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一場似夢又本真的求索

莊子是中國先秦道家學派的創始人之一。到了漢代道教出現以后，《莊子》一書便成為了道家經典，被尊稱為《南華經》，并與《老子》《周易》合稱“三玄”。作為中華民族的源頭性經典作品之一，《莊子》不僅是哲學與文化的重要載體，而且凝結了古代圣哲在諸多領域的智慧精華。

讀《莊子》，讀到的是瑰麗無邊的想象。《莊子》的世界，會讓人不由得訝異于一種遼闊感。人的肉體行至有限，縱使步履不停卻也尺寸可度；但人的精神如鯤似鵬，可以掙脫時間的繩索，去流浪、去放逐，跨越肉身所限，見天地、見眾生。于是便有了《逍遙游》。這是《莊子》的首篇，也是全書經典和核心所在。

“逍遙”一詞甫一出口，唇語間的疊韻連綿，仿佛勾勒出悠遠的天地輪廓，那是一場筆尖紙上的極樂之宴，攬宇宙、容萬物，任想象乘著駿馬馳騁，馬蹄踏過的痕跡連綴成一個大寫的“自由”。而一個“游”字，可以說是莊子一生的心靈寫照。

莊子業精于勤，他的卓絕才華世人稱道，但是，“予雖有祈向，不可得也”。一方面，腐敗社會使他不屑與之為伍；另一方面，“王公大人不能器之”的現實處境使他無法一展抱負。人世間既然如此污穢，“不可與莊語”，他追求自由的心靈只好在幻想的天地里遨游。在這種情況下，他寫出了苦悶心靈的追求之歌《逍遙游》。所以《莊子》里那種出世的洗練與遼闊，是入世過后的超脫。那種看起來恣意揮肆的神游徜徉，倒不如說是一種抽離之后對風起云落的靜觀默照，更是一場叩問生命的涅槃求索。

讀《莊子》，讀到的是道家宏大深邃的命題。如果說陰陽二者相合生成萬物，那么莊子的幻夢之境與俗世現實交相輝映，構筑出了《莊子》充盈而繁復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無邊際的想象之力賦予俗世斑斕的色彩，而文辭的瑰麗之下，更閃爍著莊子深邃的思想，引領讀者在精神的原野上肆意馳騁。上至對宇宙哲學等宏大命題的思考，下到為人處世、為政之道，乃至藝術美學、審美人格等等，都可以從《莊子》中找到答案。特別是 《逍遙游》中所提到的“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便是莊子對從政的居高位者所構設的理想人格。居廟堂之上者，若是僅僅自得于才智足以勝任其職、德行投合君主心意，那便是像<＼＼qxsv2＼總編室＼1發稿目錄＼18年發稿＼2018-5＼鷃雀拼字.png>雀般渺小可憐。為官之人過分在意外物，那么功利之心便無法摒除，也就無法達到“無己、無功、無名”的理想境界。在這里，“無己”便是要超越自我，物我兩忘；“無功”就是不講功名利祿，摒除功利之心；進一步達到“無名”，也就是對榮辱得失不動于心，淡然處之、坦然待之。

今天看來，讀《莊子》既是對文學素養，又是對道德品格的一種潛移默化的陶冶。若能靜下心來，耐心品讀《莊子》，傳承古代圣哲的高潔品格與思想境界，喚醒已知而未意識到的通透智慧，便是傳誦中華傳統優秀典籍的價值所在。

（作者單位：中國傳媒大學藝術研究院）

責任編輯 / 金蕾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