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傳統歌曲的押韻

李函彥

【摘要】在中國音樂發展史上，但凡能唱的歌詞都必需押韻。它從民間采集經過文人整理傳入宮廷，經歷了不成熟，逐漸走向成熟的過程。本文從民間收集來的民歌總集《詩經·國風》入手，客觀總結民歌不斷成熟固化過程，然后又向民間挖掘，經過了樂府、詞、曲的發展過程，以至編寫了各種韻書，從而證明了歌詞押韻的重要性。

【關鍵詞】傳統歌曲；押韻；韻書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詩與歌是孿生的。談到詩與歌就必須談到押韻，有關韻這門學問從古至今，從不成熟走向成熟，特別是傳統歌詞押韻是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就是用文字記錄下來的歌詞，又叫作詩。其中的《國風》大部分是黃河流域的民間歌曲，通過文人收集整理記錄下來。《國風》的意思是土風，土風即是鄉土之風，是散發著原汁原味的鄉土氣息的民間歌曲。它的歌詞內容大多數是表現勞動愛情、風俗與婚姻，民間疾苦。在《詩經》中，我們可以看到當時的民間歌手已經懂得簡單的押韻了。雖然當時沒有韻律這門學問，但他們已經懂得朗誦著順口，唱著流暢，所以使用相近讀音的字來押韻。比如《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是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是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在這首《關雎》中的押韻，鳩、洲、逑在《平水韻》屬于下平十一“尤”部，而《中華新韻》也是屬于七“尤”部，服與側為混韻。其他用了六個“之”字押韻。

押韻是歌詞的基本要素。但歌詞不需要像古體詩一樣押平聲韻（也有押仄聲），不能平仄聲混押。詞有平仄聲混押的，歌詞也可以平仄混押。從古至今傳統歌詞都要押韻，押韻的詩、詞在朗讀、歌唱時比較和諧，在效果上就比不押韻的有韻味。

原來的詩與歌是融為一體，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屈原《離騷》才把詩從歌中分割開來，成為一個文體。《離騷》里的詩只能吟詠，不能作為歌來唱了，從此詩與歌悄然分離。后來流傳在民間的民歌叫做樂府。樂府這個詞產生于秦朝，一九七七年秦始皇陵附近出土的編鐘上鑄有“樂府”二字。后來漢朝繼承了秦朝的制度，開設了樂府機構，宮廷樂師自己作詞，也有到民間收集歌詞，使用民歌的樂曲加以整理作為宮廷使用，區別于文人所作的“樂府歌詞”，叫做“樂府民歌”。

樂府民歌以漢魏六朝聞名流傳，如《十五從軍征》《陌上桑》等，《孔雀東南飛》則是以敘事詩的形式出現。就《孔雀東南飛》而言，其詩較長，使用了換韻，用韻也逐漸成熟，不再像《詩經》里的用韻處，簡單地使用“之”字“兮”帶韻。如：

“府吏長跪告：“伏惟啟阿母，今若遣此婦，終老不復取！阿母得聞之，槌床便大怒：“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吾已失恩義，會不相從許！府吏默無聲，再拜還入戶，舉言謂新婦，哽咽不能語：“我自不驅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暫還家，吾今且報府。不久當歸還，還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違吾語。”

從這一段樂府詩里，可以看到用韻規范，基本達到成熟。

文人詩歌走向僵化脫離了人民，達不到普及滿足時候，又有新的韻文從民間興起。只有從民間來的，才是人民大眾的心聲，才具有生命力。樂府詩歌經過漢朝到唐初，逐漸形成五言、七言古風，在王勃等文人手中規范成為格律詩。格律詩押韻要求更為嚴格，詩只能吟詠；它與歌微妙地區分開來，成為文人雅士才能創作的文體。為了不受到格律的束縛，民間便產生了詞。詞是曲子詞的簡稱，它是有歌譜的歌詞，打破了語言和七言詩體載，形成了比較自由的長短句韻文歌詞。

第一首詞《菩薩蠻》就是出于詩人李白之手，在用韻方面還是比較自由的，一共長短八句，換了四個韻，而且是兩仄韻兩平韻。其詞如下：

“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何處是歸程，長亭連短亭。”

但是，詞這一自由的文體到了文人手里又把詞格律化了，其后來填《菩薩蠻》的人就按照李白所寫格式來要求格律。不論唐朝的詩，還是宋代的詞，都是按照第一首文人詞的格律來寫，雖然有換韻，以及押平聲韻、仄聲韻都有，但到了宋代詞的興盛過后，又走向僵化衰敗，便產生了元曲。元曲包括散曲與雜劇，元朝是鼎盛時期。散曲是歌詞的另一種形式，屬于不同文學體裁，有完整的格律押韻，只是作為清唱的韻文歌詞。散曲和詞很相近，它在語言上通俗活潑，而詞在格律上要求嚴格。

因為詩詞曲都需要押韻，便產生多種韻書，使押韻規范起來。唐朝使用的是《廣韻》，后人依據唐人用韻情況編著了《平水韻》，到康熙年間將其整理規范為《佩文韻府》。還有《詞林正韻》等，都是有關詩、詞、曲押韻的傳統書籍。

參考文獻

[1]安裴智.禮樂文化與中國韻文學的嬗變[J].深圳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5.

[2]敖建明.“詩詞曲”小議 [J].科學咨詢（科技·管理），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