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饕餮淺析青銅紋飾之美

趙男

【摘要】青銅器表面上的紋飾即可勾勒輪廓，又能起到裝飾作用，使器物華美、奪目，重要的是各種造型的紋飾深刻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生活狀況。本文以青銅器最具代表性的紋飾———饕餮紋為依據，淺析其藝術價值與史料價值。

【關鍵詞】青銅紋飾；饕餮

一、紋飾之美

我國青銅器紋飾以鳳紋、龍紋、饕餮紋為代表，一眼看去令人望而生畏，有種撲面而來且揮之不去的神秘與森嚴，顯現出恐怖陰森之氣氛。青銅器在古代主要用于祭祀和禮儀活動，追求神圣莊嚴、肅穆的場面，而對祭祀來說必須要加上“神秘”這一元素，青銅器上各種神秘怪誕的紋飾正是極佳的營造出這一氣氛。主持祭祀的巫師及參加祭祀的人們都堅信這些紋飾形象能夠威懾害人的鬼怪并且可與天神對話，或許它們本身即是神靈的化身，將其置于廟堂供奉，神靈就會給人們辟邪、賜福。這正如原始時期陶器上的紋飾，人類創造設計紋飾，是審美天性使然，表達內心對大自然的認識和意趣。早期青銅器的紋飾形象來源仍與石器時代的陶紋相關，后來隨著夏商王朝的建立，禮制的強化和宗教巫術的發展，使其在美學風格上也發生了重大改變，陶紋的古樸、單純、寫實，演變為怪誕、繁縟、抽象，陶紋給人以質樸、親近之感，青銅個人以神秘、冷酷之味。直到西周中后期，青銅器的宗教色彩漸淡，獸面紋趨向明朗簡化，逐漸失去神秘的意味。到春秋戰國時期，出現了更多描繪狩獵、宴樂、種植等生活場景的畫面紋飾圖案。從青銅器的紋飾變化來看，即便在巫術盛行的殷商、西周，紋飾依然是美化裝飾器具的重要手段，只不過在宗教的束縛下，很少有自由發展的空間。難能可貴的是，在后期的青銅紋飾設計中，逐漸走出了宗教的枷鎖，青銅藝術家們充分而自由的發揮，盡可能的表現其才華。

二、饕餮紋

自宋朝伊始，先秦出土的青銅器日益增多，封建帝王和貴族百官喜于收藏，便出現了專門研究匯集青銅器的著作，產生金石學。南宋著名女詞人李清照和她的丈夫，都是當時有名的金石學家。近代涌現出一批金石大家，如唐蘭、王國維、羅振玉等，他們的研究大大推進了青銅器造型及紋飾的研究。

在這里，我們來淺析一下青銅器最具代表性的紋飾———饕餮紋。殷商西周早期青銅器上饕餮紋盛行，雖略顯呆板單調，但細細品味就會發現，沒有兩件完全一樣的獸面紋飾，眾多類型的變化盡顯藝術家們在有限的范圍里將創意發揮到了極致?？傆^青銅紋飾造型，主要以動物為主，當然還有火紋、水紋、植物紋、云雷紋、幾何紋、人面紋等，春秋戰國之后出現了越來越多日常生活場景。在動物紋中，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大自然中動物的原型，如蛙、羊、象、牛等，據統計有23種之多；另一種為變形的動物，是古代藝術家們創造設計出來的、神話傳說中的形象，在青銅器上變形的動物有夔、饕餮、龍、鳳，它們以紋飾的形式鑄到青銅器上，體現著古人們的思想和觀念，蘊含著深刻的文化內涵。饕餮的基本形象是一具恐怖猙獰的怪獸，結構較公式化且抽象：中間為鼻梁，鼻梁兩側為巨大的兩只眼睛，眼下是對稱上彎的勾紋，樣似巨大的口和獠牙，口兩側嵌有銳爪，抓人心魄，帶身體和尾巴的饕餮就在眼睛兩側對稱向左向右展開，展開的部分與鳥紋相連。饕餮紋飾以線條勾勒并且形態抽象，有的在寬大的主紋紋路上又陰刻了其他紋飾，這樣主紋空白處與地紋聯成一片，所以需要耐心觀察才可在繁復的紋飾中辨別其形象。關于饕餮，在《左傳》等古書中多有記載，很早以前就將其確認為貪欲的象征。為何這種紋飾廣泛的在青銅器上流傳開來，或許因其恐怖猙獰的形象剛好穩合了殷商時代的政治需要，符合祭祀氣氛，毋庸置疑的是，饕餮紋大規模的有意識的置于青銅器上，起到了威震天下的政治目的，營造出辟邪氛圍，溝通神靈，設計制作紋飾的工匠們必須要服從這一宗旨，將紋飾做的盡善盡美。饕餮紋出現在商代早期，風行一時，晚期發展為主要紋飾，自西周后逐步簡化而增添了幾分圖案趣味，西周末年日趨弱化，只保留器物上端的紋飾，春秋戰國時期慢慢消失。

三、紋飾的構圖

我們仔細分析研究青銅器上的饕餮紋、鳳紋、龍紋等，不難發現其構圖形式不管是采用抽象形態還是具象形態，圖案中的線條都為固定組合，朝幾何化、規范化方向發展，這樣的紋飾與器形搭配并組合，很強烈的讓人感受到青銅那種沉雄凝重之古典美。青銅紋飾的組織形式大致可分為四類：第一類方式為同種單向排列，也就是一種紋飾按其固定的方向首尾相連；第二類為多種同序單向排列，即幾種紋飾按設計順序組合成一個單元，將這個單元單向重復排列；第三類為多種同序多向排列，形似網狀或方陣；第四類為多種無序排列，按照設計需要自由組合，不講究特定的規則。在很多情況下，多種組合方式并用布局在同一件青銅器上，綜合運用層次、對比、對稱、均衡等手法，將一種或幾種紋飾按照規律不斷重復出現，形成內在的韻律與節奏，塑造青銅形象，給人以美的享受。

青銅的紋飾和造型是青銅藝術的主體，兩者和諧一致：其造型威嚴凝重，那么紋飾也趨于怪誕、繁復、神秘；其造型纖巧輕靈，那么紋飾固然趨于清新、明快而簡潔。紋飾如同青銅的外衣，不僅表現了青銅的神韻，美化了青銅外表，更是塑造了青銅作品的風格。

參考文獻

[1]張常勇.商周青銅饕餮紋樣的獰厲美與和諧美[J].濟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13（3）：4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