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敏 ,孫曉蘭 ,徐偉紅
(1.上海市徐匯區龍華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上海 200232; 2.上海同仁醫院<東院>,上海 200050)
慢性心力衰竭(CHF)是多疾病、多誘因引起心功能進行性下降、心室結構重塑的慢性心臟疾病,以體循環、肺循環淤血為特征,并逐漸出現體力下降、水腫、呼吸困難等臨床表現[1]。目前治療本病多以藥物控制為主,常用藥包括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β-受體阻滯劑、醛固酮受體拮抗劑等[2]。慢性心力衰竭屬中醫“心衰病”范疇,病機以正氣虛衰、痰瘀互結心脈為主[3]。芪參益氣滴丸具有扶正、補氣、滋陰、利水之功效,可顯著緩解心血管疾病患者的臨床癥狀,故可作為慢性心力衰竭的輔助用藥。本研究中觀察了芪參益氣滴丸聯合西藥常規治療對慢性心力衰竭的療效及對患者血清N-末端腦鈉肽前體(NT - proBNP)、糖類抗原 125(CA125)和超敏C反應蛋白(hs-CRP)水平的改善情況,現報道如下。
納入標準[4]:診斷參照中華醫學會心血管分會《心力衰竭診斷標準》,既往明確診斷存在心臟器質性病變,可持續或間斷性出現雙下肢或腹部水腫、運動耐力下降,并伴有不同程度的呼吸困難、疲勞乏力;紐約心臟病學會(NYHA)心功能分級Ⅱ~Ⅳ級;胸部影像學可見心臟增大;心臟多普勒超聲示左心室射血分數(LVEF)低于40%;血NT-proBNP水平升高。本研究經過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及家屬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表1 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n=61)
排除標準:合并急性心肌梗死、急性充血性心力衰竭,嚴重心律失常,心源性休克;合并嚴重感染、惡性腫瘤、嚴重肝腎功能不全;處于哺乳期或妊娠期;精神狀態不佳,不能依從治療;對本研究擬用藥物過敏或有禁忌。
病例選擇與分組:選擇醫院2014年9月至2016年11月收治的患者122例,按隨機數字表法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各61例。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詳見表 1。
兩組患者均針對原發基礎疾病給予降糖、調脂、穩定斑塊、降壓、擴張冠狀動脈等治療,并根據心功能狀況給予相關治療,如口服地高辛片(每次0.125 mg,每日1次)、卡托普利片(每次50 mg,每日1次)、厄貝沙坦氫氯噻嗪片(每日1片,每片含厄貝沙坦150 mg、氫氯噻嗪12.5 mg)、琥珀酸美托洛爾片(心功能Ⅱ級者初始劑量23.75 mg,每日1次,14 d后根據病情逐漸增加劑量至47.5 mg;心功能Ⅲ ~Ⅳ級者初始劑量為 11.875 mg,每日1次,逐漸增加劑量,方法同心功能Ⅱ級者),同時給予低流量吸氧、低鹽低脂飲食等措施。觀察組患者同時口服芪參益氣滴丸(天士力制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 Z20030139,規格為每袋 0.5 g),每次 1袋,每日3次。兩組患者療程均為3個月。
觀察指標:心功能,治療前后采用心臟多普勒超聲測定左室收縮末期內徑(LVESd)、左室舒張末期內徑(LVEDd)、LVEF、每搏輸出量(SV);于治療前后抽取患者清晨靜脈血,檢測血清 NT-proBNP,CA125,hs-CRP,NPY水平;于治療前后測定6 min步行距離(6MWT)。觀察并記錄患者治療期間不良反應發生情況,若有異常及時處理。
臨床療效:顯效,患者自覺心臟相關臨床癥狀顯著改善或消失,心功能分級降至Ⅰ級或降低至少2級上;有效,患者自覺心臟相關臨床癥狀有所改善,心功能分級改善1級;無效,患者相關臨床癥狀無緩解甚至加重,心功能分級無改善甚至升高。前兩者合計為總有效。
結果見表2至表4。可見,觀察組總有效率略高于對照組(P>0.05)。治療期間,兩組患者不良反應主要有低血壓、頭暈、咳嗽、惡心嘔吐、肝腎功能異常、血管性水腫、高鉀血癥等。對照組出現低血壓2例,高鉀血癥、頭暈各3例,咳嗽、肝腎功能異常、血管性水腫各1例;觀察組出現頭暈4例,低血壓、咳嗽各1例,肝腎功能異常、高鉀血癥各2例。對照組與觀察組不良反應發生率相當(18.03%vs16.39%),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且均經對癥處理后不影響進一步治療。

表2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例(%),n=61]
慢性心力衰竭的發生基礎是心臟的收縮舒張功能障礙引起血流動力學改變,繼而出現水腫、呼吸困難、疲勞乏力等相關臨床癥狀,究其根本,心室重塑是其病理特征,患者的心肌細胞肥大、部分凋亡、細胞內外基質及其成分均發生改變[6]。相關研究顯示,心室重塑過程中,心臟神經-內分泌系統發生改變,并伴有炎性因子、去甲腎上腺素及內皮素等異常分泌并參與心肌結構重塑[7]。BNP前體及NPY是心室重構過程中異?;钴S的神經內分泌激素。當患者容量超負荷時,心室分泌BNP前體,隨后裂解為BNP及NT-proBNP,兩者均對機體血流動力學有調節作用;NT-proBNP較BNP半衰期長,在血漿中檢測度更高,可作為評估慢性心力衰竭的有效指標預判疾病進展[8]。NPY可收縮機體冠狀動脈,并對心肌收縮力產生負性調節作用,顯著降低心率,因此其異常分泌提示心肌功能下降。CA125可由機體漿膜層(如心包、胸膜、腹膜等)的間皮細胞分泌,當機體漿膜層受炎癥刺激后可刺激CA125異常表達,且特異性較其他相關炎癥因子強。hs-CRP是機體炎癥、損傷、感染時的高敏感度、非特異性的炎癥反應蛋白,患者出現心肌損傷、心功能下降時hs-CRP水平顯著增高,但由于具有非特異性,因此需結合其他相關指標進行判斷[9]。
表3 兩組患者心功能及6MWT變化比較(,n=61)

表3 兩組患者心功能及6MWT變化比較(,n=61)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 < 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 <0.05。表 4 同。
對照組觀察組LVESd(mm) LVEDd(mm) LVEF(% ) SV(mL) 6MWT(m)組別治療前65.36 ±4.16 66.56 ±5.03治療后404.36 ±7.56#419.07 ± 9.22#*治療后55.74±4.20#54.49±4.60#治療前54.29 ±5.84 54.49 ±6.76治療后47.36±6.16#46.77±6.02#治療前33.77 ±4.92 33.79 ±4.38治療后46.40 ±5.26#49.89 ± 5.32#*治療前64.36 ±5.86 64.56 ±5.93治療后76.74 ±5.20#78.09 ±6.10#治療前384.29 ±7.94 383.49 ±7.86
表4 兩組患者 NT-proBNP,CA125,hs-CRP,NPY水平變化比較(,n=61)

表4 兩組患者 NT-proBNP,CA125,hs-CRP,NPY水平變化比較(,n=61)
N T -p r o B N P(n g/L) C A 1 2 5(U /m L) h s-C R P(m g/L) N P Y(n g/L)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治療前5 0 3 8.3 6 ± 1 3 0.1 6 5 0 6 8.5 6 ± 1 3 3.2 3治療后3 6 3 4.6 4 ±1 1 9.2 2#3 2 3 2.3 9 ±1 1 0.1 0#*治療前7 9.2 9 ± 9.1 4 8 0.0 9 ± 8.6 8治療后5 3.3 4 ± 7.5 3#4 9.0 7 ± 7.6 2#*治療前1 1.3 6 ± 2.9 6 1 2.0 6 ± 3.0 3治療后8.6 4 ±2.1 4#7.3 9 ± 2.0 4#*治療前2 5 4.8 9 ± 1 2.0 4 2 5 5.0 9 ± 1 3.1 8治療后1 8 7.3 4 ± 1 1.0 3#1 6 3.0 7 ± 1 3.9 2#*
對于慢性心力衰竭的治療,臨床早已意識到應抑制神經-內分泌因子的異常表達,以減慢心肌重塑時間。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RAAS)在慢性心力衰竭時異常激活,因此可通過阻斷血管緊張素Ⅱ受體,降低心肌基質金屬蛋白酶的異常表達,最終防止心肌細胞肥大及凋亡。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ACEI)可有效抑制RAAS系統,最終緩解臨床癥狀,抑制心室重構,具有類似作用的還有血管緊張素Ⅱ受體拮抗劑,因此推薦聯合使用。β-受體阻滯劑目前也已成為慢性心力衰竭的一線用藥,可降低交感神經活性,恢復心肌β1受體在心肌的正常分布密度,可降低高兒茶酚胺狀態下的心肌損傷,并降低心肌耗氧量。因此,聯合規律用藥可顯著改善慢性心力衰竭患者心功能及減慢心室重構速度,但治療過程中應嚴密監測不良反應的發生情況[10]。
中醫認為,慢性心力衰竭多發生于中老年患者,患者心氣虛損,外邪上犯心脈,痰濁水邪凌心,心氣鼓動無力,最終水飲泛發周身,故可見周身水腫、咳嗽喘憋等癥,究其根本,正氣虛衰為本,外邪上犯為標,臨床治療應以扶正為主。芪參益氣滴丸主要組分為丹參、黃芪、降香、三七,具有補氣扶正、條暢血脈、利水消腫、活血化瘀之功效;現代藥理學證實,黃芪具有抗氧化應激、消炎、抑制細胞凋亡的作用,因此在預防心室重構方面具有一定作用[11]。
本研究中,兩組患者治療后心臟超聲檢測提示心功能及活動能力均明顯改善,NT-proBNP,CA125,hs-CRP,NPY水平明顯下降,觀察組患者在心臟超聲檢測心臟結構方面的改善雖與對照組差異不顯著(P>0.05),但 NT-proBNP,CA125,hs-CRP,NPY 各項指標與對照組相比差異顯著(P<0.05)。兩組患者不良反應發生率間差異不顯著,經對癥處理后均不影響治療。
綜上所述,芪參益氣滴丸聯合西藥常規治療慢性心力衰竭臨床療效顯著,可提高患者體能,延緩心室重構進程,降低血漿 CA125,NT-proBNP,NPY,hs-CRP 表達水平,且臨床使用較安全,值得進一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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