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日

■ 周婧菁（原創）

離別日

■ 周婧菁（原創）

陽光傾瀉，學校前坪的樟樹下光影點點。我的心情很好，若今天不是模擬考試的話，心情應當會更好。

考試氣氛一如既往地嚴肅，拆卷、發卷、傳卷的動作一氣呵成。鴉雀無聲的考場里，同學們都低著頭奮筆疾書。看著刺眼的白色考卷、反復填涂的答題卡，還有填錯后擦下的橡皮屑，我腦海里忽然有某種東西沖破桎梏，開始波濤洶涌。

終考鈴尖銳刺耳，仿佛天生便惹人厭煩。我同好友走出考場，倚靠在走廊的欄桿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你說，我們要是永遠都不會長大該多好！”我感嘆道。

她偏過頭，笑著望向我：“這樣的話，世界是不會原諒我們的。”

模擬考結束后，緊接著是拍畢業照。天公作美，烈日高照，滿目濃綠。明明是嚴肅的日子，我們卻吊兒郎當、嘻嘻哈哈。

男生、女生分排站好，腰背挺直，嘴角上揚。正經不過三秒，便有同學在別人頭上作怪，時而擺出剪刀手放別人頭上方，時而哈哈大笑、前仰后合，時而使勁地眨眼……教導主任一直在前方喊：“嚴肅！嚴肅！哎，后排的別閉眼啊！”“咔嚓”一聲，一切都定格下來了。

莎士比亞曾說：“再好的東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記憶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美的夢也有蘇醒的一天。”我認為他說得對。但有一點無論多少年后我都不會忘記，那便是我們三年的師生情。對此，我毫不懷疑。

拍畢業照結束后上樓時，平常同我有過爭吵的一個同學從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我沖她笑笑，她也沖我笑笑，那一刻，曾經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小摩擦煙消云散了，我知道，我們可是同學啊。

教室里，三五成群的人在手舞足蹈地暢聊理想，眼神里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也有女生眼圈紅紅，有點悶悶不樂，大概是不想面對即將到來的離別吧。

上課鈴響了，老師并不上課，而是卸下了平時那副嚴肅的面孔，做起了“知心大叔”。那一天，云很淡，風很輕，最后一課有著別樣的滋味。有人大哭，有人大笑，老師也任我們笑鬧著，只偶爾偷偷出一趟教室。透過玻璃，我們看到這個年過不惑的男人取下了眼鏡，低著頭偷偷抹眼淚。那一刻，哭的哭得更稀里嘩啦了，笑的笑得不是滋味。平時的“嚴師”此刻看來何嘗不是一個感情細膩的“慈父”啊。

放學鈴響了，拎著清理出來的兩大袋沉甸甸的書和資料，我有點不舍地走下樓。站在小廣場上，望著那曾經被我們吐槽過無數次的教室、寢室、食堂，此刻我覺得它們無比可愛。

畢業了，一段路程即將結束，未來的路途還在延伸。我會帶上所有老師的教誨，帶上我滿身的孤勇去披荊斬棘，因為我知道，我的夢在前方。我要帶著我的初心在湍急的生活河流中勇往直前！

（作者系湖南省汨羅市第一中學522班學生 圖 /s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