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古代水墨人物畫的現實主義

曹珺 彭舟

摘要：本文以現代水墨畫的視點，賞析古代水墨人物畫的現實主義表現，追溯古代水墨人物畫的發展與表現，探討古代水墨人物畫對現代水墨人物畫的影響，以及現代畫家對古代水墨人物畫現實主義表現的傳承與發展。

關鍵詞：水墨人物畫；現實主義；傳承與發展

中國畫的精神是水墨，離開水墨就不能稱之為中國畫，而水墨畫是中國畫的一種。水墨畫的人物畫就是寫意人物畫，畫面要求用粗放、簡練的筆墨，畫出對象的形神，來表達畫家的意境。寫意人物畫是寫意畫的主流，寫意畫是水墨畫，主張神似，注重筆墨，強調畫家的個性表達，古時多以詩書畫印為一體。

在宋代，繪畫的題材和內容比較廣泛，形簡意賅的寫意畫也逐漸形成，人物畫在宋代有一部分已從絢爛的重著色演變為水墨著色。南宋的梁楷開創了水墨寫意的簡筆人物畫，并且影響深遠，梁楷的人物畫多以佛教禪宗人物或文人雅士為題材，減筆畫都是以極其簡潔的筆墨，飄逸灑脫的用筆，高度集中概括的手法表現人物，例如《李白行吟圖》等。

值得一提的是，在宋代繪畫史中，也有很多描寫現實生活的社會風俗畫，這些畫中反映了社會各階層人物的生活情貌，例如張擇瑞的《清明上河圖》等，這種人物畫使從繪畫題材從神仙鬼怪和貴族生活，擴展到現實生活，使繪畫與現實生活相結合，具有一定的現實主義意義，此類作品的作者大都是民間畫家，但以蘇軾、米芾父子為代表的文人畫家們貶斥民間畫師，認為繪畫應怡情養性，強調“神似”，反對嚴格的寫實，這種傾向也影響了后繼的畫家。

在元代蒙古族的統治下，因民族矛盾和文化沖突等原因，繪畫藝術日益脫離現實生活，文人士大夫等逃避現實，追求筆墨情趣，缺少革新創造。

而明代朱元璋則利用“繪畫獄”來錮制畫家，致使明代畫家不敢放手創作，例如趙原和盛著以畫“不稱旨”處死。在水墨人物畫方面，盡管是日益衰微，但也有戴進的《月下泊舟圖》等優秀畫作。

進入18世紀的中國，隨著社會經濟的繁榮，在民族矛盾下降而社會矛盾加劇的環境中，清朝一些富有創新精神的畫家發展了重視生活感受的闊筆寫意畫，其中就有“揚州八怪”的黃慎，擅長大寫意人物畫，以狂草入畫，風格豪放，人物題材多表現社會下層人物的生活情味，如《漁婦圖》。

縱觀中國古代繪畫，發現繪畫藝術的創造者不僅有知名的文人士大夫，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民間畫師，民間美術具有與宮廷美術和文人美術不同的審美情趣，在題材上民間畫家更傾向表現社會底層勞動者的形象，反映社會現實，但由于這些畫師大都屬于社會下層，筆墨造詣和人文修養自然遠不及士大夫，社會地位底下和工匠無異，長期被統治階級和一些士大夫畫家貶低和輕視，甚至在中國美術史都鮮有姓名留下，但不可否認，民間畫師畫面的現實主義表現給中國古代繪畫增添了新的內容，例如元代永樂宮壁畫《鐘離權度呂洞賓》對人物心理與性格的現實主義刻畫。盡管文人畫家畫面的人文修養與筆墨逸趣都很精妙，但以水墨表現社會生活的現實主義題材很少，畫面脫離社會現實，缺乏真實生活的感受。

在宋元之后的文人畫家們寄情遣興，聊以自娛的繪畫成為他們閑暇之余的筆墨游戲。

明清時期由于統治階級對思想文化的控制，使畫家在思想和藝術上都受到束縛，清初一部分畫家創作思想崇古保守，因襲摹仿，強調筆墨技巧，如四王，而另一部分則是有革新精神的畫家，強調個性，抒發自己的感受，如四僧；

回顧當代水墨畫，在歷經數千年的演變發展，逐漸形成“百花齊放”的景象。而水墨畫的現實主義題材，在傳承古代水墨人物的現實主義表現基礎上，更多的注重多元化地表現社會人文環境的真實性、時代性和民族性。畫面形式回歸詩書畫印的傳統，筆墨遵循唐宋時期提出的“書法入畫”；但美術的發展是受制于社會因素的，水墨人物畫也不例外，現代的市場經濟使美術創作卷入商品流通領域，縱觀美術史，清代中期的“揚州八怪”也正是適應商品經濟發展的環境下產生的，這種在世俗中能做到脫俗的創作發展值得當代畫家的學習。

現代水墨人物畫家在感受到內在個性差異的同時，也會感受到社會脈搏的跳動，現實氣息和時代精神，他們在尊重和傳承古代水墨人物畫的同時，對現代的生活充滿了熱情，與時代同步，水墨人物畫在繼承和創造中得到新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