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州市經濟空間集聚對污染減排的影響效應研究

張 帆

一、引言

中國經濟總量保持持續增長，社會經濟總體水平也在逐年提升。近年來，中國區域經濟空間格局正在發生著重大轉變，由國家和各地方政府致力推動的城市群空間集聚式發展已初步形成并成為各個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主體。目前全國范圍內以單核心或多核心城市為中心的19個規劃或管理區域城市群在推動各區域經濟水平提升過程中已顯現出重要作用。但與此同時，經濟空間集聚也表現出一些負面特征。在人口、產業和市場不斷向城市集中過程中出現了諸如城市交通擁堵、能源消耗加劇、要素資源短缺和勞動力成本上升等現象。其中尤為受到政府和居民關注的是城市環境質量惡化情況日益顯著，這些“城市病”正困擾著區域和城市的經濟社會發展。據2016年《中國環境狀況公報》資料顯示［1］，全國338個地級及以上城市中，全年有254個城市空氣質量超標，占比為75.1%。發生重度污染2464天次，嚴重污染784天次，以PM2.5為首要污染物的天數占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數的80.3%。其中，有32個城市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數超過30天。這些發生重度污染的城市大多分布在各自所屬的城市群中，由于存在地區差異和固定效應，各城市群在經濟空間集聚過程中所受生態環境約束條件也有所不同。本文以江西省撫州市為研究區域，試圖探尋經濟空間集聚可能存在的污染減排效應，希望對該地區經濟與環境協調發展提供一些可行的建議和措施。

二、經濟空間集聚對環境質量的影響機理分析

從環保部門發布的數據和部分城市群呈現的環境質量狀況來看，似乎表明經濟空間集聚與環境污染之間存在著正相關關系，即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會加劇環境污染。如果說經濟空間集聚確實是導致環境污染加劇的關鍵因素，那么國家和地方政府促進經濟空間集聚的發展模式是否存在偏誤？同時我們也需要思考的是經濟空間集聚是否也可能存在著內在的污染減排機制？在經濟空間集聚的初始階段確實可能加劇了環境污染，而當經濟空間集聚程度或集聚方式發生改變時，又會產生抑制污染物排放的效應，它們之間是否存在著非線性關系？要想厘清經濟空間集聚與環境污染之間的關系必須從理論層面予以分析，探索二者之間關系的深層機理，而不能僅從表明現象就武斷地得出結論。

既往經驗研究表明，經濟發展是通過“規模效應”、“技術效應”和“結構效應”這三種效應綜合影響環境質量，三種效應各自會對環境質量產生正、負外部性作用［2］。經濟空間集聚表現為人口集中、產業集中和城市規模增大，又通過消費和生產的增長改變了市場規模，規模擴大的結果是造成能源消耗和資源消耗加劇，污染物排放總量增加，給城市環境質量帶來規模負外部性；但是當經濟空間集聚時，又能促進產業間的知識外溢，推動節能環保技術進步，給城市環境質量帶來技術正外部性［3］；同時經濟空間集聚也可以增進政府環保意識，加強政府環境治理的決心和實施調整產業結構的決策，主導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實現產業升級以降低污染排放，給城市環境質量帶來結構正外部性。經濟空間集聚是否改變了環境質量狀況要視其正負外部性作用所處的均衡狀態，當經濟空間集聚對環境產生的正外部性大于負外部性時，環境質量將隨之改善；反之，則造成環境惡化（見圖1）。

圖1 經濟空間集聚對環境質量的影響機理

三、撫州經濟空間集聚狀況及問題分析

經濟空間集聚對環境質量的影響機理分析有助于我們從理論上把握二者之間的關系，進而可以對城市經濟發展與環境質量狀況進行判斷。本文選擇的研究區域是江西省撫州市，該城市處在環鄱陽湖生態城市群中，與城市群的中心城市南昌毗連。在江西省政府提出的《昌撫一體化戰略規劃綱要（2013-2020）》和《南昌大都市區規劃（2015-2030）》等區域經濟發展戰略中占據重要位置，具備融入都市圈和城市群協同發展的先天優勢。在一系列經濟發展政策支持下，近年來撫州市經濟水平有了顯著提升，與此同時撫州市在落實生態文明建設的大背景下加大了環境治理力度，劃定出生態保護紅線面積5755.8平方公里，占到全市區劃面積的30.6%。同步實施“凈空”和“凈水”治理行動，重點控制工業廢氣、機動車尾氣和城市揚塵等污染，啟動PM2.5監測并與國家環保部門聯網實施動態監控，重點治理撫河、宜黃河、崇仁河水系區域工業、生活污水排放［4］，以上舉措充分展現了當地政府治理環境污染的決心。

撫州市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是融入城市群發展戰略過程中的必然趨勢，既往經驗研究和實證研究均證實經濟空間集聚確實有助于區域經濟水平提升［5］。2016年《撫州市統計年鑒》的部分指標數據反映了近年來撫州市的經濟發展狀況（見表1）。在2011年至2015年期間，撫州市的經濟發展指標逐年發生變化。其中，地區經濟總量和人均GDP在絕對數值上呈現連續上升趨勢，說明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和居民收入水平正在穩步提高；三次產業結構中的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在經濟總量中的占比呈現持續下降趨勢，但是第三產業占比卻連續攀升，說明地區的產業結構在逐步調整與優化，實現由農業和工業發展向服務業發展轉型升級；第二產業中輕工業和重工業的產值大幅提升，但重工業產值的絕對值始終高于輕工業產值；城市經濟密度持續提高，說明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趨勢越來越顯著。與此同時，數據也反映出撫州市經濟發展和經濟空間集聚過程中的一些問題。如三次產業結構中第二產業占比雖然持續下降，但其仍然占經濟總量的50%左右，說明撫州市的經濟產出仍然較為倚重工業而且第二產業中重工業產值仍占較大比重。然而，第二產業以及第二產業中的重工業在生產過程中的污染物較其他產業更多，因此其對環境質量產生的影響也更加嚴重。

表1 撫州市2011-2015年部分經濟發展指標數據

經濟空間集聚和城市化進程使得人口不斷向城市集中，規模效應將使得環境污染加劇。統計數據顯示，2017年撫州市城鎮化率為44.97%，遠低于58.52%的全國城鎮化水平，這也意味著未來撫州市城鎮化率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因此，僅從人口集聚的規模效應來看，城市所面臨的環境壓力不容小覷。此外，從當前撫州市經濟發展狀況來看，經濟空間集聚對環境質量的負外部性大于正外部性。因此，要在生態環境約束條件下實現經濟空間集聚的污染減排效應，就需要逐步改變正、負外部性的均衡狀態。

四、建議措施

第一，加速推進“昌撫一體化”戰略，依托中心城市南昌的核心地位和撫州市所處的地緣優勢，帶動撫州市經濟發展，同時加強與環鄱陽湖生態城市群中其他城市間的經濟合作，發揮城市之間各自的比較優勢實現資源互補和資源共享，加速融入南昌大都市區和城市群發展戰略，努力提升撫州市經濟空間集聚程度；第二，應充分發展撫州市現有工業園區和高新技術開發區，加快實現合理有序的產業集聚。通過政府引導和政策支持促進傳統產業轉型與升級，同時通過適當的政策支持大力發展環境友好型高技術產業，鼓勵企業構建循環經濟理念，充分實現上下游產業聯動以減少污染物排放總量。此外，政府還應當加大節能環保型科技支出，充分發揮經濟空間集聚過程中技術效應的環境正外部性；第三，加速調整和優化產業結構，重視經濟空間集聚過程中結構效應的環境正外部性作用，切實有效地降低高污染型重工業比重，大力提高第三產業在經濟結構中的比重。第四，正視經濟空間集聚過程中的生態環境約束條件，在確保經濟穩步發展的前提下，努力提升環境治理水平，優化環境治理方式與方法，實現經濟與環境的和諧發展。

［參考文獻］

［1］國家環保部.2016中國環境狀況公報［EB/OL］.http://www.zhb.gov.cn/hjzl/zghjzkgb/lnzghjzkgb/.

［2］Grossman G.M.&A.B.Krueger,Environmental impacts of a 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J］.NBERWorking Paper，1991，No.3914.

［3］劉耀彬,袁華錫,封亦代.產業集聚減排效應的空間溢出與門檻特征［J］.數理統計與管理,2018,(2).

［4］撫州市統計局：《2016年撫州市統計年鑒》

［5］張可,豆建民.集聚對環境污染的作用機制研究［J］.中國人口科學,20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