交通線路之一，也構成了便捷的神戶地下快速通道。“它于2001年7月針對視覺障礙者進行標識音使用的運作。整個標識音系統包括：道路、檢票口、電梯、廁所等公共設施。”[3]

1 通過閘機

在地鐵站臺的入口處，根據車站布局，有一定數量的檢票閘機會設在進入站臺的必經之路上。過往乘客川流不息，每當有乘客持票通過檢票閘機時，隨著放入車票，檢票機會發出有關檢票成功與否的標識音。不論是否放行，用以提示的聲音總是篇幅短小，多用單音符，聲音簡單、悅耳動聽。聲音的使用，符合檢票高頻次提示、警示的需求，使檢票的過程變得更加生動。

2 上下自動扶梯和樓梯

在乘坐自動扶梯或者樓梯上下行走時，在入口處都安裝了感應設施，旅客通過時會自動響起標識音，用以向過往的乘客提醒，使之做出相應的正確舉動。當客流較大的時候，根據人流量，實時調整音量或者切換聲音。通過這樣的聲音提示，過往乘客因分神造成的人身傷害事故率顯著降低。這樣的設計往往由一組不同的和弦構成，不協和的聲音效果，對乘客們起到了警示的作用。聲音的選用，適應了在樓梯等入口處高頻次的連續播放要求，短小精悍的聲音投放顯得精準而不庸俗，簡練而不落俗套，這樣的標識音非常符合環境的需求陽。

3 站臺候車

旅客在站臺候車時，客觀地講列車頻次并不低，但是等待的過程比較乏味和無聊，因此感覺時間漫長。通常情況下，車站方面會向站臺播放輕聲音，用來緩解乘客們的煩悶心緒。這種標識音往往具有聲音線條平緩、輕柔、細膩的特點，營造出平靜、淡然的氣氛，與車站外面喧囂的世界、快移的參照物形成鮮明的對比，適時地調節旅客的心境，使之寧靜而淡定、悠遠而空靈。有些車站，還別具匠心地以樂音融合站內的整體布局環境，竟也營造出了一番別有洞天的感覺[5]。

4 列車關門

當列車即將關門時，列車司機會按動關門預告按鈕，此時，站臺上會響起一陣動聽的聲音，以提醒乘客，列車即將進行關門作業。關門標識音的出現取代了傳統站務員吹哨的生硬噪音，同時也給站臺上欲上車的乘客一些緩沖的時間。悅耳、動聽的聲音，不僅是司機與車站工作人員聯絡的紐帶，也從側面起到了關懷乘客的作用。各個站點的標識音聲音各不相同，有活潑兒歌元素，也有清脆鈴聲元素，還有浪漫抒情元素等。即使同一站點的列車不同方向，標識音也會有所區分。這樣就不會與臨近站臺產生串音，避免相互干擾，有效地防止了乘客爭先恐后上下車而產生的安全隱患，此時標識音就成了構建乘客安全乘車的保障。這類標識音往往由篇幅較短的抑或緊張、抑或輕柔的急促聲音組成，線條進行印象為大波浪模式，多為單曲循環播放的形式，以此來營造出不可掉以輕心或者倍加小心的氛圍，以達到提示過往乘客集中注意力的作用。從聲音的使用上，滿足了站臺安全警示需求，是真正的體貼和暖心[6]。

在Kaigan Line這條地鐵線，提供標識音服務的設施非常齊備。這些服務進一步優化了乘車環境，拉近了車站服務系統與普通乘客的心理距離，不僅使乘客獲得了一次難忘愉快的旅行體驗，同時車站借助標識音提升了自身文化水準和品味，贏得了廣泛的好評與贊譽。

縱觀海岸線的服務體系，標識音的作用遠遠大于傳統的人力勞動效果，它部分取代了貼在墻上的各種生硬的文字，以悅耳動聽的聲音對車站環境進行“裝飾”，用旅客喜聞樂見的接受方式、以對乘客無比尊重的態度，營造了嶄新的公共服務空間環境。所以，標識聲音成為Kaigan Line最溫馨的“廣告”，也是神戶公共交通網絡中不可或缺的“名片”。

上海地鐵具有世界一流的硬件設施，設備新、功能全，車輛頻次和準點率較高。但與日本國內主要大城市的軌道交通相比，軟件服務有較大的差距，還有一段較長的建設之路要走。其中，聲音環境設計就是重要差距之一，也是筆者在此文中要探討的問題。日本在軌道交通公共空間的聲音環境設計方面的經驗，對上海具有較大的借鑒意義。

目前，上海地鐵的各個站點，幾乎沒有標識音的設計和運用。雖然在上海地鐵2號、7號線的換乘通道，也有播放背景（標識）聲音，但這對于擁有600多公里地鐵線路的上海來說，應用的范圍與力度都很小，甚至還不能真正稱其為“標識音”。因此，就現實而言，標識音在上海的軌道交通網絡有巨大的發展空間。

對比日本東京、神戶Kaigan Line對標識音的設計及運用的成功經驗，同樣有著巨大地鐵服務空間和潛能的上海，標識音是必然可以發揮巨大作用的。在地鐵營業時間，可以根據旅客需求、功能區域設置，以及客流大小的變化等，進行一整套標識音設計。聲音環境設計將結合場景的實際狀況、站點分布的位置，以及地理方位的城市淵源和文化元素等背景資料進行宣傳和介紹，根據時段和需求及時調整播放策略等，營造出舒適和諧的乘車環境[7]。

作為上海這樣一座國際化的現代大都市，在如此發達的軌道交通公共空間里，“設計完善具有高度舒適性、統一性的信號音提示體系，既能達到傳達信息的效果，又可以提升聲音環境的品質。”[6]這樣能夠“美化”生硬的地鐵交通物理環境，調適旅客的心情，緩解機械性快節奏帶來的心理壓迫感，更重要的是能夠通過聲音環境向全國人民和世界友人，傳達上海“海納百川”的城市精神和對聲音、歷史等文化符號的理解和闡釋。這是一種更加“高大上”的人文環境。這樣的聲音環境建設，不僅使乘客獲得有效的行程安全“提醒”，從長遠來看，地鐵的公共空間也許會成為旅客暫時放空心靈的港灣，在繁忙的工作場景轉換中“偷得浮生半日閑”，轉變乘客對地鐵服務的單一印象，在“享受”樂音的同時輕松轉化屬于每個人的城市生活場景。而在城市的總體發展上，這種軟實力定會彰顯其有力的反作用推動效應。 標識音的廣泛應用，要求必須有相應的設備設施與之配套，可以說是服務水平、設備設施，以及人性化氛圍上的一次重大改進。如果實現，不僅可以大幅度提高上海地鐵的軟、硬件水平，同時也會提高上海地鐵服務系統在居民們心中的評價水平。上海地鐵作為中國軌道交通發展的“排頭兵”，著眼于高效快捷地輸送旅客為根本任務。但如果能將標識音設計運用到地鐵行車的方方面面，在站點營造溫馨的候車環境、在車廂營造有序的乘車環境，那么上海地鐵自身的軟實力建設將會取得令人矚目的成果。地鐵作為城市“大動脈”的重要組成部分，旅程質量切實提高、人性化需求得到滿足、服務更加細致暖心，才會讓“大動脈”的血管得到“軟化”，“血液”暢通，城市生活更加健康[9]。

總之，標識音的設計和運用，有它的局限性，甚至對環境的適應性也有待進一步提升和優化。但是，它的參與，對于軌道交通公共空間環境的全面提升和發展，必不可少。未來，它將會成為人們評價地鐵服務水平的重要參考因素，也會成為對一座城市總體人性化建設印象的評價因素。

[參考文獻]

[1]許肖梅聲學基礎[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3

[2]前田耕造.神戶市營地下鐵海岸線？[D].神戶：神戶大學，2002.

[3]沈瓊關于聲音環境的設計心理學研究——空間設計中的聽覺應腳[J].南京理工大學學報，2013 （37）：15-18.

[4]韓業庭.古典聲音浸潤北京地鐵[N].光明日報，2014 （007）

[5]李蕓，蔣龍上海市地鐵空間聲音環境優化措施[D].上海：上海大學，2012

[6]張廷.城市地鐵換乘空間的營造與設計研究[D].昆明：西南林業大學，2013

[7]呂露.地鐵車站標識導向系統設計研究[D].上海：東華大學，2014.

[8]李蕓，蔣龍.上海市地鐵空間音環境優化措施——以二號線靜安寺站為例[J].新視覺藝術，2012 （1）：98-99.

[9]代錚.城市地鐵空間系統環境藝術設計研究[D].哈爾濱：哈爾濱工業大學，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