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大學內部治理中的權力失衡與協調

王明清 李嫣

【摘 要】大學內部治理是指大學內部利益相關者參與學校重大事務決策的結構和過程，和諧的治理旨在建構能應對“沖突和多元利益”需要的決策權結構。目前，在我國的大學治理過程中最為突出的問題就是權力結構的失衡，突出表現在：與政治領導權力和行政權力相比，學術權力和民主管理權力處于相對弱勢的境地。當下我國大學內部治理依然存在諸多弊端，諸如政治權力異化、行政權力泛化、學術權力虛化、民主權力弱化等問題多是大學內部治理問題的折射，也有力地印證了制度創新的必要性。針對我國大學而言，在大學內部治理的過程中，要保證各項法定權力的正常行使及運行，使這些權力有序運行并關系協調。

【關鍵詞】大學；內部治理；權力失衡；規范與協調

中圖分類號：G47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8）15-0171-02

一、我國大學內部治理中的權力結構失衡問題

首先，我國大學的領導、執行和監督權力結構失衡。我國《高等教育法》確立了“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黨委、校長、學術委員會和教職工代表大會共同構成了高校的權力架構，這是我國高等教育的一項基本制度，也是中國特色現代大學制度的必然選擇。但是在實踐的過程中，由于黨委書記主要負責黨委工作并召開黨委會，這就突出了黨委書記的主要負責人地位。在這種制度下，政治權力往往被強化或異化，成為學校行政權力、學術權力以及民主權力的統帥。與此同時，我國一些高校的監督機構不能發揮其監管職能，設立的校務委員會只是議事機構，沒有實權，對黨委的決策做不到有效的監督和制約，機構形同虛設。

其次，我國大學的權力結構失衡問題還存在于學術權力和權力之間，由此引發了“泛行政化”現象。行政權力泛化是指高校權力過于集中于行政系統，“機關化”色彩濃厚。

站在高校治理的角度，存在于我國高校的“行政化”現象主要表現為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的失衡和對抗。具體表現為：大學管理趨于“機關化”，學校的行政權力常常干預甚至取代了學術權力。高校中的學術組織往往異化為行政組織，并能行使行政職能；或者成為虛構組織，學術權力得不到應有的重視。從高校學術委員會的組成成員來看，校-院-系三級的行政負責人居多，不可避免地造成了重行政而輕學術的現象。同時，由于學術事務的資源分配權掌握在學校行政機關的手中，學術事務往往在不經意間就被行政化，導致教學人員不得不為了維護自身權益去經營“權術”，滋生了不正之風。

最后，我國大學內部有效的權力制約監督機制還不夠完善，教職工參與民主管理和監督的權利還不能充分有效地體現。高校的教代會、學代會以及黨代會等雖已成為一種制化表達民主權力的方式，包括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監督權、知情權、評議權、申訴權和罷免權等；這些權力雖然也是《憲法》所規定的高校師生員工應享有的基本政治權力，但在實際上，高校的民主權力常常被弱化和淹沒在政治權力與行政權力之中。教代會、學代會、黨代會作為參與學校民主管理和監督的基本形式常常在現實中被“形式化”和“過程化”，教職工民主參與意識淡薄、對學校發展的責任和使命、關注和參與度下降，能否真正代表廣大師生員工的利益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二、我國大學內部治理中權力運行的規范與協調

（一）明確職責——規范高校黨政權力的行使

首先高校黨委要明確自身的權力邊界，自覺在相應的領域與范圍內開展活動，正確處理好與校長行政、教授治學和民主管理的關系，把行政權力交給校長，把學術權力留給教授，把民主權力還給師生員工，進而形成分工合作與相互制約的動態平衡，這也是大學依法治校的重要體現。建議可以考慮將黨委書記和校長的關系做一下調整：首先，可以將黨政關系重構，書記和校長的關系變為一正一副，但是行政級別相同，這就有效地解決了到底誰是一把手的問題；其次，可以將黨政兩個班子的領導結構調整為“一內一外”，使黨政班子的領導實現內外統一，各司其職，各展所長，實現有機合作。

（二）建設學術管理的制度化機制——區別和規范權力

大學必須加強對學術管理的制度建設，弱化行政化的管理模式，嚴格劃分學術的民主管理與行政管理兩者的界限。學術民主管理，是由教師代表組成的學術機構運用民主、評議的方式對學術事務進行管理，而學術行政管理即行政管理機構及行政管理人員運用行政命令的方式進行的學術事務管理。第一，學術的行政管理要樹立為學術民主管理服務的思想，通過合理的規章制度賦予學術權力應具備的主體地位和學術權威，保證學術權力在學術管理活動中的作用。第二，要加強學術民主制度建設，健全校務委員會、學術委員會、學位委員會、教學委員會等相關制度，確保教師等學術人員能夠充分參與到大學治理的過程中，能夠享有對學術事務的話語權。第三，在各崗位的聘任機制上，必須明確區分學術人員和行政人員兩個不同的系統。盡可能地避免職能混亂的現象，使學術人員和行政人員各司其職，防止行政權力和學術權力之間的互通。第四，正確處理行政、學術權力在院系的配置及運作模式。可考慮讓行政管理落腳學院，形成學校與學院的二級行政管理體系；學術管理落腳于系，形成校院同為系服務的二級學術管理體系。

（三）建構和完善民主管理的權力機制——實現權力的分配、合作、制衡與協調

大學的和諧治理中一個重要的特點就是權力的分配與合作，并在此基礎上實現權力的相互制衡與協調。高校的學術能力是大學的核心競爭力，學校的教職工大會、學生會、黨員委員會等都是學校學術能力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的訴求代表了廣大師生，讓他們參與到學校的行政管理中來，正是體現學校對民主管理的重視，以學術作為學校發展的根本依據，重構大學內部治理的權力機制，而不能單純流于形式。與此同時，我們必須認識到，并不是高校現存的所有問題都是由于行政權力干涉過多所引起的，所謂的去行政化，還是要拋開官本位的觀念，讓學校樹立教育本位的理念，著重發展教育這一根本。

由于中國正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特殊國情，決定了中國的公立高校在治理過程中的權力形式及權力結構分布，高校內部治理的有序和諧，需要這些權力的科學配置、規范行使和高效運行。從和諧的角度看高校治理，各項法定權力的行使要規范化，確保其正常有序運行，并平衡好其相互關系，這是我國公立高校內部治理愈發成熟和完善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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