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雜文之“三樂”

李志遠

我曾寫過一篇《鼓搗雜文之“三樂”》的小文，刊登在一家雜志上。說的是，寫作雜文有三樂：稿子出手，吐出胸中塊壘，一樂也；發表了，被社會認可，二樂也；稿費寄來，多少還有點勞動所得，三樂也。其實，寫雜文離不開讀雜文，而讀雜文，與寫雜文一樣，也有“三樂”。

好雜文，少不了較強的思想性、知識性和趣味性。我的閱讀雜文之“三樂”，也就來自于雜文的這“三性”。

雜文講究“見解第一”，就是衡量是不是好雜文，首要標準，是看有沒有新見解，或曰有沒有新思想、新觀點。讀到一篇這樣的好雜文，大有頓悟之感，不禁眉飛色舞、喜出望外，好像雨過天晴太陽升。此為一樂。

這方面，感受頗多，僅舉一例。由于雜文總體上是批評性文體，所以，有些人，尤其是自覺不自覺“對號入座”的人，不喜歡雜文，甚至給雜文抹黑潑污，說雜文批評多，不吉利，是“負能量”等等。而前兩年，我讀到一篇談雜文的雜文，旗幟鮮明地批駁了這種荒謬看法，響亮提出“雜文也是正能量”。因為雜文的功能在于革故鼎新、激濁揚清、祛邪扶正，對人、對社會都有益而無害，當然是正能量。這觀點、這見解，是第一次見到，感到新鮮，為之一振，又為雜文和雜文作者出了氣、正了名，心里感到格外痛快。豈能不樂？

雜文引經據典，用事實說話，有形象，有故事。閱讀雜文，往往可以學到古今中外、天上地下的各類知識，尤其讀到那些聞所未聞的名人軼事，會覺得眼前一亮，如同發現新大陸，不能不“喜洋洋者矣”。此為二樂。

比如，《意林》雜志刊登的一篇雜文說，諾貝爾獎為什么沒有數學獎？這問題，不止是我，相信不少人也都不甚了了。究竟什么原因呢？該文說，當年的諾貝爾，有個小他13歲的女友，他很愛她，她也愛他。但后來發現，她和一位數學家有曖昧關系，并最終和那位數學家私奔。對此，諾貝爾一直耿耿于懷。正是這件事，讓諾貝爾在制定“諾貝爾基金會獎勵章程”時，把數學排除在外。很顯然，他在報復那位數學家的同時，無意中卻報復了整個數學界。看來，有些名人，也有令人驚訝的毛病和缺點。幾十年來，我耳聞目睹不少事，也讀了不少書，但這件事，還是第一次聽說，開了眼界，長了見識。豈能不樂？

還有些寓言類雜文，講述蟲魚草木等等動植物的故事，人格化，寓批評、啟蒙于其中，讀后覺得趣味盎然，意義深遠，掩卷思之，心情愉悅，又有思想收獲。此為三樂。

《雜文月刊》有篇這類雜文，題目是《名醫的標準》。說動物王國要出《名醫傳》，但在啄木鳥和狐貍誰該入選問題上，編委會發生分歧。編委會主任豬專家說：“啄木鳥算什么名醫，庸醫、草醫、土醫而已。”副主任馬專家說：“啄木鳥醫治過成千上萬棵病樹，享有盛名，動物界有口皆碑，若是啄木鳥不入選，那無名游醫狐貍就別提了。”豬專家主張：“狐貍當選，不容置疑，狐貍給獅子大王治好過病，啄木鳥怎么可以與狐貍相比？”原來，有一次，獅子大王巡視山村時，不小心扭傷了腳，狐貍碰上了，幫助推拿了一下。最終評選結果：狐貍入選，啄木鳥被淘汰。從此以后，動物界便形成個“潛規則”：什么是名醫？給名人治過病的就是名醫。原來如此！諷刺、幽默、發人深思。聯想人類社會的有些所謂“名醫”，越看越像狐貍，哈哈！豈能不樂？

閱讀雜文之“三樂”，僅是我個人的粗淺感受。而每個人看事物的角度不同、愛好不同、取舍標準也不同，所以，閱讀雜文，很可能還有四樂、五樂、六樂也說不定。但無論怎樣，只要認真執著地閱讀雜文，無疑就會樂在其中。諸位不妨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