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工匠

梁明秀

【摘 要】日本的工匠們可以以自己的一技之長掙錢養家糊口，并發展自己的手藝。所有益子風格的陶器，幾乎都是出自日本的窯，這樣的現狀并不值得嘆息。但這種類型的物品只要制作出來就能賣—可以說這才是問題之所在。

【關鍵詞】日本；工匠

現代的日本工匠們主要被歸為三種類型。一種是作為專一制作者，問立于世的工匠。他們出席于各種各樣的展覽會，陳列展出自己制作的作品，從而作為傳統工藝家占領一席之位，或成為一名藝術家。踏訪更多工匠的工作場所時，能看到不僅時尚新穎，更是講述現代之美的雜志等鱗次櫛比整齊有序地排列在書架上，這第一種類型的工匠們大體都有這樣一個喜好。并且幾乎和這些喜好，幾乎將敬仰所有民藝作家的工匠們歸類到一起。以柳宗悅等人為首的民藝運動中，他們的理論和行動中有很多的矛盾和莫名其妙的跳躍等。并且被人們認為有很多歷史錯誤的存在。但是如果是站在工匠們的立場上再來看待這個問題的話，柳宗悅等人的民藝運動不管怎樣的理屈，站不住立場，可在全新的市場，為工匠們的工作在新城市化中開拓新市場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例如以咖啡杯這一例子來說，也證明是如此。是他們，讓冰冷但透明的瓷器杯和厚重的陶器杯，共同被世人所喜愛與使用。不止如此，民藝運動所取得的成果還體現在地方性的工匠們制作出的物品，在那些自認為品味高雅，自負的都市人之間廣泛使用，并得以推廣。這也使得日本的工匠們可以以自己的一技之長掙錢養家糊口，并發展自己的手藝。所有益子風格的陶器，幾乎都是出自日本的窯，這樣的現狀并不值得嘆息。但這種類型的物品只要制作出來就能賣—可以說這才是問題之所在。

但這樣的問題，在當時，產生了被叫做民藝屋的工匠們，并且面向那些都市的知識分子，屈服于他們對于美學的討論與研究。自詡為藝術家的工匠們到底制作出了怎樣的物品。但他們制作出的東西確實比一般周圍的普通批發物品要賣得更貴，在這一點上也是毫無疑問的。于是民藝屋的工匠們，在一定程度上，自詡為專一制作者，藝術家，也變得無可厚非。像這樣的以高價格出售物品的形式對一般個體經營的工匠們來說，的確是好事，但同時也會帶來很多煩惱。而這些煩惱在非物質文化的指定情況下，時有發生。住在東京的非物質文化指定者們，雖然人數并不多，他們其中的大部分一流工藝家時還沒有這樣的問題，但被指定到各個地方工作的工匠們大抵是被孤立存在的，伴隨他們的也就是孤獨。

因為是文化財產的繼承者，所以他們不能忘記自己每天靠著制作出一成不變的物品，銷售，賺來的錢來養家糊口，繼續自己周而復始的生活。加上這個世界上，已經對非物質文化貼上了標簽，這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他們制作出的物品能在瞬間變成千金難求的藝術品。

我們來假設一下，在同一個地方，并且經營著出售同樣商品的店鋪的工匠們，到底誰才是非物質文化的繼承者。那樣的話，被指定的工匠就會在短時間內收到來自客人的無數訂單，而出售的價格也會在瞬間水漲船高。他開始會被最為作家的記者所熟知，然后建一間小屋，被攝影師在某個瞬間，某個姿勢拍成照片，然后被世人所曉。

這當然會被同為工匠的同事們所嫉妒，也時常能聽到這樣的聲音：“那家伙凈遇些好事兒！”也會常常被這樣說：“誰都能做得比他好！”雖然偶爾會有這樣的事實。但被指定的人并不是全能。并且不可能對特別細碎的日本傳統的技能研究的十分透徹，并憑借這一技能而自信自己能對其獨特性和價值做出評價。于是，從對此熱衷于運動的工匠們中分離出來，也是作為文化指定者不得不采取的措施。所以，最后的結論便是非物質文化財產的指定繼承人是被孤立的。這與民藝屋的工匠們偽裝成藝術家然后被孤立的情況有所相似。

然而這樣的工匠們到底還是少數派的。大部分的工匠們默默無聞地從事著自己的手工制作，依靠著傳統的技能和道具，反復修煉，起早貪黑，間刻不歇，不辭辛苦地埋頭苦干。最忙的時候甚至動員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齊投身到自己的工作中。

批評家們常常這樣批判他們：“他們所制作出來的東西沒有絲毫個性，沒有自己的主張。”所以這些工匠的工作就被視為是無聊的拼湊。但站在工匠們的立場，他們所制作的東西說到底也是根據客人的訂單內容制作生產的，是根據客人的喜好完成的，也可以說是奉命行事，而奇怪的自我主張不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了嗎。

而且好的自我主張還是有成果的。某位工匠制作出了一個京人偶，誰看這個人偶的臉，都能看出獨特的光在閃耀。這是因為他在經歷了很長時間的對眾多佛像的觀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受，并從中捉捕到一絲目光。某位工匠所制作出的木桶，不管經歷多少年時間的蹂躪，也絲毫不會改變形狀。那是因為木匠按照天然的樹的紋理，制作出木桶形狀。不悖逆自然，再加以人工的修飾，這就是這些工匠們所理解并認可的獨一無二的技術的精神。

如果工匠們在制作一樣物品時不是從開始到結束認真地完成，盡自己所能，那這樣物品就不能被稱之為藝術品。或許可以被稱為個人主張，個性主張之類的美學，但最近，在藝術界常常出現集團創作這樣的新詞。集團創作又被稱之為新的創作方法。所以那些已經是日本的工匠們從古至今一直堅守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