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瓊
有時在頭皮,有時在胸口
有時又在手腕——
你說,近來總有魂魄在身體里對話
這次是左腳,時間種下的蠱
在半夜蘇醒,如閃電劈開陳舊的身體
鮮艷的腫痛露出迷人的微笑
只能單腿站立,抱著黑夜旋轉
“風吹過的時候,四周將得到超度”
隨后,那只豢養在諺語里的老虎
也終被漸涼的秋風放生
下雨的夜晚
反復搬動著那些詞語。在泛黃的紙上
把微雪裝進銅瓶,讓輕煙掛在疏籬
綠苔鋪滿蒼崖。整整一個晚上
《梅譜》里的二十六宜,被我挪來挪去
只為了把窗外的夜色放進去。如此
就能置換出你想要的掃雪煎茶
而,窗外正下著滂沱大雨
整間房子在飄忽不定的海上。直到
“有人走來,把手輕輕放在我的背上”
仿佛,一個擁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