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的女兒（六）

沈閱

董花落睜開眼睛，感覺頭腦里一片空白。

我到醫院來了嗎？她努力回憶著，感覺一陣一陣的眩暈，身體很虛弱，隨時能睡過去。

周圍很安靜，她只聽見旁邊傳來削蘋果的聲音。是誰？她想爬起來，可是她感覺力氣像被抽走了似的，渾身酸痛無力，實在難以起身。

“小董，別動！”這時，耳邊傳來木河的聲音，董花落抬起眼眸，這才發現身旁原來不止一個人，木春曉、木河和那個賣糖畫的老人都在。

木河扶著董花落讓她慢慢地坐起來：“小董，慢一點，你身患重病，不能劇烈運動。”

“我身患重病？我到底怎么了？”董花落一臉疑惑與詫異。

“你中了毒，還是他把你背到醫院的呢！”木河指了指坐在一旁一聲不吭的老人。

“啊……謝謝爺爺……”董花落突然看見老人眼中掠過一絲悲哀的神色。

木春曉聽了，皺著眉頭有點不滿：“董花落，你要喊他爸爸。”

“爸爸？”董花落張大嘴巴，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位滿臉皺紋、飽經風霜的老人居然是她的爸爸，“他……是我爸爸？”

老人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然后責怪木春曉：“春曉，叮囑你多少遍了，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花落。你這個大嘴巴怎么就閉不嚴呢？”

“她終究會知道的，還不如早點告訴她。”木春曉今天出乎意料地嚴肅，“董花落，你知道爸爸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像老人嗎？還不是因為當年為了救你受過重傷！你出生后不久就被風族人搶走了，那時江南的武器不先進，根本不能和實力強大的風族人對抗，但是你爸爸還是拼命和他們搏斗，受了重傷，經過脫胎換骨式的治療才保全了性命。”

“那我的媽媽呢？”董花落聽完木春曉講的話，還是不敢相信。“你的媽媽……”木河的眸子突然變得黯淡起來，“風族曾大規模捕殺過一次靈蝶，而你的媽媽是在那次捕殺中唯一幸存下來的靈蝶，但可惜她的壽命太短，在生下你之后就去世了，而和她擁有一樣藍眸的你，成為了最后一只靈蝶。所以風族才會興師動眾把你搶走。”

木春曉嘆息著說：“你的媽媽人很好，她好心收養了無家可歸的我和妹妹，我們把她當做親媽媽看待，只是媽媽的壽命太短了……”

說到這里，木春曉和木河都流下了眼淚，在一旁的爸爸也低下了頭。

“你媽媽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你永遠都能快快樂樂的，”爸爸頓了頓，開口說道，“所以她離開了，我并沒有追隨她而去，而是堅強地活了下來，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再找到你，看著你健康成長。這樣，她的靈魂才能安寧。”

董花落感覺如晴天霹靂一般，手中的蘋果沒拿穩滾到了床下，她用嘶啞的嗓音吼道：“不可能！不是說彩霞仙子的孩子是靈蝶嗎？這么說，我也是靈蝶？長老為什么還派我來找靈蝶……”董花落陷入了混亂。

“你聽誰說的？彩霞仙子沒有孩子。”木河像聽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新聞，瞪大了眼睛。

董花落陡然一驚，難道溫涼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一切都是騙她的話，那為什么又要把她當朋友一樣對待？

“是那個名叫溫涼的女孩嗎？董花落，我勸你要離她遠一點……溫涼是風族長老暗中派到江南來的臥底，目的就是跟蹤你，看能否找到更多的靈蝶，他們不相信靈蝶已經滅絕了！”

窗外，一輪圓月升起來了，像銅鏡一般，卻突然被襲來的云遮住了一半。董花落的內心世界似乎崩潰了、坍塌了，再也沒有說什么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