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笑

[韓]李斗勇

來約旦以后，或許是因為語言不通，我的話少了很多。我匆匆地路過很多地方，和很多人擦肩而過。本來喜歡說話的人話一少，那些話就會變成一個個想法。也就是說話一少，思考的時間就多了。其實我想說的話很多，我的好奇心也很重，可我會說的話只能夠和其他人做基本的問候交流。能碰到一個會說英語的人還好，但是在一個語言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就是一個聾子兼啞巴。

就這么過了一個月，我發現自己的笑點也變得不規則起來，而且不太會笑了。想得越來越多，我總會回想自己以前寫過的話和常常說的話。那些說出來便收不回的話，那些寫出來便擦不掉的文字，回想起來讓我很是羞愧。漸漸地，一個微笑對我而言都有些陌生了。

最后我想了一個辦法，就是找一個朋友。和我住一起的彼得雖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依靠一個在我起床之前出門并且很晚才回來的人，對我顯然沒有絲毫益處。

我想了很久，最好的方法就是持續地見一個人。我選擇了外國人公寓附近的三明治店，每天同一時間我都會出現在那兒。避開人很多的中午，大概下午四點鐘過去，我總會碰見兩三個店員。即使是外國人較多的彩虹大街，但是每天同一時間同一個人買同樣的三明治，這些店員總能記得我吧。另外，每次點三明治的時候，我都會讓他們多加一些配料，然后再給他們一個微笑（雖然很尷尬）。

我就這樣試了一周。從剛開始面無表情地接過三明治拿回家吃，到一周后我坐在桌邊吃三明治，偶爾還會和他們聊幾句。我明白了，一成不變就不會有什么可笑的事情發生，無論什么樣的生活都是自己創造的。

以前拿電視上播出的搞笑節目里哈哈大笑的人和自己作比較，我還有一些自負，似乎不看電視才會顯得自己高雅些。我從來都認為那些笑是沒有營養的笑，卻不知道“可以笑”本身就是種幸福，一種別人只能羨慕卻享受不到的幸福。

在可以笑的那一瞬間，周圍所有的事物都會成為快樂的源泉。不是因為幸福而笑，而是因為笑才幸福。

（摘自《今天開始幸福》電子工業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