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媳婦”張凱麗：與女兒的沖突背后皆是愛

秋水

張凱麗是著名表演藝術家，主演了《渴望》《咱們結婚吧》《裸婚時代》等一系列經典家庭情感劇，享有“國民媳婦”的美譽。她的女兒名叫張可盈，天生麗質，才華出眾。2017年，張可盈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入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但鮮為人知的是，張凱麗曾極力反對女兒進演藝圈，母女倆甚至因此發生激烈沖突——

家有明星媽，女兒受擠壓

張可盈是張凱麗與丈夫張建全的獨生女兒，出生于1997年6月。小姑娘遺傳了媽媽的美貌和藝術基因，從小能歌善舞，6歲時就擔任央視銀河少兒合唱團的領唱。

2009年，張可盈以優異成績考入北京重點中學景山學校。張凱麗家住朝陽區，與女兒的學校相距數十里。女兒每天坐公交車來回奔波，既勞累又不安全。張凱麗與丈夫商量后，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兩居室，給女兒做起了陪讀。

女兒的前途比自己的事業更重要，張凱麗由此減少了拍戲數量，大部分時間在家照顧女兒。白天，她親自下廚給女兒煲湯；晚上，女兒寫作業時，她坐在一旁看書陪伴，發現女兒借故磨蹭，便不失時機地催她抓緊；要是女兒哪次考試成績下降了，她趕忙跟老師溝通找原因、想對策……

年輕時張凱麗因拼得太狠，患有輕微神經衰弱，特別怕吵。出租屋旁邊是餐飲一條街，晚上10點還異常喧囂，小販的吆喝聲、汽車的鳴笛聲、食客的叫喊聲……透過窗戶清晰地傳到家里，張凱麗格外害怕夜晚的來臨。每晚睡覺前，她將家里的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窗簾拉上，但還是被外面的喧囂聲攪得難以入眠。

經常深夜1點了，張凱麗還痛苦地睜著迷茫的雙眼望著天花板。然而早上一到6點，她就得起床給一家人做飯。頭昏腦漲，她忍不住感嘆：“失眠太痛苦了！我愿用一世盛名換一晚優質睡眠。”

聽了母親的感嘆，張可盈心里沉甸甸的。自己家本來住在安靜的郊區，如果媽媽不進城租房陪讀，也不會被失眠折磨。為改善媽媽的睡眠，懂事的張可盈每晚打熱水給媽媽泡腳，熱牛奶讓媽媽喝了幫助睡眠。她還省下零花錢，給媽媽買助眠眼罩和隔音耳塞。漸漸地，張凱麗的睡眠障礙有所緩解。

2011年夏，張可盈隨銀河少兒合唱團赴法國、日本、新加坡等地巡演。這本是團里優中選優的公平競爭，可有人卻悄悄議論：“還不是因為她媽是張凱麗？”張可盈沒有分辯，也不知向誰分辯，只能獨自承受壓力。一次團里排練，擔任領唱的張可盈沒發揮好，又有人背后譏諷道：“張凱麗的女兒也就這樣！”“憑什么她擔任領唱？”總是被別人跟媽媽扯到一起，張可盈十分苦惱。

平時在學校，哪怕張可盈犯一點錯誤，別人都會拿她媽媽打擊她。有的說：“張凱麗的女兒，也會犯錯誤？”或者說：“簡直給她媽臉上抹黑！”家有明星媽，給張可盈帶來的只有煩惱。原本天真活潑的她話越來越少，經常皺著眉頭。張凱麗不解，問她是不是學業負擔太重了，她忍不住如實講述了內心的煩惱和承受的壓力，責怪道：“真希望你是個平凡媽媽，那樣別人就不會在背后議論我了。”自己怎么就成了女兒的枷鎖？張凱麗難以接受。

此時，張凱麗因主演了《裸婚時代》《新戀愛時代》等熱播情感劇，事業煥發第二春。人到中年的她，由“國民媳婦”變成了“國民媽媽”。面對女兒的煩惱，她耐心開導：“演員是我的職業，媽媽當然要做到最好。你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了，別管外人怎么說。”張可盈卻無法釋懷，說：“都怨你，不管我做得好不好，別人都有話說。”張凱麗一聲長嘆，無比糾結。

心態失衡后，張可盈只要因為媽媽在外面被人說長道短，回家后要么沖張凱麗發牢騷，要么以不吃飯抗議。女兒還是個中學生，就不得不生活在明星媽媽給她帶來的陰影里，這對她很不公平，張凱麗心里像針扎一樣難受。為了彌補心中的愧疚，她加倍疼愛女兒。2012年春節過后的一天，她買了兩張票，陪女兒在保利劇院看英國話劇演出。張可盈英語很棒，而張凱麗幾乎聽不懂，但見女兒隨著劇情發展時而落淚，時而歡笑，她感到十分滿足。

張可盈一直渴望與大海擁抱，這年暑假，張凱麗與丈夫陪女兒去三亞旅游。一家三口赤足在沙灘上撿貝殼，聽驚濤拍岸。平時在家里，張凱麗還別出心裁地用梨、蘋果、櫻桃等給女兒榨復合果汁……她以自己的溫馨母愛，盡力化解女兒內心的不滿。

掐斷明星夢，母女起沖突

2012年9月，張可盈升入景山學校高中部。15歲的她身材高挑，眉目如畫，是不折不扣的“校花”。因為青春期作祟，她有著強烈的逆反心理：你們越是拿明星媽媽壓我，我越要讓自己出類拔萃，不但不給媽媽臉上抹黑，甚至要超過媽媽。

這年10月，著名導演李欣凌為英語版音樂劇《綠野仙蹤》挑選女主角，張可盈入選，幸運地扮演女一號“桃樂絲”。這時又有人議論，說她是靠媽媽拉關系才贏得這個角色的。李導演為她抱不平：“我不認識張可盈的媽媽，也從未與她媽媽打過交道，我選角色只看重演員的素質和實力。”一句話，讓張可盈感動不已。

次年1月，張可盈隨《綠野仙蹤》劇組赴英國參加愛丁堡國際藝術節及阿伯丁青年藝術節演出，一舉斬獲金獎。當時央視文藝頻道進行了報道，可張可盈一直沒有得到媽媽的贊美。回國后她忍不住問張凱麗：“媽，我演出還算成功，您怎么就不說一個‘好字呢？”張凱麗淡然一笑：“沒什么可驕傲的，只能說還行。”張可盈自信心爆棚，說：“這次演出給予我極大自信，我已下定決心，將來要像您一樣將演戲當成終身職業。”張凱麗一聽卻急了：“你文化課那么好，當什么演員啊？你到底對演員有多少了解？”隨后，她講述了自己風光背后的艱辛：為趕夜戲經常工作到凌晨，一天只睡4小時，生物鐘徹底紊亂；寒冬里拍哭戲，在雪地里一站3個小時，眼淚流到臉頰很快結成了冰；有些女演員冬天站在水里拍戲，落下終生難以治愈的婦科病……

張可盈不以為然：“我決心已定，不管您列舉多少反對理由，我都要當演員。”說完她窩進臥室將門反鎖了。張凱麗急得在客廳團團轉：“這孩子，非得氣死我不可，怎么連我的話都不聽？”張建全從公司回來后，得知母女倆矛盾的根源，決定先給妻子滅火。張凱麗是急性子，曾經有一次，她臨時應邀去電視臺做節目，穿衣服時因領口小，她的頭伸了幾次都沒鉆進去。她快步跑進臥室，拿起剪刀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剪成了大大的V字領，然后往身上一套就出門了。還有一回在劇組拍戲，她口渴了，來不及卸妝就問：“渴死了！哪兒有水？”工作人員正準備遞礦泉水給她，她發現身旁凳子上有個紙杯，端起杯子就喝，結果發現杯子里盛的是白酒，她嚷嚷起來：“辣死了，快，快給我一瓶醋，快點！”

張建全大妻子3歲，陜西商洛人，原是一名作家，后經營房地產公司。張凱麗小時候患過心臟病，心律不齊。張建全最害怕妻子生氣，連聲安慰她：“你別著急。女兒的工作由我來做。”張凱麗催促他：“那你快去呀，等什么？”“我這不是安撫你嘛！”說完，張建全敲開了女兒的房門。他在女兒對面坐下，和風細雨地與她交流：“女孩子學表演可以塑造形體和氣質，但要將此當職業，不是最好的選擇。你媽深知做演員的艱辛，才反對你走這條路。你還是按部就班考大學，將來找份安穩的工作吧！”張可盈賭氣道：“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我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張凱麗在客廳聽見了女兒的話，沖過去大聲嚷道：“你還未成年，必須接受爸媽的安排。”張可盈背起書包就往外走，不顧父親的勸阻出了家門，當天住進了同學家。

此后一連兩天，張可盈沒有回家。丈夫勸張凱麗：“別跟女兒斗氣了，她正處于青春叛逆期，硬碰硬不見得有效，得慢慢加以引導。”張凱麗覺得丈夫的話有道理，便與他一起開車去女兒的同學家，將張可盈接了回來。在丈夫建議下，張凱麗不再與女兒正面交鋒，而是改變策略，跟她打起了持久戰。

其實，張凱麗早已為女兒安排了未來：高中畢業后就送她去美國或英國留學，主攻最熱門的金融或法律專業，學成后回國，將來做一名安安穩穩的白領。為不露痕跡地影響女兒，從2013年4月開始，張凱麗經常將朋友、同事留過學的子女邀請到家里做客，讓女兒與他們接觸。在張凱麗授意下，客人繞著圈子談論異域的美麗風光及留學的益處，歸納起來不下10條：能拓展視野、能學會獨立、能提高語言技能、能獲得全球思維、能增加國際就業機會……聰明的張可盈何嘗不明白媽媽的心思，但她沒有點破。無論別人說什么，她都微笑著點頭。但在內心深處，她卻悄悄對媽媽說：“無論您怎樣給我洗腦，我都不會改變進軍演藝圈的初衷。”

發放通行證，母女嚴約定

2013年7月，張可盈在家度暑假。當時張凱麗正在河北涿州拍戲，為讓女兒見證劇組的艱辛，她將張可盈帶到了劇組。張凱麗每天5點鐘就起床化妝，束發帶勒得她頭暈惡心，眼冒金星。7點30分，趁化妝師給她面部上妝，她忙里偷閑啃幾口冷面包，噎得直咳嗽。深夜11點，張凱麗收工回賓館，一邊在浴室沖涼還一邊背臺詞。張凱麗出來后，女兒站在梳妝臺前幫她梳頭，她竟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半個月后，張凱麗問女兒：“劇組的苦你也看到了，要是選擇當演員，就得長年累月過這種生活。現在你還堅持進演藝圈嗎？”張可盈回答道：“你嗜戲如命，實話告訴我，你覺得劇組生活苦嗎？”“苦，但這是職業，我得堅持。”張凱麗說。張可盈攬住媽媽的肩膀說：“這不就得了！如果一個人熱愛一個職業，是不會在乎苦和累的。”見女兒如此“油鹽不進”，張凱麗簡直要崩潰：“反正我和你爸不會同意你的決定。”

8月中旬，張凱麗拍完戲回家。到家第二天，她繳納5000元學費，讓女兒去培訓機構學英語，為將來留學做準備。沒想到兩天后，張可盈瞞著媽媽將學費退了，去一家影視機構學起了表演。直到培訓班結業，張凱麗才發現女兒自作主張，忍不住大聲訓斥女兒：“你太讓我傷心了，爸媽會害你嗎？怎么一點也不體諒我們？”張可盈不服：“你太武斷了，我抗議！”張建全趕忙滅火，兩邊勸了半天才平息爭端。

女兒的叛逆讓張凱麗憂心忡忡：現在很多“星二代”進軍演藝圈，但大多被父母的光環籠罩，沒有幾個能真正出頭，最終大都被邊緣化，結果大人、孩子都后悔。張凱麗不希望自己和女兒重復這種生活。9月中旬，與丈夫商量后，張凱麗決定盡快為女兒辦理留學手續。

2015年3月，張凱麗夫婦經多方比較，最終選擇讓女兒去美國斯坦福大學留學。很快，他們通過留學中介為張可盈辦理了出國留學手續。可讓張凱麗難以接受的是，張可盈拒絕參加斯坦福大學的入學考試，并將留學手續藏了起來。張凱麗在家里翻箱倒柜尋找，急得滿嘴起泡，張可盈卻躲了出去。

見此情景，張建全趕緊出門把女兒找了回來。一進家門，沒等張凱麗開口，張可盈便態度強硬地說：“我清楚自己的愛好所在，就是要考專業藝術院校，絕不留學。”張凱麗嚷道：“既然這樣，你不準在任何人面前說是我女兒，你考藝校我也不會幫你。”“我從沒想過借助你的光環，我憑自己的本事考，考不上我認。”女兒將話說到了這份兒上，張凱麗沒轍了。在張凱麗看來，現在專業院校表演系的錄取率極低，女兒的成功率并不高，一旦她落榜，就得乖乖接受安排出國留學。

這年6月，張可盈參加高考，以577分的優異成績被中央戲劇學院、上海戲劇學院、香港演藝學院等四所頂級藝術院校的表演系同時錄取。面對這一結果，張凱麗既意外又欣慰，也終于向女兒妥協：孩子如此優秀，也許就是為演藝事業而生。她立即改變態度，由反對女兒學表演轉為支持。暑假期間，她在家里教女兒記臺詞、練形體，帶她閱讀劇本。

為學習不同的表演風格，熟練掌握英語、粵語，拓寬將來的戲路，張可盈在父母支持下最終選擇了入讀香港演藝學院表演系。

大學第一學期，張可盈獲得了香港政府為鼓勵杰出人才頒發的最高額8萬港幣獎學金。女兒的優秀激勵著張凱麗，她相繼主演了《人民的名義》《咱們結婚吧》《功夫婆媳》等一系列熱播影視劇，多次榮膺國劇盛典年度“最佳女配角”等殊榮。

但在求學過程中，張可盈深深體會到母語對表演的重要性，而她每天接觸的是粵語和英語，不利于將來的發展。2016年4月，張可盈與父母商量：“我現在才覺得當初的選擇太草率了，應該上中戲或北電。”隨后她向母親提出“退學復讀”。張凱麗直皺眉頭：“考試大綱每年都變，明年你有把握考上嗎？”張可盈信心滿滿：“請相信我。”

很快，張可盈辦理了退學手續，重返高中復讀。2017年8月，她以優異成績再次考入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

11月16日，張可盈在北京舉辦“記得我的名字-COCO張可盈”簽約暨單曲上線發布會。韓紅、譚維維等明星到場祝賀，蔣大為、雷佳、張杰等數十位歌唱家隔空發來視頻祝福。張凱麗全程陪同，與女兒一道接受采訪，暖心盡顯。

2018年1月，張凱麗和女兒一道接拍諜戰劇《天衣無縫》。簽完戲約，張凱麗送給女兒一份特殊禮物，那是她對女兒的五項要求：“不準借媽媽的名義搞特殊；禁止拍激情戲；不準挑剔拍戲環境……”張凱麗問女兒：“能做到嗎？”張可盈承諾：“媽您放心，我做得到。您的嚴苛是最好的母愛！”自己的苦心能得到女兒的理解，張凱麗無比欣慰。

〔編輯：馮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