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裝修

西貝

朋友裝修過兩次房子，第一次是在1980年代，第二次是在不久前。

第一次裝的那房子，是朋友的老爸單位分給他們家的。裝修時，他們也鋪了地板，不過不是現在這種地板，是用很多小木條拼成的。他老爸攢這些小木條費了好些時間，這種地板鋪完后要雇油工刷油，先刷硝基漆，講究的要刷10來遍，最起碼也得刷四五遍。東北人管這種漆叫拉克漆。

入住一段時間后，朋友覺得蹲便器的下水總是不太順暢，便把一根鐵絲彎成鉤狀捅了捅。好家伙，鉤出一團團粘乎乎的東西。他弄不明白這是什么玩意，喊老爸來看。干基建的老爸一眼認出，這是拉克漆呀！

朋友說，怪不得我老覺得地板不亮堂，一定是油工只刷了一兩遍，把剩下的拉克漆倒進蹲便器了。那個年代，很多人就這樣掙昧心錢。

前不久裝修房子時，朋友沒在家，由媳婦照應著。媳婦哪懂裝修！10多天后回家，朋友發現了問題：室內陽臺雖然吊了頂，卻吊得滿滿的，沒給留安軟滑道的地方。他找裝修公司理論，人家說，你媳婦沒說要安軟滑道，我們是按她的意思干的。朋友氣壞了，這是常識，你們不懂嗎？她沒提軟滑道，你們就不能提醒一下？裝修公司說可以改，但要另收錢。

朋友跟我抱怨，30多年過去了，一些人的進步真是有限，他們倒是不會給你往蹲便器里倒拉克漆了，但也不會主動替用戶著想。他問我，他們是懶嗎？是怕擔責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我答，或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