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境

徐憶璟

傍晚，我拿著一只剛買的竹蜻蜓，去雜草叢生的荒地上試飛。竹蜻蜓升空沒多久，就歪歪斜斜地落入了草叢。我急忙尋找，可是雜草又密又高，還長著硬硬的毛刺，扎得進入草叢的我又疼又癢。我異常憤怒，不禁大喊：“討厭的草，討厭的植物，全部消失吧！”話音剛落，霎時間，所有的雜草和一旁零星的幾棵樹都憑空消失了。竹蜻蜓孤零零地躺在泥地上，不過只剩下塑料的頂翼，竹竿不見了蹤影。難道詛咒應驗了？太可怕了，我趕緊離開了草叢。

推開家門，只見爸爸媽媽亂成一團。媽媽尖叫著：“我剛洗好的蔬菜去哪兒了？”平時一向沉穩的爸爸也在抱怨：“奇怪，家里的盆栽怎么都不見了？門口的桂花樹也沒了，那么大的桂花樹怎么說消失就消失了呢？家里的綠植也不見了蹤影。”

我不敢說出實情，偷偷溜進書房，坐到書桌前，打開書包準備做作業。奇怪的是，書和作業本也不翼而飛了。我趕緊沖出書房告訴爸爸。“什么？”爸爸疑惑地說，“你的書和作業本也不見了？真是見鬼了……”媽媽撥通了老師的電話：“老師，我們孩子的作業本不見了……什么？已經有許多家長反映過這類情況了……”

媽媽面色凝重地放下電話，一言不發地走進廚房。爸爸依然自言自語，不停地念叨著“怪事……”我則暗想：難道連用植物制作的東西也會消失嗎？太可怕了，可轉念一想又感到有些歡喜：“不用做作業，這下就輕松嘍！”

因為所有的書籍和報紙都消失了，我們只能看電視、上網。電視和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全是世界各地關于植物消失的相關新聞報道。爸爸一邊看著新聞一邊嘆氣：“這是全球性的災難呀！”我在一邊暗想：不用做作業，很好啊！

第二天，在上學路上，由于路旁的樹消失了，這段熟悉的道路變得陌生而漫長。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霧霾也加重了，這陰沉沉的天空讓人一路走來的心情都變得低落。

上課時，起風了。狂風夾帶著粗硬的沙礫敲打著窗戶，響聲駭人。同學們議論著植物消失帶來的危害，我聽了心里非常難受，想坦白實情，卻欲言又止。因為室外沙塵過大，我們最愛的戶外活動取消了……

食物越來越少。因為沒有植物性飼料，導致牲畜家禽不斷死亡，人們缺少了肉類來源；然后是水產……我們全家已經許多天沒有吃過米飯或面食了。

我越來越無法接受現狀，迫不及待地想對爸爸媽媽坦白情況。突然，一道強光射入眼簾，我睜開眼睛——原來這只是一場夢！

不過，我還是穿好衣服，跳下床，跑到陽臺上，只見陽臺上的盆景構成了一抹濃濃的綠色。這抹綠色是那么明亮，那么生機盎然。有植物的世界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