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的真實性
——卒姆托的建筑氛圍

邱思婷

1 圖像化時代視覺化的建筑

圖像是孤立的畫面，而圖像化則是將物體的形狀特征以圖像的形式夠花出來。隨著人類邁入信息化時代，計算機圖形學的產生于發展，人們越來越依賴于事物圖像化的表達。在圖像給我們帶來前所未有的視覺盛宴的同時，其視覺逐漸“統治”者我們的其他感官，世界漸漸成為了享樂而無意義的視覺旅行。在這樣的背景下，建筑也逐漸被圖像化，人與建筑的互動交流也漸漸只在視覺上呈現，這樣如癌細胞擴散一般的膚淺的建筑圖像，是幾乎沒有邏輯和實感而言的。建筑不僅是給人們創造視覺感受，而是敘述、傳遞和展示多種意向。在體驗建筑的過程中，人應當以自我的感知、聯想來賦予建筑特殊的情感與記憶，而并非將其視為一種視覺圖像的體驗。而彼得卒姆托建筑的態度就好像在做音樂，營造的建筑氛圍讓人不定聲色地走進他的“心境”。

2 建筑的物質性與人的記憶

卒姆托在《思考建筑》一書里面說：“我們感知的對象沒有傳給我們消息；他們僅僅是存在著。我們的感官變得沉寂、公平、不再渴急。”卒姆托認為建筑也是一種物質性的存在。而一樣東西有了物質性，就可能讓人產生記憶，而在未來某一時刻某一地點你會想起并激發起人的情感。當我們看到拿下自在寧靜的物品、建筑、場景時，我們的感官變得沉靜或些許遲鈍，這都源于我們的某段記憶。有時人會望著一塊石頭，一張白紙發呆，這些東西具有物質性，是真實的存在再那里的，而人無意識的將注意集中在上面就源于在過去的時間里產生的某段記憶。可能是摸到石頭的肌理所激發起來的、可能是被白紙的純凈激發起來的。建筑也是如此，建筑也是一種物質性的存在，他是一個實體，并非圖像，人對建筑產生的記憶也就是源于人的感知。所以說，一座建筑物的感官聯系就必須遵循記憶的進程。

3 建筑現象學與知覺現象學

建筑的建造都是為了某一特定的社會、環境和場所，并實現其特定的功能。人置身于建筑中能找到自我的立足點，對空間產生認同感，這是建筑自身存在最原本的意義，也是建筑現象學的表達。人的感官是人感知世界的途徑，在對建筑現象學的研究，人感知建筑場所是與人的感官知覺緊密聯系的有次產生了知覺現象學。建筑師在設計過程中要充分考慮人的心理需求，充分考慮人在建筑環境中的感官感受。卒姆托雖然從未明確地說明闡述過自己的現象學的理論，但是從他的作品和中不難看到他對現象學的重視。

4 建筑與感官

4.1 空間的視覺與觸覺

卒姆托認為建筑的氛圍中重要的九條中有一條就是材料的兼容性。“雙手想要看見，雙眼渴望去撫摸”，歌德的這句話表達了觸覺是我們參照記憶和想像，經過整合后的真正發生的場所。建筑材料在營造視覺效果的同時，其實也對人的觸覺產生了一定的“誘惑力”。彼得卒姆托在建筑設計中十分注重對材料本身和材料之間的相互作用。以材料的語言特性去表達建筑的視覺形象，與此同時人參與到建筑中也可能是因為是對建筑材料的觸摸，這樣材料就通過視覺沖擊和觸覺感受而實現其價值。在瓦爾斯溫泉浴場的設計中，他主張建筑與材料是一同產生的，不關乎其形式。條紋石的肌理和厚重感給整個浴場塑造出靜謐感。游客置身于建筑中除了用眼睛去感受，還會去觸摸浴室墻面的石頭，通過觸覺與建筑產生互動.

4.2 空間聲音與溫度

4.2.1 空間的聲音

卒姆托在《建筑氛圍》以書中提到過，建筑是否有聲音呢？建筑實有聲音的，其聲音源自于空間的形態、材料的表面、人的參與或是其他。只要建筑空間形態存在，建筑就有聲音，可能是機場候車廳航班的回響，可能是廚房廚具等碰撞，可能是風吹入室內的摩擦。瓦爾斯溫泉浴場中有一條長又緩的臺階到達大浴室，再通過樓梯，游過厚厚的隔墻到達3m見方的空間，這一路空間十分幽閉，只能聽見地下溫泉的潺潺流動，讓人不禁懷著虔誠繼續探尋著迷宮般的道路。空間的聲音可以給游覽者提供一些未知空間的信息，流水聲讓人開始對前面的空間產生判斷，這也體現了建筑的自明性，通過感覺、判斷、情感感知未來空間。這些聲音在建筑中發生，如若將這些聲音從建筑中提取出來，建筑似乎就就是無聲了，這樣的情況卻是很難實現的，因此將空間幾乎不能視為寂靜的。

4.2.2 空間的溫度

每個建筑空間都有其特定的溫度。卒姆托在設計漢諾威世界博覽會的瑞士館時，再一次發揮了材料的性能。（圖1）整個館大都采用木頭建造，雖然館是露天開敞的，但是木材吸收了部分熱量，身處館內就好像在森林中一般。天氣冷時，館內又比室外溫暖。這是建筑通過材料表現出來的物理溫度。當然，還有一方面是心理上的，這些感受都是基于人的感受，是可觸及、可看見、可感受的真實的建筑實體所表現出來的。圖1漢諾威世界博覽會的瑞士館。

圖1 漢諾威世界博覽會的瑞士館

5 建筑的光

卒姆托擅長運用自然光來提升空間品質，在瓦爾斯溫泉浴場的設計中，講建筑頂部留出分割的縫，讓光線通過縫從頂部瀉下，讓建筑內部的光線變化豐富，并且充滿了未知之感。游客在建筑空間中尋找的立足之感與建筑光的運用也是密不可分的。拐角處會有什么東西吸引住游客，他會因為什么而駐足？可能是一道從頂部灑落的光，光線會在落在肩頭還是青色條石上？卒姆托聲稱“用材料創造情感”，就好比用單詞交織成語言，發掘材料的“聲音與光華”來創造建筑的光與影，將建筑塑出寧靜之感。

6 結語

在卒姆托的建筑顯示出了他所追求的建筑的純一性，將作品賦予的面貌類似于天然事物中自然環境中所見的那樣。他不追隨形式，試圖去探索出所謂屬于我們這個時代的建筑表現形式。建筑應當被理解為一種句有真實性的集結體，成功建筑作品的活力火花只能在附屬于建筑的實物本體與想象之間點燃。這不再是舊有意義上把建筑看做一種想法的形式，因為我們從未處于一個抽象的世界，而總是在物的世界中，因此我們應當將在特定場所的建筑真實地看待。在這些真實的場景中，人的感知是發自內心的，理性扮演著次要角色。某時某刻，因為它的自明、深邃、刺激或是神奇而打動我們。

[1]尤哈尼·帕拉斯嗎.肌膚之目——建筑與感官[M].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第二版），2016.

[2]彼得·卒姆托.建筑氛圍[M].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0.

[3]彼得·卒姆托.思考建筑[M].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第二版），2010.

[4]《大師》編輯部.彼得·卒姆托[M].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